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学法

    刘吉第一个站了出来大声应和道：“钟鼓馔玉不足贵，朱门王侯转眼空。拨开云雾得真慧，了却凡尘登仙台。”
    念完词诗，一道清光闪过，刘吉消失在了大殿前。
    同时刚刚问话的那位老道士也消失在了大殿前方。
    紧接着又是一个老道士站了出来然后扬着嗓子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旌旗血煞冷琅玕。青锋遥指敌酋处，铁马金戈踏山河。”
    这一次却是一个较为醒目的小道童站了出来，然后唱道：“自古名将如美人，人间岂能见白头。若能活得三千载，铁血江山尽是空。”
    此诗刚落，道童和那个问话的老道士一起消失。
    看着剩下的十个老道士，石天忽然有一种十分强烈的危机感。
    这一次选拔入门弟子不会只收十二个人吧！
    这样一想，石天更加专注的看着剩下的十个老道士。
    又是一个老道士站了出来，老道环顾了剩下的三十七个小道童一圈，然后带着一脸莫名的笑意道：“玉臂朱唇如软玉，黛眉含春若青霄。但有三宫六院妃，不辞世上有真仙。”
    顿时整个场面一阵沉默。
    石天也在心里暗骂这个老道士阴损。
    这是什么狗屁问题？在场的几乎都是才十一二岁的小道士，或许有些大富之家的小子会先懂些人事，却也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风月，这个问题如何回答？
    何况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陷阱。
    如果回答了，毫无疑问表示经历过这些，虽然占去一个名额，可以进入栖霞观，却也难免会受到反感。
    石天虽然有把握回答出来，却摇摇头忍住了。
    就在所有道童都犹豫不决时，清冢得意洋洋的站了出来，尔后却一改本性，变得一脸正色的回答道：“世间粉黛尽骷髅，蚀骨销精不见形。若有通天无回路，舍得万千脂粉窝。”
    清光一闪，老道士和清冢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消失。
    站在众多老道士中央的那个老道士站了出来唱道：“独坐池塘如虎踞，树荫底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吱声。”
    石天正要回答，清蕨却已经站了出来。
    “千古江山一朝丧，万里疆域土一方，君王难敌生死到，哪个神仙做帝皇？”
    清光闪过，清蕨和中间的那个老道士消失无踪。
    至此十二个老道士已经消失了四个，挑走了四个道童。
    剩下的三十五个小道童多少已经明白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看向剩余的八个老道士的目光显得格外的急切起来。
    一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道士走了出来，然后低眉顺眼的唱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严父额上纹，稚子脸上笑。家和万事兴，欢喜一家人。事事同面对，处处共相依。”
    刚刚迈出脚步的石天再次收回了脚步。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也不愿回答。
    他石天虽然无父无母，天生天养，但是午夜梦回，未尝不曾想过慈母严父。这是他的心中愿望，也是人伦大道。
    要让他违心而言，他又不愿，故而止步。
    他不上前，却有别的道童站了出来。
    “父母已过百年身，轮回过后陌路人。两者原本不相依，何苦作难世间人。”
    此诗一出，众人哗然。
    老道士挥袖带着这个小道童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只剩下七个名额了。
    一个老道士站出来唱道：“门前车马水如龙，人前人后众人称。了却君王天下事，只管苍生不管神。”
