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想被渣第103天

    漫长的旅途结束, 季烨熙回到家里, 没过两天就收到了赵宗给他送来的剧本。
    一本武侠，一本宫廷。
    两本都落到了他手上, 是赵宗亲自登门给他送来的。
    赵特助尽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跟他叙述程景臻的原话：“程总说可您先来，让您挑一本, 相中哪个选哪个, 但一定要挑一本。”
    季烨熙一阵无语, 他总觉得这两天自己是被程景臻调戏了，略微不爽间，熙哥露齿一笑, 对赵宗说：“赵特助, 您在这儿等一下。”
    说着, 他转身上楼, 不一会儿又蹬蹬蹬地跑下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大纸箱子。
    季烨熙直接把纸箱子塞进赵宗手里。
    “这是你们程总先前住这房子时留下的装备, 来, 赵特助既然来了就直接把它们带回去吧，免得搁我这儿占地方。”
    这堆东西签离婚协议那会儿就搁在这了，一开始季烨熙也没当回事。
    但最近程总在他面前的存在感太高，还动不动就想往他家里钻，尤其是当季烨熙说不方便的时候程景臻还以自己有换洗衣服、牙刷毛巾放在这边为由、表示没什么不方便的时候……
    熙哥想不当回事儿也不行了。
    他说：“劳烦您了，帮我把它们还给程总。”
    赵宗：“？！！”
    赵宗本来已经将纸箱接在手里了——季少给他的，他不敢不接。
    可当知道被自己接过的是啥的时候，这就变成了烫手山芋, 赵宗切换成哭丧脸：“不行，不行啊季少！这东西程总也没让我来取，我、我可不敢拿回去……”
    “没关系。”季烨熙也没为难他。
    只是说：“那就先放这儿吧，回头我扔垃圾的时候直接把它们带下去。”
    赵宗：“……”
    风萧萧兮易水寒。
    就算不差这点东西，但毕竟是程总用过的，赵宗还是将这些东西搬回了程景臻家。
    反正问就是季少把这些东西当垃圾扔了，他又给捡回来了。
    不是他的毛病。
    顺便一提，从马代回来后程景臻就又住进了江天园、季烨熙家的对面。
    ……也不知道程总去接人的时候发生了啥，赵宗总觉得自己老板这趟回来，脸皮好像又厚了。
    季烨熙在家里看剧本。
    第一本看的就是那部武侠片。
    虽然绝逼不可能接这部，但季烨熙是真的很好奇小说里樊语晨的成名作到底牛逼成什么样子。
    ……这虽然是个书中世界，但也是个逻辑正常的世界。
    樊语晨能凭这部戏火，甭管最后他到底演没演，这部戏的剧本一定不会烂就是。
    就是因为这份好奇，所以即便嘴上说着不要，但背地里一个人的时候，季烨熙还是忠实地遵从本性、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而后就变成了津津有味。
    其实单看剧本是很枯燥的，远比不上看电影精彩。
    但季烨熙看过太多剧本，是老司机了，他单是凭借着眼前的一页页纸张就已经可以脑补出一个江湖。
    一个充满了物欲横流、有人看破红尘，有人保持本心的江湖。
    坦白说，这部剧的确是很叫人震撼。
    在原本被拍烂的武侠片基础上又加了很多新东西，如果不是知道原著里它属于谁，季烨熙还真有点儿跃跃欲试。
    可惜……
    抱着遗憾的心情，季烨熙又翻开了《一晌贪欢》。
    与大开大合的武侠片比起来，这部戏则要细腻得多，没有想象中那么多权谋和宫斗的场面，反而全篇百分之八十都是在两名男主的互动上。
    矛盾冲突的化解，并肩而行的信任和理解，以及难舍难分的情谊和面对命运的无奈……
    老实说这一本的剧情也不错。
    ……是那种虽然前面已经被武侠片剧本惊艳过了，但仍旧觉得这本不错的不错。
    甚至某些方面比武侠片更有意思。
    倒不是剧情上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季烨熙看过的小说很多，这本的剧情节奏可能只能算中上等。
    但这部的特点是两名男主的性格都很突出。
    而由于经历的事情让主角们几次大起大落，在这个过程中性格和心性也都发生了变化。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本子演起来要更有挑战性。
    因为有挑战性，所以更有趣。
    季烨熙花了两天时间将这俩剧本看完，然后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第三天，季烨熙就接到了程景臻的电话。
    程总的声线隔着电话，听上去总是低沉冷淡的，亦如他寻常给人的印象。
    他问：“小熙看完剧本了吧？”
    他打电话这个时间太蹊跷，都让季烨熙怀疑自己家里是不是被监视了。
    于是他问：“您怎么知道我看完了？”
    “猜的。”程景臻的语气听上去多了几分骄傲，他显然已经get到季烨熙看完了的事实，于是问：“所以小熙打算选哪本？”
    “我选宫廷。”季烨熙说。
