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想被渣第122天

    季烨熙的朋友不算很多, 黄家澍自从上回季烨熙病了他回来探望以后就立即赶去国外继续忙工作了, 几个月不见人影，据说年前都忙不完。
    倒是偶尔会跟季烨熙发微信, 视频聊天，互相抱怨下连轴转的工作。
    这次季烨熙杀青归来, 他还跟以前一样, 抽空回国内待了两天。
    但也没有多待,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很快就又飞去了国外。
    其他的朋友……季烨熙能想到的也就是琛悦的他黎哥和樊语晨了。
    樊语晨主演的那部《还是江湖》比季烨熙要早杀青一个月，但前段时间却不知怎么的, 他跟谈总突然传出了绯闻。
    事情在网上闹得很大, 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平息。
    因为谈总琛悦老板的身份、因为有心人的带节奏, 致使网上说什么的都有。
    多半说得都很难听, 樊语晨的事业也受到了一些阻碍。
    ——娱乐圈的爱豆毕竟多如牛毛，一个倒下了还有千千万万在后面等着拿资源, 可想而知樊语晨这段时间接到的工作会比以往少了很多。
    毕竟是同一个公司的师兄, 季烨熙差不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件事，但具体细节他并没有去打听，也丝毫不认为这是一个多大的难题。
    ——《还是江湖》会在年底上映，并被送去国外评奖。
    然后这部电影会成为今年电影票房的奇迹，同时也会拿到金海奖的最佳影片奖。
    虽然樊语晨现在的资历和实力都拿不了影帝，但却破格进了备选名单，他饰演的主角深入人心，他的事业也会自那以后开始风生水起。
    与后来的辉煌相比, 这一两个月的低谷可以说完全是一种蛰伏。
    或者可以将它视作是一种短暂的休息。
    即便原著剧情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但对于樊语晨的这个结果季烨熙却也莫名自信。
    所以樊语晨刚出事儿的时候他还特意打电话过去安慰了他晨哥两句，叫他挺住，不要消极。
    当时樊语晨给他的感觉很淡定，好像也并不认为有那样的绯闻，被人误解成是被老板包养的小白脸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季烨熙闲下来了，恰好听说樊语晨这阵儿也很“清闲”，他便干脆去他晨哥家里做客了。
    樊语晨家的装修风格十分简约。
    虽然简约，各种家具却相当齐全，看上去很有生活的气息。
    樊语晨递给他一罐苏打水，跟他说：“以前在外忙工作也很少回来，所以这屋里就从来没装饰过。不过这个月闲下来倒是有空，置办了不少东西。”
    季烨熙了解这种感觉，他家里他搬进去住之前也没什么东西，冷冷清清。
    后来他进去住了，又有了小助理同住，东西就逐渐多了起来，开始有了生活的味道。
    于是他笑着说：“布置得很好啊，特有家的感觉。”
    樊语晨也笑：“我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来，现在都可以说是门可罗雀了，还是熙熙最好，这段时间只有你来看过我。”
    “唔？”
    樊语晨靠在沙发上，语气平淡地陈述：“自从网上一边倒地开始攻击我以后，我能接到的通告就越来越少，反而是张瑜和岳鑫发展得不错。”
    “哦。”他这么一说，季烨熙就明白了。
    他见过樊语晨的那俩队友，压根儿就没把晨晨当成是队友，只是将他视为吸血工具罢了。
    他俩人气不行的时候就扒着晨晨蹭热度，现在晨晨失势，估计跑得比谁都快。
    更有甚者，他们可能还是踩着樊语晨上位的。
    季烨熙虽然没怎么关注娱乐动向，但也依稀记得曾经有一个热搜就是那俩人对樊语晨今天的遭遇感到惋惜的内容。
    那是一篇采访，看内容，他们虽然没有亲口承认樊语晨就是被包养的，却也无时无刻不在为晨晨感到“惋惜”的同时暗示他们自己的清高。
    娱乐圈就是这样尔虞我诈，树倒猢狲散。季烨熙是觉得可恶，却也摸不准晨晨现在的心情和想法，也不敢乱吱声上来就开始劝。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其实私底下的樊语晨长相相当秀气精致，还有点儿冷冷清清的感觉，像一株高冷之花。
    但刨除表现而言这个人又很热心热情，能看透他的人都不会与他生出距离感。
    季烨熙觉得自己就是莫名懂他的人。
    于是他还是问了一句：“……那谈总呢？”
    “他……”樊语晨轻微皱眉，“出事以后去找媒体理论，也做了很多工作，包括张瑜他们那边……”
    樊语晨说着摇了摇头，又有些无奈地笑了，“他对我还行，一直挺好的，这次甚至还要封杀张瑜他们，幸好被我拦下了，要不然真不知道媒体会怎么写。”
    “……”季烨熙惊愕地点点头。
    正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季烨熙扫了眼屏幕，说曹操曹操到，竟然是谈总。
    樊语晨跟他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去接电话。
    这通电话说的时间极短，看样子也不像是在谈工作，樊语晨只说了一句熙熙来看我了，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樊语晨直接将电话挂了。
    季烨熙：“……”
    晨晨接电话都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两个人又说了点别的，谈话过程中季烨熙就发现了，晨晨根本不需要他安慰，人作为红极一时的顶流爱豆，心理素质好得很，根本就没将这次失势看在眼里。
    “倒是能休息一下了，其实我挺开心的。”樊语晨最后发自内心地说。
    他最开始入行是因为穷，家里等他的钱还债。
    后来钱还完了，他也走不了了。
    倒与名利没什么关系，除了有合同约束外，公司在他困难的时候帮了他一把，给他提供了个平台，花那么多资源培养他，他不能那么忘恩负义。