    石天这回终于抢先一步站了出来，学着前面几人的模样恭敬的唱道：“门前车马如走灯，人前人后难做人。不管君王龌龊事，只问苍天拘鬼神。”
    老道士听了石天的诗眉头皱了皱。
    却依旧还是点点头，然后带着石天消失在了大殿前。
    石天只觉得一阵改天换地般的奇妙之后，自己便站在了一座古朴的道观前。
    浮在云端上的牌匾上用古篆书写着三个大字。
    碧落观！
    老道士站在石天的身边用手抓住石天的肩膀朝着那高高的匾额纵身一跃。
    石天便发现自己的眼前赫然变成了一个宏伟的大殿，大殿中间立着道教三清的石像，高大如山，三位道尊相对而坐就像是在相谈论道，指点苍生。
    “三清？怎么会是三清？他们不是虚构出来的人物吗？难道这里是属于神灵的世界，三清也和其他那些传说中的神灵一样，曾经存在过？”
    石天心中的疑惑，随着越发深入这个世界，也变得越来越多。
    大殿的两旁金光闪闪的竖着两行对联，上联书‘引三山五岳元气渡己以参天道’，下联书‘掌五湖四海造化全身为寻真仙’，中书四个大字‘餐霞饮露’。
    匾额之下一个面色金黄形容消瘦的中年道士坐在一张云台上，周身云雾缭绕以至于具体形容有些看不真切。
    中年道士的两侧分别有七个道士坐在七色的云台上，七种颜色七座云台，云台上的道人有男有女，却如那个中年道士一般，虽然可以看出大约的形体，却看不真切。
    “各位祖师！弟子奉命考核新进门人，如今门人带到，还请祖师探其根骨，测其天缘，以便其踏上道途！”老道士一把年纪了，却毕恭毕敬的对着那云台上的诸人躬身道。
    “嗯！你下去吧！去丹房领取三品青霞丹一瓶！”中年道士淡淡的说道。
    老道士面上闪过一丝喜色。
    “谢祖师！”说完，老道士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大殿。
    石天站在大殿中丝毫没有胆怯的环视着这八个看起来神神秘秘的道人，即使是以石天的眼光，也无法分辨他们究竟是何境界，但是终归是很强大就是了。
    那个老道士一把年纪了，却称呼这八个道士为祖师，看来这八个道士应该是修炼有成，通了长生，以至于返老还童。
    想到这里石天的心中一喜。
    “不错！不错！可惜！可惜！”中年道士忽然开口道。
    石天一愣，这个道士是在和自己说话？
    “师兄说的是！此子气度不凡，胆气十足。可惜心性跳脱了些，达不到不以外物喜悲的境界，无法一朝开悟直登天门，只能细细打磨以图全真。”一朵橙色云台上一个女道姑轻声道。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低，却不知为何可以在整个大殿里回荡，言语中不无指点石天的意思。
    石天福至心灵翻身跪倒在地大声道：“弟子愿化身顽石，受风吹，雨打，暴晒，雷击，只求向道，无所动摇。还请祖师成全！”
    中年道士点点头道：“很好！有悟性！你心性跳脱，天缘虽薄但是造化却也足够，灵性中出，风雷双行，可入得紫宵师弟的斗门，习得近身格斗之法，呼风唤雷之术。”
    石天跪在地上，心思急转，不知该如何回答。
    鬼使神差的石天居然抬头主动问道：“敢问祖师，此法可否得长生？”
    中年道士双目如电，盯了石天一眼，然后道：“近身格斗之法可强健体魄，壮大肉身。呼风唤雷可掌天地风雷，引天地元气滋养精神元魂。”
    石天一咬牙，再次问道：“敢问祖师可长生否？”
    中年道士断然摇头道：“不可！”
    石天豁然从地上站起来，然后昂着头道：“既然不可长生，弟子不愿学，还请祖师传授长生之法！跳脱命运之门！”既然进了这个神奇的世界，那么重新走一趟老路，有什么意思？石天舍了一切，也有探测出这个世界的究竟与深浅。
    看似表面的稚童执着，其实是一场试探和一次试验。
    中年道士勃然大怒道：“孽障！吾命师弟传你道术已是大慈悲，安能讨价还价？长生法乃是登天门，你天缘薄弱，入得山门已是大幸，怎敢得陇望蜀？”
    说完不待石天再多说，中年道士便对着身边一座紫色云台上的道士道：“师弟！此子顽劣，看来是需你多加**了！”
    “师兄放心！师弟省的！”紫色云台上的道士悠悠然道，似乎一觉刚刚睡醒的摸样。
    长袖一挥，便和石天一起消失在了大殿中。
    看着空荡荡的紫色云台中年道士摇了摇头道：“这个紫宵师弟啊！”
