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为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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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气若浮丝的尼古拉斯，玛格丽特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间。
    房间内几个奇异的巫术球正悬浮在尼古拉斯的头顶、心口以及足底处，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他那随时都可能熄灭的生命之火。
    “怎么样？”刘仁上前问道。
    迪安娜一直很沉默，她虽然一直和尼古拉斯都在半神训练营，以前却并不熟悉。如今尼古拉斯即将逝去，她却很是有些伤感。甚至有些自责，毕竟如果不是她将尼古拉斯卷入泥潭，尼古拉斯即便是信仰源崩溃，依旧还有好久可以活。
    “我救不了他！事实上没有人能够救他，除非他能够找到新的信仰，将倒塌的信仰世界重新斧正。”玛格丽特摇了摇头说道。
    “那他有什么要求？”彼得问道。彼得的表情很硬，他一贯如此，但是内心却并不平静。
    “我会为他续命三日，三日之后，一切烟消云散！”说完玛格丽特便进了厨房，那里同样也是她的魔药室，她现在需要在那里安静的炼制魔药，好为尼古拉斯争取三日时间。
    魔药很快就熬制好了。
    乌黑的药汁不停的往上冒着绿色的毒光，这是一碗致命的毒药。
    尼古拉斯却将这碗毒药一饮而尽，仿佛是在喝一碗味道甘甜的果汁。
    “我只能用这个办法！这是三日断魂，用三天的时间燃尽所有的一切，三日过后不留痕迹，灰飞烟灭。”玛格丽特叹息着说道。
    尼古拉斯脸上的神情丰富起来，脸颊上也多出了几丝红润，一直浑浊的双眼，竟然多出了几分锐利。
    但是大家都晓得，这不过是回光返照，三日一过，这个曾经强大无比的老英雄，就会彻底的逝去，不留下一丝痕迹。
    “他应该会有话对你们说，我先离开了！”说着玛格丽特一把抓住不安分，想要聒噪些什么的乌鸦卡夫卡，离开了房间。
    尼古拉斯的视线分别从刘仁、彼得、迪安娜以及薇薇安的脸上扫过。
    “我这一生曾经辉煌过，灿烂过。但是也有过不少过错，如今有这般下场，也是理所应当，你们不必为我感到惋惜。”
    尼古拉斯的用词很准确，刘仁四人看着即将逝去的尼古拉斯，的确是惋惜的更多些。毕竟是曾经的英雄，如此逝去，如何不惋惜？至于哀伤···虽然冷酷，但是刘仁等人和尼古拉斯并未有多少交集，既然谈不上是交情，说太过哀伤就显得虚伪了。
    “卜希丁！我一定会杀了他！”刘仁十分郑重的看着老人说道。这是他对一个即将逝去的英雄的承诺。他最后的荣耀，不该任由小人玷污。
    尼古拉斯奋力起身，竟然从**上坐了起来，挥手散去了那些维持他身体基本机能的巫术球。
    “那随你吧！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尼古拉斯叹息一声，眼神一闪：“或许还真有。”
    说着尼古拉斯又从四人的脸庞上将视线扫过。
    “曾经在在战场上，我磨练出了一身的技艺，虽然算不上什么绝技，但是也并不寻常。如今我就要走向虚无，不如就从你们中间，选择一人传承这些技艺吧！”
    早知道玛格丽特将他们留下，是另有深意，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虽然尼古拉斯说的客气，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人是傻子。一个老牌英雄在战场上总结出来的技能，怎么可能不是绝学？
    除了一直迷迷糊糊的薇薇安意外，剩余三人全都变得意欲满满起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不偷不抢，既然有好处，凭什么不争取？
    而彼得也用满含深意的眼神看了刘仁一眼。
    之前刘仁一番为尼古拉斯报仇的话，显然应该会加分不少。如今尼古拉斯传下衣钵传承，刘仁的机会自然要比其余三人大上许多。
    “我信仰的是正义，走的是传统的教廷骑士路子，虽然后来自己有所领悟发展，却也一直没有摆脱这个影子，你们四人之中，也就彼得和薇薇安更为契合一些。”尼古拉斯一言，便相当于将刘仁与迪安娜排除在外。
    刘仁和迪安娜同时长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被淘汰的意外之快，但是结果早明了，也少了些不必要的奢望。心中反而坦荡。
    最后在薇薇安的推让下，彼得获得了尼古拉斯的传承。
    三人走出房间，只剩下彼得一人留在那里。