    “好。”怕他不答应似的，程景臻还松了口气，“档期的事情我会联系琛悦敲定下来，合同这两天就发给你。”
    季烨熙说：“好。”
    虽然程景臻说肖清宁的事儿不让他来谢。
    但程总那电话也不是说打就打的，这么大人情，季烨熙不想欠着。
    他捏了捏手中的剧本，特别郑重其事地许诺：“您要拿什么奖，我都给您拿来。”
    程景臻在电话那边轻笑。
    他像是丝毫不怀疑季烨熙的实力，说：“好，我等着。”
    ……
    不知道说这话的程景臻是不是无意中又发动了领导人技能。
    季烨熙竟然有点被肯定的感觉。
    还十分诡异地开始热血沸腾。
    程景臻又说：“需要对戏的话，小熙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就住在你家楼下。”
    季烨熙：“？？？”
    没听错吧，他说的是……
    楼下？
    不是对面儿吗？！
    程景臻：“小熙不知道吗？你现在住的房子楼下也是我的。”
    季烨熙：“……”
    好啦好啦。
    您直接说这小区都是你的不就完了？
    那种特厉害的包租婆也不过如此了吧！！
    真是人比人得死。
    琛悦大楼。
    接到华伦那边主管打过来的电话，黎根有点懵。
    ……所以这么短时间内，季老弟又接到了新戏？？
    还是华伦打算明年冲奖的高质量片子？？？
    想想自己手下的一哥樊语晨下一步还不知道怎么走呢，黎根默默地在心里忏悔：对不起我真是个废物。
    反倒是听说季烨熙接了新戏的樊语晨安慰黎根：“这都是命。”
    黎根：“……你倒是看得开。”
    樊语晨看着镜子里头自己精致秀气的一张脸，无所谓地笑了。
    他不是看得开，他只是不贪心罢了。
    现在的生活不是比以前欠债的日子好了很多？
    他已经知足了。
    反观樊语晨的其他俩队友，在知道季烨熙一部戏接着一部戏，还都是被大影帝带着拉人气的高质量影片以后，就甭提有多嫉妒了。
    张瑜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小季发展的这样快，再过两个月谁是琛悦的一哥都不一定了。”
    岳鑫则说：“别这么说，小季那是有后台捧着，羡慕不来。咱们就本本分分地吃流量这口饭就完事儿了。”
    他们两个向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张瑜又说：“我就是为晨哥抱不平啊！想当初晨哥是怎么提携他的？晨哥给他那个直播号点赞的事儿都忘啦？结果他自己有了后台，反踩到我们晨晨头上……”
    樊语晨全当听不见他俩说话。
    樊语晨参与主演的古装剧在杀青后不久就准备上线了。
    发布会这天，身为琛悦的“一份子”、樊语晨的师弟，季烨熙也被邀请去参加了。
    作为晨哥关心照顾的亲亲可爱师弟弟，请帖樊语晨早就给了他。
    季烨熙没理由拒绝。
    况且尽管没人提，但季烨熙也都懂。
    明星就是要不断露脸、不被观众遗忘才有饭吃。
    樊语晨邀请他就是想给他一个曝光的机会。
    哪怕只是被媒体拍到一个镜头呢。
    季烨熙虽然不是很在乎这一个镜头，但他挺在乎对方那片心意的。
    所以发布会这天他还特意选了一套合身又时髦的小西装穿了过来，不仅不能给他师兄丢人，还得给他师兄长长脸。
    樊语晨参演的这部剧古装剧是个大ip，他和女主都是圈内目前最火的那一批流量，这部剧的存在感本身就非常高。
    这两天微博和各大网站都挤满了关于这部剧的消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挤进这场发布会的。
    也因此，单纯只是樊语晨师弟的季烨熙，位置在很靠后的地方。
    樊语晨的那俩队友也坐在他附近。
    张瑜和岳鑫都没想到樊语晨竟然还邀请了季烨熙！
    樊语晨油盐不进，不论他俩怎么挑拨离间都无动于衷，这本身就很让人不爽。
    不过既然撞见了，他不动，他们倒不介意亲自出马。
    两个人见到季烨熙，便靠了过来，围着他一左一右地坐好。
    “小季是吧？咱们都是樊语晨的队友，以前见过的。”张瑜率先对他伸手。
    季烨熙愣了下：……见过吗？
    见没见过不记得了。
    倒是听说过。
    毕竟是原著里主角受上位的俩炮灰，存在感十足，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季烨熙站起来，礼貌地跟他们握手。
    然后轮到开口叫人的时候，场面就一度有些尴尬。
    他只知道这俩是炮灰，却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
    张瑜和岳鑫好歹都是爱豆偶像，虽然名气不如樊语晨，但名声也很响亮。
    刚刚张瑜提他俩是樊语晨的队友，也真的只是谦虚地提一提。
    他们没想到这年代竟然还真有人不认识他俩。
    所以今夜，他们注定要震惊加失望了。
    ——两个人等了很久，季烨熙也没成功叫出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