    “看来师兄对那个新进门人很是看重啊！如此费心的将他交给紫宵师弟！”先前说话的那个女道士道。
    中年道士不置可否道：“紫宵师弟五十年前便吾通了演化天地之道，独成宇宙长生不灭，如今怕是越发的深藏不露了！”
    女道士的声音中带着惊奇道：“师兄是说紫宵师弟已经踏出了那一步？”
    中年道士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
    剩下的几个云台上各色光华也一阵闪动。
    显然他们心里也不是那么平静。
    石天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一阵模糊，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变得恍恍惚惚起来，当视线再次集中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一片长满了紫色竹子的竹林中。
    紫竹林？
    石天急忙扭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紫袍道士。
    现在石天总算是看清楚了他的摸样。
    紫色的长发迎风飘飞，仅仅被一条同样是紫色的缎带扎着，白皙的面孔上镶嵌着一对如星辰般的眸子，看起来魅力十足，背负双手虽然身穿的只是一身朴素的紫色道袍却有一种压制不住的冲天傲气。
    如果放在现代社会绝对是一个能够风靡万千少女，小到六岁，大到六十六岁的的女人都会被他迷惑的绝顶美男子。
    石天虽然先前在大殿说自己不想跟着这位紫衫道人学习术法，但是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以后那就是你的住处了！”紫宵指着紫竹林中的一间小竹屋对石天道。
    然后丝毫不理会石天自己一个人大步朝着紫竹林深处走去。
    石天看着紫宵远去的背影，终究是没有张嘴叫住他。
    顺着紫宵之前手指的反向，石天朝着小竹屋走去。
    竹屋是由紫竹编制而成的，带着一种精致的流光溢彩。
    推开竹屋的小门，石天在屋内发现了一张竹编的竹床，竹床上放着四本书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石天翻看了一下四本书册。
    其一名为《玉清紫宵风雷咒法》看来是讲解如何学习风雷法术，其一名为《九天云霞斗战术》应该就是那门讲解如何近身格斗，淬炼肉体的功法，一本名为《器物总纲》讲述的是如何炼制属于自己的武器。
    最后一本名为《玉虚功》。
    修炼的是天地精气，化元为真，修持己身的法门。
    三本书册中石天最看重的就是那本看似平常的《玉虚功》，翻开《玉虚功》以石天的眼力，顿时察觉到其中的不凡之处。这门功法与之前他接触过的精神法门或是元气法门都不同，它是一门将精神与元气合一，汇成一股同时修炼的功法，相辅相成。石天隐约觉得，这才是修炼的真正手段。精神修炼之法太过虚无缥缈，一步走错满盘皆空。而元气修炼法门，则是太过直白，无益于对天地万物宇宙的领悟，也无益于长寿续命得享万古。除了对战斗有帮助之外，无太多益处，看似实在实则空虚。
    石天迫不及待的打开《玉虚功》精心钻研起来。
    一口气将《玉虚功》诵读了一遍，石天已经将《玉虚功》全文完全背诵了下来，这种记忆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自然间就发生的，随意的又拿起旁边的三本书册看了看，石天很快将《玉清紫宵风雷咒法》和《九天云霞斗战术》放下，坦白说这两门法门，也是无上之术，每一门拿出去都堪比太和门传承的《龟蛇生死搏》。不过也只是战斗之法，于真正的修行无益，石天也仅仅只是看看罢了。
    《器物总纲》归纳了关于练道与武器之间的联系，称两者为相互辅助，不可缺一，几乎等于修炼的另一半。
    其中有些器物可以帮助修行，有些器物有着独特的奇妙功用，似乎和杨钱的一些炼器手法有些类似，不过更加玄妙精深一些。
    这也是石天对《器物总纲》上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