    反正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就一直那么干下去了。
    但是很累。
    真的太累了。
    这一个月来是他唯一一次能够休息喘口气的机会。
    “不过前段时间我拍的那部戏，程影帝那边你也叫他不用担心。”樊语晨又说：“那事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黎哥这边也在尽力公关，保证在发布会开始前不会因为我而影响到剧组的声誉。”
    季烨熙忙安慰他说：“那部电影的制作据说相当精良，晨哥你不用担心，一些绯闻而已，咱们不偷不抢也没做错什么事，一切用作品说话。”
    ……
    说完，季烨熙才突然反应过来，觉得哪里不对。
    ——叫程总不用担心是不用担心，但为啥是让我告诉他？！
    季烨熙这回是满脸错愕了，他觉得樊语晨好像想歪了、误会了，迫不及待想开口解释。
    但张了张嘴也干巴巴地什么都没说出来，而就在这时，樊语晨家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季烨熙更加惊恐地透过门口的酒柜去看门禁，就见穿西装的谈总出现在门口，非常自然地换鞋：“晨晨我回来了……”
    樊语晨的脸黑上了一度。
    季烨熙则从懵逼换成了恍然大悟。
    ……刚刚他也只想到谈总这回是终于不别扭了，向晨晨坦白心意了。
    却没想到他们俩其实已经同居了！
    真是……自己的思想还是太保守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
    樊语晨看了眼时间，对门口的谈少琛说：“才三点钟，就下班了？”
    “这不是听说熙……小季来了，我寻思也好久没见了，就赶紧回来看看。”谈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可怜巴巴地对樊语晨解释。
    虽然这解释也是太……
    樊语晨的脸更黑了。
    后面季烨熙就没有多留，虽然他也很莫名其妙，怎么自己好像都变成了谈总忌惮的目标了？他跟晨晨明明清清白白！
    但为了避免看见一些被虐狗的画面，季烨熙还是提前撤退了。
    嗯，知道晨晨没事就好。
    他之前还奇怪怎么樊语晨被人黑了，这么长时间公司也没有什么作为。
    想要澄清跟谈总的关系也太简单了吧，随便发个通稿，或者谈总亲自出面说明一下……
    一直不出面澄清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的确是真的。
    不是绯闻，而是真恋情。
    所以以樊语晨的脾气和谈总的性情，才会死扛着不否认。
    当然任性也是需要本钱的。季烨熙猜想，也许他们都意识到了《还是江湖》上映以后会给樊语晨带来什么。
    这段时间樊语晨蛰伏不出是为了减少在公众面前出现，主动降低公众对自己的关注度，以免他们的关系会对电影宣传造成影响。
    而谈总……季烨熙细思恐极，他甚至觉得谈总巴不得樊语晨这段儿时间能休息一下，于是便顺水推舟了。
    嗨，一个个都是人精。
    想在这圈里玩得转，没有那个脑子是真不行。
    季烨熙感叹，所以还是不做圈内人的好，要不然什么时候被吃了都不知道。
    跟混娱乐圈相比，直播界显然轻松了许多。
    季烨熙直接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他工作室租的房子足有六百多平，签约了五六个主播，有男有女。
    他开了会儿直播，将那几个主播都拉到镜头前，一个个地给他们拉人气，其后又大手一挥请大家吃饭，一起去高级餐馆吃大餐。
    吃饭的时候开了两瓶红酒，季烨熙自己喝了几杯，后面又喝了点清酒，两掺了，虽然量都不多，但回到家的时候也有点儿醉呼呼的。
    肖清宁这段时间都在工作室里面住，将他送回家后就顺道开车把其他主播一道拉回去，所以只是把季烨熙送到门口，也没进家门，确定他熙哥没事儿后，就下楼继续充当司机送其他人。
    季烨熙自己打开家门，喝了酒人就会觉得疲惫，他直接扑倒在沙发上，只觉得天旋地转脑子晕乎乎的，随即就懒得动弹了。
    在沙发上趴了半天，半睡半醒的时候，他似乎是听见了一道开门声。
    ……难道是肖清宁又回来了？
    还是自己忘了锁门进了坏人？
    感觉都不大可能。
    季烨熙警惕地从沙发上挣扎地爬了起来，与此同时客厅里的灯被人打开了。
    雪亮的灯光晃得人眼睛生疼，季烨熙向门口望去，程景臻笔挺的身姿被羊绒大衣包裹着，正出现在门口玄关处。
    带着几分冬日里的寒气和风雪。
    季烨熙：“……”
    季烨熙反应了一下，“……你怎么进来的？”
    程景臻已经换鞋进屋，并随后脱掉大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径直向他的方向走过来。
    “打你电话不接。”他声音低沉而又沙哑，“肖清宁说你回家了，我就上来看看。”
    “……”季烨熙并没有被忽悠：“你知道我家门上的密码？”
    “这是什么难事吗？”程景臻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啊……也是。”季烨熙反应过来，自己保镖都是程总给雇的，助理还经常给程总报告小消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家的密码……
    但是。
    “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来啊……”季烨熙刚要谴责他，突然觉得自己脸蛋上一凉。
    被人摸了一把。
    程景臻饶有兴趣地看他：“这是喝了多少，脸都红了。”
    季烨熙猛摇头，试图摆脱他的手。
    可是未果。
    他只好吸气：“凉。”
    程景臻这才松开手，紧接着人就坐在了沙发上，将他半拖半抱进怀里，季烨熙只觉得自己被再次箍住了，这次倒是不凉了，这人身上还挺暖。
    他听见程景臻问：“想我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