    半日之后，彼得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神奇的是以往一直挂在脸上的倨傲之色，竟然消失无踪。但是刘仁晓得，这并不是彼得变了，而是他进步了。他的傲气深入到了骨髓，不再只流于表面。
    “恭喜！”看着彼得，刘仁真心实意的祝贺道。虽然和彼得有些冲突，但是毕竟同属曙光学校，有矛盾但是没必要时时刻刻摆在脸上，一幅不杀你我睡不着的样子。
    “谢谢！”彼得很有礼貌的道谢，但是这谢声中明显带着疏离感。显然他是觉得已经和刘仁彻底的拉开了距离，之前的争斗，无异于小孩之间的玩闹，再也没有必要认真去计较。当然也不可能化敌为友，彼得和刘仁骨子里都是很自我很骄傲的人，他们并不是以自我为中心，但是一旦认定的事情，根本就难以更改。朋友如此，敌人也是如此。
    既然做了敌人，一辈子都是敌人。只是都还没有到兵戎相见的时候罢了。
    将自己的看家本事交给彼得之后，剩下的两天半，尼古拉斯将会专门指导刘仁三人，这或许也能算是一些补偿。
    当然尼古拉斯本没有必要如此，一个寿命只剩下不到三天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再去迁就任何人。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想这么做罢了。
    在分别指导过薇薇安和迪安娜之后，就在玛格丽特别墅后的小公园里，尼古拉斯开始专门教导刘仁。
    即便不是获得衣钵传承，一位英雄的贴身辅导，那也是极其难得的。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吧！看得出来，你很聪明。”尼古拉斯坐在轮椅上，阳光穿过树叶洒在他的脸上，显露出几丝疲态。他实在是太累了，只是一口精神强撑着，让他并没有倒下去。
    刘仁点点头：“是的！我的天赋，就是我最大的疑惑。预知的能力，很强大，比任何的能力都要强大。但是它却并不被看好，这是我的疑惑。让我很多时候，都变得不再信任我自己的能力，甚至有一些自我怀疑。”
    尼古拉斯说道：“你的怀疑是正确的！所有的预知，其实都是虚幻的未来投影。除非成为先知，才能真正的看清楚一些未来的痕迹。”
    “虚幻？那为什么，每一次的结果，都与我看到的一样？”刘仁问道。
    “真的一样吗？”尼古拉斯反问。
    刘仁一愣。
    “你不是已经改变了吗？”
    一语惊醒，如果真的是正确的，为什么还会改变？不对！刘仁摇摇头。
    自己似乎有些被绕进去了，如果未来无法改变，预知岂不是半点意义都没有？未来无法更改吗？刘仁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你真的弄懂了，什么是预知吗？”尼古拉斯似笑非笑的问道。
    “什么是预知？”刘仁从善如流的问道。
    尼古拉斯抬了抬头，一阵微风吹过，树上的叶子轻飘飘的掉落下来。尼古拉斯用手指捻起树叶。
    “看！风动而树摆，树摆而叶落。这是一连串的因果必然，你只是提前知道了一些果。但是如果有人改变了因，那么果还是那个果么？”尼古拉斯缓缓的问道。
    刘仁似懂非懂，总觉得尼古拉斯的话中有话。
    “每个人都拥有精神，有强有弱。其实完全可以将人看做是一个讯号塔，时刻都在发送着讯号以及接收着讯号。预言者只是作为讯号塔，讯号比较强烈罢了。在不同的时间，接收到未来的自己，发送过来的讯号。看到了一些过去的自己，存在于记忆中的画面。这就是预知。”尼古拉斯简单的为刘仁剖析道。
    “那为什么总说它是虚假的？难道未来的自己，还会发送错误的讯息回来吗？”刘仁问道。
    尼古拉斯弯腰捡起一根树枝，朝着刘仁刺来。
    “这一下，你认为我会刺中你的什么部位？”尼古拉斯刺出的速度很慢，因此他一面刺一面问。
    刘仁的脑中，迅速的看到了一幅未来的画面。自己的左臂正好被那树枝，轻轻的敲打了一下。
    回到现实，那慢吞吞的树枝却正巧抵到了他的额头。
    “未来变了！”刘仁一愣，但是他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刘仁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尼古拉斯，而是一个敌人，那么他会直接送命，并且毫无征兆。
    “虚假的未来罢了！”尼古拉斯丢掉树枝，微笑着说道。
    “电子讯号可以被截获，更改。为什么人的精神发出的讯号不行？即使不被更改，将讯号屏蔽掉，也并不是难题。埃及的金字塔拥有强大的信号屏蔽功能，你认为古埃及人，究竟是在屏蔽什么讯号？那时候可没什么电子科技。即使有，那也是外星人的玩意。而外星人···呵呵那时候他们可还不敢踏足我们地球。”说到这里，尼古拉斯显露出一丝霸气。遥想当年的地球人或许文明真的有些落后，但是强者却绝不少，与外星来客异界来客为敌，却丝毫不落下风。
    又何必如今时今日这般，苦心谋划诸神契约，将美国打造成一个诸神国度？虽然可以阻止邪恶力量作威作福，但是又岂知道这不是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