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想被渣第96天

    季烨熙回家以后就没什么事儿了, 他在家休息了两天, 第三天刚从国外出差回来的黄家澍就风风火火地跑来了他家，说要跟他喝酒。
    “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又瘦了？来抱抱, 可想死哥哥我了！”黄家澍进门就给了季烨熙一个大拥抱。
    季烨熙一想，好像从过年开始他俩就没见了, 这样算的确也有好几月了, 便回以了一个更大的拥抱。
    其实黄家澍也可以去剧组探班的, 不过这段儿时间他工作太忙了，一直天南海北地飞着，在国内的时间本就太少。
    好在平时能跟季烨熙靠手机联络, 熙熙就算再忙也会回复他的消息, 偶尔还能视频通话……
    这黄家澍就已经很满意了。
    提到工作, 季烨熙问他：“所以你这次回来不会很快又要走吧？”
    “不会啊。”黄家澍说：“国外的事情都忙完了, 这段时间可以专心陪熙熙。”
    后半句，他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很像是在开玩笑。
    黄公子近来越来越皮, 季烨熙已经习惯了。
    他同样皮着回道：“去, 咱俩都老大不小了，你当是小孩儿呢，还陪熙熙。”
    “哈哈哈。”黄家澍笑着进了屋，他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手，袖子撸起到手肘处，去年季烨熙陪他去纹的那个中国龙的纹身还清晰可见。
    看到这条龙季烨熙倒是想起来了：“可我记得你去年是说暂时回国内发展……？你工作是不是还是得在国外啊？”
    不然这几个月怎么给他忙成这样儿。
    黄家澍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水龙头放水的声音很大，后面的话季烨熙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季烨熙转身去冰箱那边给黄公子拿果汁去了。
    黄家澍接过果汁, 语气随意地问季烨熙：“对了，你那个小助理呢？”
    季烨熙说：“我给他放假了几天假，他回老家了。”
    “呦。”黄家澍挑眉，“过年都不回家看看，现在竟然回去了？”
    “这不是他在剧组也跟了我几个月了嘛，没休息过，太辛苦，我就给他放了长假。”季烨熙解释说。
    说起这个，肖清宁在剧组的表现的确是太好了，让季烨熙忍不住吹一吹。
    他一个助理顶别人的三个，忙前忙后都是他，季烨熙看在眼里，虽说平时给小青柠发放的工资不低，但现在难得能见到这么踏实的孩子了，季烨熙就是喜欢他。
    特欣赏的那种喜欢。
    “还孩子，他比你大你知道吗？”黄家澍说。
    季烨熙愣了一下：“……额。”
    他的确经常忽视这个问题。
    虽说实际年纪并不大，但对于他这种混迹娱乐圈很多年的老油条来说，刚出校门儿还没什么社会经验和阅历的年轻人在他面前都单纯地像张白纸，所以才会觉得人家是孩子。
    “不过。”黄家澍又说：“他对你好就行了，我还担心他……”
    “担心他什么？”
    黄家澍没说话，而是上上下下地大量了季烨熙一圈儿。
    季烨熙穿着随意的居家装，衣服带着褶皱，发型还有些凌乱。
    但这样的打扮并没有给他的外形带来任何负面影响，反而还有一丝没睡醒的颓废美在里面，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有些人就是这样，举手投足间都能叫人抓狂。
    黄家澍突然没好气地说：“你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引人犯罪？而你的那个小青柠碰巧是个gay？”
    “啥？……小青柠是gay？！”季烨熙瞪大眼睛，惊诧询问。
    黄家澍更无语了，有被气到，不过三秒钟过后，黄公子又兀自笑了起来：“看你这么惊讶，可见那个小gay佬是真没对你做过什么。”
    季烨熙：“……”
    这推论可还行？
    不愧是社会精英黄公子！
    神逻辑啊！
    黄公子已经轻轻地哼了一声，有些矜娇，但声音却十分明快：“这爸爸就放心了。”
    季烨熙：“……”
    不过陷入沉默的熙哥重点还是歪了。
    所以他的亲亲可爱宝贝助理真的是gay？！
    他以前咋没发现呢！
    不是说gay都是能一眼认出同类的吗……
    由此可见，自己真的是个异类。
    季烨熙闭眼总结到。
    没动过感情，没喜欢过什么人。
    甚至，可能对男性躯体的渴望也不过是自己对自己的洗脑，强行那么认为的……
    要不然他怎么就没有过那种非谁谁不可的感觉？
    ……
    就突然感觉有点孤独。
    因为自己从小就是个异类。
    有些绝望。
    季烨熙的脑中，骤然映出那天晚上在楼梯间听到的赵叶洲跟段一玮的对话。
    赵叶洲等了段一玮十年。
    而以段一玮的人品，一定不会刻意钓着赵天王，误人青春。
    所以赵叶洲应该是单纯出于喜欢，才自愿等了那么久的。
    等自己长大，等对方回眸。
    然后等着相爱。
    这剧情……
    放小说里季烨熙会被感动。
    放别人身上他会觉得那是别人的事儿，还会赞一声这人够执着，有个性。
    但一旦放在自己身上……
    就算了吧。
    他可以为了接一部好剧磨砺十年。
    但若要将这份热忱放在一个人身上，还是单方面地爱了十年……
