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约1998

    陈凡早上一醒来有些精神恍惚。
    他从小就是一个挺普通的人，既没有什么超能力，也没有什么特异功能；既没有学过魔法，也没有练过武术，更没有修过仙。
    他学习成绩也挺普通，既不是优秀的尖子生，也不算沦落到全班倒数几名。
    他长得既不算丑也不能说帅，大概他十几年前刚出生那会儿他老妈会觉得自己的儿子全天下最可爱最聪明，现在也基本上认清了现实，觉得他这辈子能普普通通平平安安过一生就好了。
    他昨天就如他老妈所愿，普普通通平平安安的活到了36岁——在梦里。
    昨晚他上床睡觉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然而毫无预兆的他就做了一个长达20年的梦。就像一个故事里的“黄粱一梦”一样，不过人家“黄粱一梦”的主角在梦里享受荣华富贵，他在梦里却还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陈凡！陈凡！开门……你还没起床吗？”没等陈凡多回忆昨天那个梦，窗外传来一个女孩叫门声。
    陈凡打开门，一个小姑娘正站在房间门口。
    “呀，你怎么没穿衣服。”小姑娘看着陈凡只穿了一条内裤，有点不好意思。
    陈凡也很尴尬，昨天晚上做的梦太匪夷所思了，他起床一直在发呆。
    “你等下我。”陈凡把门关上，赶紧穿起衣服。
    穿好出来老妈正给小姑娘盛粥，桌子上还有油条和包子。
    “喏喏，多吃点，长得快。”
    “嗯。”小姑娘吃的眉开眼笑。
    陈凡心里吐槽“你们是在喂猪呢”，刚想拿一根油条手就被自己老妈抽了一筷子：“先去刷牙！”
    小姑娘也说：“就是，你赶紧的，都快迟到了。”
    等陈凡洗漱完小姑娘已经一副吃饱了的样子摸着肚皮等他。
    陈凡坐下来拿起一根油条啃着，桌子上老妈先盛好的粥已经不烫了，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
    把梦里的时光算上的话，老妈做的粥陈凡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了。
    其实经过昨天的梦境陈凡的性格也改变了很多，他一边吃早餐一边调戏小姑娘：“喏喏，我妈煮的粥好吃吗？”
    “嗯，好吃。”小姑娘毫无心机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比我妈煮的还好吃。”
    陈凡笑着说：“这么喜欢吃咱妈煮的饭，等你毕业就嫁到我家来算了。”
    陈凡妈也笑着点头：“就是，养这么大的闺女，嫁出去我可舍不得。”
    “哎呀，小姨你怎么老说这个。”小姑娘被说的害羞了。
    陈凡看着小姑娘脸上七分天真带着三分妩媚的害羞表情，是真的心动了。
    小姑娘今年十五岁，小名叫喏喏，真名杨允。
    杨允的妈是陈凡妈的小姐妹，用后来的话来说就是闺蜜。两人的老妈是从小玩到大的姐妹，两家住的又近，所以杨允跟陈凡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
    现在他俩还是在同一所中学，杨允读初三，陈凡读高一。而杨允父母现在在做生意，没有时间照顾她，所以她早饭晚饭都是在陈凡家解决，上学放学也在一起。
    陈凡以前其实渐渐的挺烦这个小姑娘的，因为杨允一直像他的跟屁虫一样，而男孩子老跟女孩子一起玩是会被嘲笑的。
    那只是以前，虽然认识了很久，但今天第一眼看到杨允陈凡还是觉得这小姑娘长得真是漂亮。
    其实杨允的妈妈跟陈凡的老妈年轻时候都挺漂亮的，不过陈凡长相随他爸，越长越普通，用他老妈的话说就是“汪洋大海里的一滴水，稍不留神就找不回来了”。
    而杨允的妈妈是布依族的少数民族，她老爸也比陈凡老爸长得帅。可能是混血的优势，杨允的名字虽然挺“土气”，但人却长得漂亮的不像话。只是之前跟陈凡太熟悉了，陈凡以前也没觉得怎么样。
    今天的陈凡却跟昨天完全不同了，三十六岁的猥琐大叔懂的欣赏十五岁的萝莉的美了，而且在陈凡的记忆中，十五岁的杨允的魅力还没完全绽放，以后还越长越美。
    杨允的相貌很有特点，清纯甜美又带着点南方少数民族特有的纯真混合着妩媚的气息，五官精致，眼睛像秋天明净的水波，鼻子小巧立体，嘴唇略厚却看着性感，最有特点的是她的眉毛。
    杨允的眉毛用陈凡梦中的老婆的话来形容就是“天生的柔和眉界的王者，别人化妆都画不出来她那种气质”。她的眉毛是比常人略细颜色也略微淡的平直眉。一般的平直眉就会让女性也变得有点“傻白甜”的感觉，就算长得凶悍的五官配上平直眉也会让人觉得柔和不少，她这种比一般的平直眉更细更淡的眉毛，配合着她精致的五官，特别是清纯的眼神和略厚的嘴唇，看上去就像清纯中带有三分娇媚，娇媚中带着三分天真，清纯和娇媚能在她的身上滚屏播出，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天使面孔带着魔鬼的诱惑”。这种加成的冲击力，让人一看就很羡慕她的老公。
    陈凡边吃边盯着杨允不知不觉看了挺长时间，小姑娘瞪大了眼睛凶他：“老盯着我看干嘛！”
    小姑娘假装凶恶的表情挺可爱，让“猥琐大叔”心跳都漏了两拍，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很有机会成为让别人羡慕的人。
