第16章 苍澜灭狂人

    年老时状若老顽童，岁轻时言语颇无忌。
    古苍澜这个古村族长似乎在任何时候都能让人感到轻松，总是给人一种嘻嘻哈哈的样子，可是现在，他已经动了真怒。
    轰隆！
    第六星珠如天星坠地一般砸下，激起的烟尘冲天，哪怕是控制着力量的方向与范围，华袍青年原本站立的地方也化为了一片废墟。
    古苍澜丝毫没停，他这一击彻底打断了对方的灵法，也让召唤荒神再无可能，但却没有杀死对方。
    一次没杀死，那便继续。古苍澜没有多余的话语，早已经锁定了对方的位置，星珠再起比先前更快，又是一声爆炸从远处传来。
    只有古泓图、古炎这种级数的人才能看到发生了什么，也能看到那烟尘中，华袍青年已经再与华袍这两个字无关，一身衣衫早以被鲜血污得看不出样子，全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完整。
    之前的他面对古苍澜还有相抗的时候，与两人不知底细有关，也与古苍澜没全力出手有关。但现在古苍澜怒极而战，他又已经消耗太多，使得两人完全无法再位列同一层面上。
    轰隆！轰隆！
    巨响连连，道道惊天，一个连狼狈都算不上，只能被称作是破碎的身影飞了出来，正是被拆了胳膊缺了条腿，连脑袋都瘪下去一个大坑的竹大师。
    而后古苍澜才从那烟尘弥漫的空中缓缓走出，仍是不发一言，一脚踩在了竹大师的面门上，咔嚓一声重重踏下！
    结束了，从头到尾，古苍澜甚至都没给对方一个开口的机会。从地上揍到天上，又从天上揍回到地上，最后踏碎了对方的头颅，也没有再多看他哪怕一眼。
    “爷爷。”
    古仙攥着拳头激动叫道，他虽然觉得现在的族长爷爷有点可怕，但却更有一种崇拜倾佩之情，他也想像族长爷爷一般，以惊天之姿，强势诛敌。
    不过他也明白现在不是能说这些的时候，所以只是问候一声，便不再言语。
    古苍澜年轻的面孔上有着不应该有的严肃，也只有这个时候，或许才能让人看出他的真正年龄，那是时间与经历的积累，永远做不得假。
    古村人都出来了，走向那些只剩少数的，还幸存下来的外村人。
    到了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追究什么了，之前的来袭？不过是蒙蔽、是逼迫、是阴谋。荒州人从来没那么多阴暗的心思，以后如何相处再说以后，该战斗的时候自然酣畅大战，但现在他们要做的是救人。
    古仙也加入了进去，寻找幸存者的同时，他也在随便寻找着一个自己稍稍熟识的身影，那个赵家天才赵少鹰，可惜并没有找到。虽然对方也死了的可能很大，但古仙还是觉得不一定，因为之前那家伙的样子太奇怪，即没有与自己纠缠，也没有参与那一波对古村的战斗。
    在只剩下几位族老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古泓图才看向年轻了的族长，依然未言但目光中却带着某种询问。
    古苍澜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只是分身而已，动用了一点力量，但并没有超出界限，不会有影响。”
    “嗯！”
    古泓图点头，在他身边的古炎也脸色一松。他们这番话没有被其他人听到，但实际上即便是有人听到，只怕也无法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半天时间，战场已经大致清理完毕。幸存的外村人，都是些实力不错能稍稍抵挡下种魔控制的人，让他们勉强撑到了最后。
    但这样的人，并不多。
    几个村子一共来了上千人，现在还活着的却已经只有几十个。而其中最惨的，正是这一地区的当代奉神一族，赵家。
    族长赵广石流尽鲜血而死，其他还能辨认出的赵村人，几乎都已经成了冷冰冰的尸体。主要人物中唯一没有能被找到的正是少年天才赵少鹰，但对于他……古村人已经有了猜测。
    回到古村，五位族老终于聚集在了一起。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有些事情是必需要说清楚的。除了后续的问题可以一点点解决，也要处理一些现实的事情。比如接下来如何与其他村子相处，是让他们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还是让他们承受必须承担的惩罚。
    但有一点是能够肯定的，接下来在这片区域，古村的猎地将进一步扩大，哪怕是古村没有这种心思，那些村子也会主动有所表示。而按照荒州的规矩，古村则必需要接受下来，以让人明白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
    夕阳黄昏下，巍峨青山的影子正在提醒那些小生灵们，出来活动的时间已经到了。古仙则坐在山顶，任一天中最后的阳光洒在身上，很暖，让他想起些不知是幻想还是记忆的东西。
    “爹、娘！你们在哪里呢？我今天经历了一场战斗，不应该发生的战斗，还看到了一个坏人，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坏的家伙，难道外州人都那样怀么？”
    狂风也怕日落，如今便连风声都没有，他的父母也不在身边，自然无法去回答他。
    可是，却真的有一个声音响起：“你错了，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外州如此，我们的荒州也是如此。”
    “爷爷，呃！”古仙回头，一下子跳起来。
    他看到的正是古苍澜，只是对方这副年轻的样子，让他很是有点不习惯。
    古苍澜嘿嘿一笑，脸变年轻了，人都好像更“活泼”了，经典语句一点都不出乎古仙的意料：“嘿嘿，爷爷帅不帅？”
    古仙撇了撇嘴，嘟囔道：“帅，爷爷最帅了。”
    他可是知道，自己要是敢这老顽童不帅，接下来可要遭大难了，耳朵就受不了对方的磨叽啊。
    “嘿嘿。”古苍澜笑着，目光却仍如年老状态一般的慈祥，看着古仙真好像看自己的孙子一般，虽然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古苍澜拍了拍古仙的肩膀，和他一起坐下，缓缓说道：“其实这是我的分身……”
    古仙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眼前的并非是“真正的”族长爷爷，对方并没有真正归来，也并没有真的变年轻，年轻的只是一具分身。
    用古苍澜的话说，实力强大之后就可以通过一些手段与灵法塑造分身，能拥有自身的些许乃至一半实力。
    他虽然没有细说，但在古仙想来，应该就是灵境吧，那是超出了凡俗的强大境界。不过很显然的，哪怕是在灵境之中，他的族长爷爷也是高手，只凭着一具分身就干掉那个灵境坏蛋了。
    “赵少鹰真没有死？”听古苍澜说着，古仙又一惊。
    “嗯，他还活着，只是带着奉神族印提前离开了。赵村虽然视我们为眼中钉，但在大是大非前还是知道轻重的。赵少鹰，就是赵广石留下的后手，以族印避种魔，然后再携族印离开，让对方无法完成召唤。”
    “原来如此……”
    古仙喃喃，他之前就觉得赵少鹰样子奇怪，现在却是明白了其中的理由。
    “那个孩子不简单，或许你们还会相见吧。不过现在，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古苍澜笑着说道。
    “礼物？是什么啊？”
    古仙的眼睛亮了起来，族长拿出手的，可从来都没有凡品，虽然……也总是带给他一些不太舒爽的记忆，比如好多种让他痛苦万分的凶兽之血。
    “嘿，你看！”
    古苍澜一挥手，古仙面前突然浮现出一个光幕构成的圆球，其中有九只奇兽似在蜇伏，正是华袍青年竹大师的那九头妖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