    季烨熙打了个寒战，觉得这事儿就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突然变得伤感的季烨熙，最终在跟黄公子出去吃了个顿大餐以后，心情变回了美丽。
    ……是世界不够精彩还是好吃的东西不够多？
    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嘛呢？
    认真过好每一天不就完事儿了！
    晚间的时候黄家澍跟他卖惨，说这么长时间不见了，舍不得他。
    非要来他家借住。
    左右这人也不是第一回借住了，季烨熙也没什么意见，“自己铺好床单被褥，甭指望小爷伺候你。”
    黄家澍表示没问题。
    他虽然是个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但那些年在国外读书也吃了不少苦头，生活不能自理这种事儿是落不到黄公子的头上的。
    可算是看出来这段时间闲了，晚上的时候季烨熙跟黄家澍靠坐在沙发上，一人倚着一边儿，看肥皂剧。
    电视剧通常对演员的要求很低，季烨熙一般是不怎么看的，没那个时间。
    他要看也是看高质量的电影，用来琢磨演技。
    现在电视上播的是一部现代剧，讲述婆媳关系的，家长里短各种撕逼，看得人也跟着懵逼。
    但也是一种放松。
    尤其是对季烨熙来说，只有看这种东西的时候他才不用去费心分析每一幕以及每一位演员的表演，可以完全是不带脑子看。
    精神长时间绷着以后就需要看些不用动脑子的东西，这种时候电视剧就成了一个很好的工具。
    所以说都是娱乐大众的东西，都有存在的意义。
    要不然段影帝这些年怎么转行当视帝了呢。
    季烨熙嘛，他是单纯喜欢挑战自己才会更想拍电影儿的，也没有看不起人电视剧的意思。
    播完了一集电视剧，就到了广告时间。
    广告时间很长，三五个广告过去，一张分外熟悉的帅脸就出现在屏幕上。
    ——那是程景臻给某品牌服装代言的广告。
    国内自创的品牌，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奢侈品连锁品牌。
    程影帝平时不怎么接广告，
    他接的广告一般不是出于人情就是为了还人情。
    这个品牌服装的幕后老板是个资本大佬，曾经在程氏集团摇摇欲坠的时候出资支援过。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程老爷子还在，程家还没有现在这样的财力和威望。
    到如今找程影帝拍广告至少也要八位数，而程景臻拍这个广告却完全是为了报恩……
    季烨熙之所以知道这一段儿往事是因为书中有提过，他又恰好看了那一段儿。
    至于他怎么知道程影帝拍广告的酬劳……
    财产分割的时候，离婚协议列出的明细上面有写。
    哦，那样说来，八位数还是去年的价格。
    程影帝刚拿了影帝，再找他拍广告，怕不是得一个亿打底。
    季烨熙杂七杂八地想着，电视屏幕上，穿着一身休闲时尚装的程景臻款款向镜头方向走来。
    他现实里一般只穿西装。
    至少季烨熙最近见他的几次都是那样。
    这冷不丁换成时尚款……叫季烨熙突然觉得有几分陌生。
    尤其是广告上面的程总嘴角还噙着笑，三分贵气七分随和，在一群少年少女中间也不显丝毫威严，整个人都有那么一股子朝气蓬勃……
    嘛，季烨熙的第一反应：广告嘛广告，程总的演技好，看电影儿的时候他就见识过了。
    第二反应是程景臻今年应该也才二十五。
    比自己从前还要小了两岁。
    可为啥他就是觉得……那个……对方年纪大的总让人忍不住用尊称呢？
    季烨熙正望着电视上“青春靓丽”的程总发呆，就听旁边儿黄家澍突然说：“我听说你拍戏的时候他还去看你了。”
    “……也不能说是看我吧？”季烨熙反问。
    当初他跟程影帝一起上了热搜的时候黄家澍就打电话过来问过他情况。
    不过那次主要是关心他身体，倒没提程景臻。
    这怎么突然又这么问了？
    黄家澍的面容在电视机画面的映照下变得有几分晦暗不明，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没什么，只是听人这么说。”
    季烨熙：“啊。”
    又过了一会儿，黄家澍又问：“你跟他不会是……”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急。
    就像忍不住了要问似的。
    季烨熙奇怪地看了眼他：“嗯？”
    “没什么。”黄家澍最终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季烨熙：“……？？？”
    不一会儿，他手机响了一下。
    是微信。
    听见这个声音，再看看现在的时间，其实不用点开来看，就知道是谁给他发的消息。
    程总：[图片]
    程总：公司的夜景，喜欢吗？
    季烨熙：……
    自从他从剧组回来，不那么忙了开始，对方就开始每天雷打不动地给他发消息。
    有时候一条，有时候两条。
    有时候是发点图片，不是植物就是景色。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季烨熙看了眼对方发来的城市夜景，注意到旁边黄公子的视线，最终直接把微信关掉。
    就像先前一样，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