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已全换】】

    念念去上学啦~biu~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 沈念念要去学堂念书啦。
    在安贵妃的推荐和赵子渊的打点下，沈念念入学的学堂, 是大周大名鼎鼎牛气十足的皇家学院。
    皇家学院，顾名思义, 自然是给皇家贵族提供教学的地方，里面的学生全都是下一任大周皇朝的顶梁柱。
    沈念念将是里头的第一个平民学生。
    在沈念念即将去上学前，沈家爹娘同时考虑要不要让沈悠悠跟着一起去。
    “只让念念念书，太不公平，悠悠也有学习新事物的权利。”沈老娘如是说。
    沈老爹愁啊，倒也不是说剥夺悠悠的学习权利，只是他担心悠悠先天不足, 恐怕会引来别人对她的欺辱。
    一家人围着商量, 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能得个结论。
    当事人沈悠悠急得不行，天知道她有多渴望出去接触新的npc，进入学堂学习的事, 目测将成为她的又一大机遇！
    不管不管, 就算她看起来是智障，也要坚决捍卫自己上学的权力！
    沈念念：“我会好好保护姐姐，谁欺负她我就打谁！姐姐和我一块去上学绝对没问题！”说着拿出了拳头比划。
    沈悠悠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不愧是亲妹妹！
    “念念，你忘记圆圆和你的约法三章了？”沈老爹摸摸沈念念的头，目光看向旁边从始到终没有发表意见的赵子渊。
    赵子渊从发呆状态中回过神，扫了扫沈念念, 她当即就跟随他的目光跑近攀上他的腿。
    “我才没有忘记和圆圆的约法三章，我记得可牢了，我现在就能背出来。”她一本正经地晃脑袋做背书样：“第一，不能在学堂打人；第二，要听学堂夫子的话；第三，不能考最后一名。”
    她说话的样子格外可爱，不知从哪里学的，尾音拉长声音抖抖的，两只大眼睛往上一瞄，水灵灵，黑晶晶，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人，“圆圆我说得对不对？”
    赵子渊忍不住抬手摸摸她，“念念说得对。”
    他还没有用手蹭她的小脑瓜子，她已经自己凑过来，贴着他的手心，高兴地笑得一颤一颤的。
    “圆圆，你看我这么听话，我一定也可以照顾好姐姐的，所以让我带她一起去上学，好不好？”沈念念一边说着话，一边去牵沈悠悠的手。
    沈悠悠识趣地靠过来，为了争取自己的上学机会，豁出去羞耻心，学着沈念念的模样，难得地嘟嘴瞪眼卖起萌来。
    赵子渊没有考虑太长时间，毕竟在他看来，这仅仅是两个小孩子一起手拉手去上学的事，芝麻大似的，根本不用太过担心。
    一点头就应下了。
    赵子渊答应了，沈老爹和沈老娘自然也只能应下。
    沈悠悠开心地简直要上天。
    她终于可以接受本土文化的熏陶了。
    有句话说的好，了解对手，是战胜对方的第一步。她的目标，是征服整个天下，学好当地文化知识，是她迈向玛丽苏征途的起点计划。
    小姐妹两个在房里挑挑拣拣，为学堂的第一次亮相做准备，沈念念挑了件花开富贵的样式学袍，给沈悠悠也选了件牡丹齐放的样式。沈悠悠很嫌弃，根本不想穿上身。在审美方面，沈念念深受自家亲娘的影响，除了挑美男的眼光比较好之外，挑衣服完全是秉持着越土越好的原则。
    沈老娘对于两个女儿的学袍非常满意。她甚至就地取材摘了花盆里两朵硕大的月季，一朵插在沈悠悠鬓间，一朵插在沈念念髻上。
    出门的时候，接送员赵子渊皱着眉头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重新将小姐妹两个带回房，喊了王府里的大嬷嬷另外替她们打扮，并且额外强调：“不要太花，简洁大方就行。”
    大嬷嬷从宫里出来的，审美十分稳重。沈家两姐妹回炉重造一番后，再次从屋里出来，看起来总算像是个要去上学的小学子模样了。
    沈念念有些怀疑，问：“这样真的好看吗？”
    沈老娘在旁边郁闷，一口回道：“不好看。”
    赵子渊扬起笑容，“特别好看。”
    沈念念愣了一会，然后满足地走到赵子渊身边，牵他的手往外走：“圆圆说好看，那肯定就是好看了。”