    摇了摇头把心里猥琐的想法甩出去，陈凡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
    如今的陈凡心理上已经是结了婚的人了——虽然这时候他老婆还不认识他。
    他在梦中的老婆是大学时期认识的，名字叫苏予。
    说起来陈凡和苏予认识还是杨允介绍的，杨允中学时期和苏予就是好朋友，苏予现在应该跟杨允同班，都是十五岁。
    在梦里陈凡读大二苏予大一，跟他同一个学校比陈凡低一届。陈凡在大学是计算机系的，那时候个人电脑已经开始流行了。
    苏予在读大二时买了一台电脑，用了没多久就出毛病了。当时杨允跟他们不在同一个学校了，但还是跟他们保持着qq和电话联系，于是就叫了陈凡去帮她修电脑。然后杨允又背着苏予给陈凡出了个损招，说我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妹子，你帮她修电脑时这样这样。
    陈凡一见苏予确实是个漂亮妹子，而且挺合自己口味。
    结果苏予的电脑自从陈凡修过以后就悲剧了，基本每个星期都要坏上一次……
    苏予当时也怀疑过陈凡“不安好心”，但她的电脑后来找人好几个人都没修好，就连拿回电脑城去也没用，只能找陈凡修。陈凡背后又有杨允给他说好话。于是再过了几个月，苏予就成了陈凡女朋友了……
    这件事告诉我们两个道理：一是给妹子修电脑不能一次就修好；二是“防火防盗防闺蜜”这句话真的没说错。
    吃完早饭，跟往常一样，杨允坐着她的“专车”上学。
    出门左转，出了巷子口来到大街。98年的路还没有后来那么宽，路上最多的是来来往往的自行车，也有为数不多的汽车。一会儿就有一辆桑塔纳2000从身边擦身而过——桑塔纳2000不是2000年的车型，而是91年投产的。一会儿又一辆奥迪100开过去——一看就是一辆公务车。
    这时候很多道路还没有机动车专用车道，各种自行车在大街上我行我素，汽车过不去了就狂按喇叭，前面的自行车最多给你让个道——有时候骑自行车的不理会你，你也只能在后面跟着。
    路过一家五金店，又经过一家百货店，再走过一家书店，书店旁边有一家专卖cd和磁带的音乐用品店，店门口放了两个大音响，用很大的声音正在放着音乐，陈凡辛苦的骑着自行车，杨允坐在自行车后面一边晃悠着腿，一边跟着音乐唱歌：
    “……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
    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
    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心相约心相约
    相约一年又一年
    无论咫尺天涯
    ……”
    到了学校已经有点晚了，陈凡骑着自行车先把杨允送到初中部，自己进教室已经迟到了。
    其实到初中部的时候陈凡心里就直痒痒，毕竟自己的“老婆”就坐在教室里面。不过想想陈凡还是忍住了，没有跟进去看看。
    陈凡的学校是宋州四中，属于普通中学，学风跟宋三中没得比。陈凡进教室的时候，已经在上早自习课，不过并没有。有些学生在朗读英语，有些在读语文，有些在聊天，还有些还没到的。
    “凡子！”一进教室就有人跟陈凡打招呼。陈凡抬头一看，是李海峰和江源两个同班同学。
    李海峰凑过来跟陈凡商量：“凡子，晚上去搞一把吧？”
    “搞一把”不同时间有不同的意思，陈凡重生跟一般小说里写的不一样，他是做了个梦，记忆是无缝衔接的。比如他之前刚学过的课程，并不会因为他做了个梦就忘记。假如现在马上考试的话，陈凡的成绩并不会下降，相反可能还会提升，不过提升也有限，因为陈凡在梦里也并不是一个学霸。
    两个人说的跟暗号一样的“去搞一把”陈凡也是秒懂，李海峰和江源是陈凡为数不多的“一辈子的基友”，这个时候几个基友都迷上了玩红警，现在流行的电脑室对98年的学生吸引力比后来的网吧还大。
    不过重生一回的陈凡对单机游戏已经提不起什么劲了，摇了摇头说：“我今天有事不去了，你们去吧。”
    李海峰有点失望，但是也没深究，转身去约其他同学了。
    上课铃声响了，陈凡认真的听了几节课。
    陈凡的学习成绩一直排在中游，并不是智商有硬伤，而是不够努力。陈凡其实是挺聪明的一个人，但他从小又懒又贪玩，小学玩陀螺弹子滚铁圈，中学玩小霸王街机电脑游戏，到了大学就上网谈恋爱玩网游，学习从来没努力过，能考上大学也算天赋过人了。
    现在重来一次，陈凡就能从此努力学习，勤奋工作，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吗？
    然而并不能。
    其实每个学校都有很多陈凡这样的人，天赋不错，只是不努力罢了。这种人大多会觉得“只是自己不努力，要是自己认真起来，成为学霸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努力”并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能力。没有这种能力，你选择努力，也只不过是选择了“三分钟热情”。
    陈凡坚持了一个上午，到下午他就开始想“轻轻松松就能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办法了。
    如果陈凡没有重生，那他现在就不过是在做白日梦。然而“重生就是最大的金手指”，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