    沈老娘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
    沈悠悠屁颠屁颠赶紧跟上去，心里松一口气：还好有个审美正常的妹夫。
    这么一折腾，等到真正出发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
    王府的送学队伍赶集似地往学堂奔。
    还好没有迟到。
    沈念念站在学堂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门外的赵子渊。
    赵子渊挥挥手，“下午我再来接你。”
    沈念念撅嘴盯着他。放佛只要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会立马消失不见。
    沈悠悠站在旁边，心急如焚，虽然念念有种幼儿园小朋友上学时的情绪，但她不是，她可是超级期待学堂生活的！
    沈悠悠主动去拉沈念念，沈念念无奈往里面走，走三步回头看两眼，最后还是挣开了沈悠悠的手，跑出了学堂一头奔向赵子渊。
    “圆圆要么你和我一起上学吧？”
    这种行为，大概就是所谓的雏鸟情结。面对陌生环境，总是会有点怕的。赵子渊想到自己的学堂生涯，他第一次上学的时候，嬷嬷送他到南书房阶下，他牵着嬷嬷的手，握了很久都不肯放手。
    小朋友第一次上学，难免会慌张。
    赵子渊温柔地安抚她：“学堂教的东西，我都已经学完了。等到念念顺利完成学业，也就不用再上学了。”
    沈念念抱着他的大腿不肯放手。
    赵子渊只得继续哄，“乖乖听话，下午给你买好吃的，晚上带你夜市玩。”
    沈念念终于有所松动，抬头问：“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赵子渊：“学堂下课就来接你。”
    沈念念：“那你一定要准时来接我，不能迟到哦。”
    赵子渊：“嗯，一定准时到。”
    沈念念这才肯撒手，调头往学堂里面跑，这一次，不回头看了，大步流星往前走。
    赵子渊松口气。
    好不容易解决完送学的事，结果没等到学堂放学接人，赵子渊就提前往学堂去了，而且还是被人从都督所匆匆叫出来的。
    “学堂那边出事了，夫子请王爷速速去一趟。”
    赵子渊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出什么事？念念怎么了？”
    传话的小厮不敢多说，怕说错话挨板子，只答：“小的也不太清楚，只听到学堂里有人哭得伤心，随后学堂的人就出来传话，说让小的赶紧来找王爷，把人接回去。”
    赵子渊一滞，听到哭得伤心四字，下意识想到沈念念站在学堂门口前抱着他不肯放手的难过模样。
    难道她在学堂里害怕得哭起来了吗？
    赵子渊一刻也不敢耽误，牵了马就往学堂去。
    是时晌午十分，太阳刺眼，照得人睁不开眼。
    离沈念念正式迈入学堂上学，仅仅才过去了……两个钟头。
    屋里好几个人站着。
    赵子渊一眼就看到沈念念。她比同龄的孩子生得矮小些，却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质。待走近些，夫子察觉到他的到来，立马起身迎接。
    屋里的小孩子们纷纷扭过头来。
    赵子渊这才看清楚，沈念念压根就没哭，她一脸淡定地站在那，浑身上下写满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另外几个小孩子鼻青脸肿，眼神怯怯的，自动离她一丈远，仿佛她是什么混世魔王般的存在。
    而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上表情瞬间鲜活起来，直接奔过来，乖巧地撒娇：“你来啦。”
    赵子渊并未像往常那样摸她脑瓜，他扫了扫周围人脸上的伤势，目光收回，定格在沈念念身上，沉声问：“怎么回事？”
    沈念念不说话了。
    其实事情很简单。
    她打人了，打了不止一个，而是打了一片。
    事情得从两个钟头前说起。
    开讲前，夫子特意领着沈家两姐妹介绍。
    “这是新来的学子，沈念念和沈悠悠。”
    来了新同学，大家很是好奇，有人问：“是齐国候沈家的千金？”
    夫子笑笑，并不回答。
    来到这的，非富即贵。有小学子轻声问齐国候家的大姑娘沈静：“是你们家的么？”
    沈静摇摇头，“不是，从未见过的。”
    沈家两姐妹重新坐回去。
    学堂阵地划分很清楚。
    前几排坐着的，是学堂的重点服务对象——皇帝的皇子皇孙们。
    周帝很能生，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蹦出来。今年刚出生的十八皇子，比他的皇长孙整整小十一岁。
    而皇长孙——大皇子的第一个儿子，赵洽，正好也在学堂上学，不过最近他生病了，一直没来上学。学堂的领军人物是赵洽的两个叔叔，周帝的第十四子和第十五子，分别是年仅九岁的赵十四和年仅八岁的赵十五。
    再然后就是各王府各郡王家的郡主千金和以及和皇室联姻的各家权贵了。
    坐沈念念邻桌的灼华小郡主很热情，一直偷偷看沈念念，试图用眼神吸引沈念念。
    沈念念一直惦记着照顾沈悠悠，为沈悠悠布置好一切，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灼华有些着急，索性用手去拉沈念念的衣袖，小声喊她：“喂——”
    沈念念茫然地转过脸，看看周围，最后指着自己：“你在叫我吗？”
    灼华点点头，屁股往她那边挪近些，“你叫什么名字？”
    沈念念：“我叫沈念念，你叫我念念就好了。”她不忘介绍沈悠悠：“这是我的姐姐，沈悠悠。”
    灼华托腮笑道：“我叫灼华，你们姐妹俩长得可真好看。”
    她说着话，伸手往沈念念这边来，作势就要捏捏脸，沈念念下意识躲开，皱眉看着她。
    “你的脸肉嘟嘟的，让我捏捏不行么？”灼华伸出手肘子，“我的手有很多肉，你让我捏脸，我就让你捏手。”
    沈念念一动不动。
    前桌的小县主们回过头，如云县主和她的好伙伴安小朝是学堂女团的一大势力领头人。安小朝是安尚书的女儿，安耐霜的妹妹。
    在安小朝这里，伙伴们的身份很重要。和她爹的清新脱俗不同，她继承了她娘乐明公主的虚荣和美貌，其中审时度势这一项，她学得淋漓尽致。
    安小朝直接问：“你是哪家的女儿？”
    沈念念如实回答：“我是沈家的女儿。”
    安小朝：“哪个沈家？”
    沈念念：“就是沈家呀。”
    安小朝皱皱眉头，调转话语问沈悠悠：“你妹妹说不清楚，你来说。”
    沈悠悠面瘫脸，完全没有开口答话的欲望。
    安小朝有些着急，这么多人看着，沈悠悠不理她，这让她很没有面子。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
    沈悠悠面无表情继续盯着她。
    安小朝很生气，但是她不能破坏自己的形象，和人拉扯，向来不是她的强项。她回头和如云县主悄悄说耳边话：“我觉得那个沈悠悠好像是哑巴。”
    如云县主：“因为她不理你吗？不过她确实不懂礼数，竟然直接忽视你。”
    安小朝摇头：“我敢打赌，要是你和她搭话，她肯定也不会理你的。”
    如云县主皱眉，然后回头和沈悠悠说话：“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这个时候，沈悠悠被问得烦了，其实是想开口讲话的，但是她不能，一开口就暴露弱智的事实了。
    如云县主还想问，旁边沈念念察觉到沈悠悠焦躁的情绪，抢先一步回答：“我们都说了，我们是沈家的孩子。”
    如云县主瞪一眼，“我又没问你。”而后又去问沈悠悠：“你倒是说话呀，难不成是哑巴吗？”
    她说这话，便去推沈悠悠，那手还没触到沈悠悠，小保镖沈念念反应快，一巴掌就给拍回去了，“别动我姐姐，她才不是哑巴。”
    如云县主一点就着，“她要不是哑巴，你倒是让她说话呀。”
    这时夫子已经返回来，准备开始讲学了。
    沈念念想着赵子渊的学堂交待，立马坐好，完全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
    讲学途中，如云县主不好发作，气鼓鼓地盯了沈念念好一会。安小朝凑过来，悄声道：“她们好大的脾气，说不定是哪位新贵家的女儿，我们还是退让些吧。”
    如云县主的继母是新贵之家出来的千金，如云很不喜欢她，觉得她是狐狸精，连带着认为所有新贵家出来的千金不是什么好货。平时她也只跟世家的千金们来往。安小朝这么一提，正好戳到她的点，她哼一声，“凭什么退让。”
    这时候沈念念还没有意识到战火已经燃起。但她的邻桌灼华郡主倒是很警觉。
    灼华嘴唇抿了抿，玩笑似地戳了戳沈念念：“哎呀呀，又有好戏看了。”
    沈念念坐得端正，并未在意。
    讲学中途休息，沈念念带着沈悠悠逛学堂，以后她们就要在这里好好学习，天天都来，得好好熟悉一番。
    刚踏出屋门，走到养了荷花的大缸旁，如云和安小朝跳出来，后面一堆小跟班。
    沈念念一愣，准备直接走过去。
    她不喜欢这几个人，气冲冲凶巴巴的，平常人都是用眼睛看人，她们是用鼻孔瞧人。
    如云挡住她，“不准走，我有话要说。”
    沈念念只得停下，“我还要带姐姐去参观学堂。”
    如云指着沈悠悠：“你先让她开口讲话，之后我带你们去参观。”
    沈念念记起临行前爹娘的担忧——万一姐姐被人瞧出是个智障，大家肯定会欺负她。
    所以千万不能让姐姐开口讲话。
    沈念念坚决拒绝：“不行。”
    如云气不过，推她一把。沈念念哪里能被推倒，纹丝不动。如云蹙眉，不甘心，上手准备推沈悠悠。
    沈念念及时挡住。
    如云气得两眼发昏，一直朝安小朝使眼色。安小朝点点头，试图带领跟班们偷袭。
    沈念念一向警觉，不等安小朝绕到背后，眼睛一瞪，颇有杀气，“不准动我姐姐。”
    如云翻了个白眼，你说不准动就不动啊，她偏要动。一声令下，号召所有人一起上。
    人多力量大，她始终坚信着这个道理。仗势欺人，是她的拿手好戏。
    沈念念哪里能任人欺负，等人都扑上来的时候，她轻轻一推，就把人肉攻击都推回去了。
    大家摔倒在地，摔得头破血流。
    为了不让人再缠上来，沈念念干脆把养荷花的大缸一掌劈碎了，警告：“你们要再敢过来，我就这么劈你们。”
    如云心理素质差，腿上摔破了皮，那大缸的碎瓷片甩一地，正好全甩她跟前，毕竟年纪小，绷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
    沈念念拉起沈悠悠就要往前走，还要继续参观呢，不抓紧点时间，待会又要上课了。
    领头的人哭了，大家也全都跟着哭起来。
    一群人中，只有安小朝没哭，她埋头藏住眼睛，并不让人看出端倪来。
    一群娇娃娃，哭起来震天动地，没完没了。
    不到一刻，夫子就被惊动，再然后，沈念念和沈悠悠就被请进了训诫房。
    “事情就是这样。”夫子为难地看着赵子渊，希望他能主动出面解决问题。
    赵子渊扫了扫沈念念，语气严肃：“你真的打人了吗？”
    如云哭哭啼啼地站出来：“就是她打的，我现在浑身上下还疼着呢。”安小朝拉拉她的袖子，如云这下子回过神来，意识到站在面前的家长，乃是连爹爹都夸赞的代王爷，于是缩缩脖子又站了回去。
    沈念念不承认：“我没有打她们，我就是推了一下而已。”
    如云插嘴：“才不是推了一下而已呢，你把大缸都打碎了！”
    沈念念瞪她一眼。
    如云嘟嘴，不甘示弱，同样瞪回去，又因为想到沈念念刚才的凶狠，怯怯的，不敢瞪太久，一秒钟的功夫就自动垂下脑袋。
    赵子渊一言不发。
    夫子出声道：“王爷，这事总得有个交代，依学堂的规矩，沈家两姐妹得受罚十日……”
    别人不知道沈家姐妹的底细，但夫子是知道的。新来的两姐妹，并不是代王府的亲戚，她们甚至和代王府没有任何关系，只听说是立过功的百姓之女，因为什么缘故，暂时寄住在代王府。
    身份不高，受了恩惠入学堂，本不用忌讳，该罚则罚。只因为代王府第一次送人入学堂，罚之前总得知会一声，好歹给代王个面子。
    如云和安小朝得意地相互看一眼。
    依夫子的意思，肯定罚得不轻。
    赵子渊轻启薄唇，声如寒冰：“我的人，我自会好生教导，不如夫子先带她们回去，待下学后，我自会给个说法。”
    夫子一怔，没想到赵子渊态度如此强硬，话里的意思，是坚决不让学堂罚人。
    夫子若有所思，目光扫过沈家两姐妹，最终没说什么。
    沈念念意识到今儿个闯祸了，虽然她没有做什么，此时此刻觉得有些委屈，但是经过赵子渊身旁时，她还是有些忐忑，怕他生气。
    她早上出门前才答应过他，并且背过学堂三原则，结果第一天就犯了戒。
    说起来，她确实理亏。
    一大一小在门边站着，前头夫子已经带人往学堂走。
    沈念念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大有他不开口理人她就不走的意思。
    赵子渊斜眼一睨，望见她渴望而慌张的目光。
    不忍心，闷声道：“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