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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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伤势的痊愈速度比萧凡想象中还要快上几分。
    再将那块灵石中近半的灵气吸纳入体之后，第三日上午，身上的伤势便已是好了七七八八。
    而也是在第三日的上午，确定萧凡的身体已并不大碍之后，凌雅方才离开山谷返回灵药轩。
    修灵境的实力在这魔兽山脉之中虽然称不上来去自如，但也毕竟不是好捏的柿子，相信凭凌雅的心性，若是小心一些想必安然退出魔兽山脉倒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在恍若隔世的小山谷中，时间的流逝似乎已是不那么重要。
    一转眼一晃又是过了约莫半月的时间。
    晨光耀眼地照射在山谷之中，那竹屋前，隐隐有着少年的身影盘膝而坐，头顶上空，不时有着鸟禽飞过，留下阵阵啼鸣。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萧凡缓缓睁开了双眼，扭了扭脖子，感受着那身躯之内传出的充盈地力量，嘴角不免有些上扬。
    而在其手掌之上，淡淡的灵气缠绕，虽黯淡如萤火，但却真实可见！
    指尖轻弹灵戒，一柄硕大的重剑猛地自灵戒中弹出，稳稳落入其掌中。
    半步修灵境！
    在伤势痊愈之后，萧凡便是将全部的注意力尽数倾泻到了修炼的天平上。
    灵石的恐怖之处，再一次远远超出了萧凡的想象。
    若是按照萧凡原本的修炼进度，若是在两个月之内能修炼到修灵境便是足以称得上万幸之喜，可是在灵石内恐怖的灵气灌输之下，短短十五日的时间内，他便是从炼魄七重的基础上再作突破，这一路的顺畅甚至可以用一路飙升来形容。
    其直接跨过了炼魄八重和炼魄九重的关卡，直至半步修灵境的层次时才堪堪停止前进的势头，而直至此时，那一块灵石之中蕴藏的灵气还剩下约莫三成左右。
    舔了舔嘴唇，萧凡心中渐渐产生了一种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了头的感觉，而且伴随着灵气的使用愈发的熟练，这种掌控力量的迷醉之感也是使得萧凡愈发的畅快……甚至隐隐有了些辨不清楚方向的意味。
    兴奋地一声低吼，萧凡纵身一跃，其身形猛地跃上半空，手中的重剑疯狂舞动，渐渐化作一道漆黑色的风车在半空中旋转，强大的气浪掀动着周围的树木东摇西摆地晃动着。
    身形再度落在地面，用力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萧凡的心情依旧是有着些许的躁动。
    修灵境的突破，远比其想象中困难复杂的多，自从跨入了半步修灵后，萧凡心中对于那可以彻底的掌控灵气的境界愈发的渴望，一股从未有过的急躁之意也是在其心中渐渐弥漫。
    当人们品尝过力量的滋味之后，对那些更高更强的力量往往会更加充满着向往，这似乎是人们的通病，没有人可以抵制住力量的诱惑，尤其是那些从未掌握过力量里的人，一旦让他们品尝过力量的滋味之后，那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更是在不断的扩大着。
    心中那道辨不出方向的声音不断朝着萧凡呐喊着，那种对于更强大的力量的渴求，似乎在一点点地侵蚀着萧凡的心灵……
    又过了两日的时间。
    此时萧凡已是开始有些浮躁了，他开始疯狂地汲取着灵石内的灵气，随着实力境界的提升他的身体对于灵气的吸收速度理应也是不断的提高才对，然而诡异的事情出现了，无论萧凡怎么样拼命地去汲取灵石中的灵气，那灵石之中的灵气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化作了一潭死水一般，对于萧凡的呼喊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又是过了十日的时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烈日的强光洒在山谷之中，炽热的高温在这小小的山谷中不断地酝酿蒸腾着，使得那股灼热的温度越来越高，举目望去，恐怖的温度竟是使得视线都是产生了些许的扭曲。
    仰躺在树木的凉荫下，萧凡嘴里叼着一根青草，久未梳理的脸庞已是冒出了点点胡须，这个人的面色也是有些蜡黄，双臂枕在脑后，眼中的瞳孔涣散的望着被树木遮蔽了大半的天空。
    没有丝毫的焦距。
    他的气息已是开始渐渐萎靡，没有了前些时候锋芒毕露般的意气风发，反倒像极了快要迟暮的老者。
    十日过去了，他的实力依旧是停在半步修灵的程度，即使再辛苦的去汲取灵石中的灵气，却也没有丝毫的寸进，因为那灵气已是仿佛死水一滩，毫不理会他。
    “这是为什么啊？”任由着口中的那抹苦涩之意缓缓蔓延，萧凡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眼神里依旧黯淡着，他的心中已是一团乱麻，理不清也剪不断。
    ……
    “老师，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瀑布下，面色俊朗的青年站在一旁，看着水面中倒映着的仰躺在树下眼神涣散少年，缓缓开口道。
    “不必。”在青年的身旁，一道苍老的身影站在岸边，浑浊的老眼瞧着水面中的倒影，口中吐出的话语，无波无澜，此人正是紫竹苑的院长，林乾，而那青年，也赫然便是萧凡的高冷师兄，秦羽！
    “可是若是这样下去，他的心智迟早会蒙尘，对于以后的修炼之路来说……”看着那曾经一脸光芒的师弟如今的颓废之色，秦羽不忍道。
    “没有以后！”老人低声怒喝着，“继续这样怎么了？如果他还是像前些日子那般一帆风顺地走下去的话，那才是真的完了你懂吗！”
    眼神里泛着些许血丝的看着水面中的少年，老人的嘴角都是气得有些颤抖。
    秦羽默然站在一边，心中也是有些叹息。
    自从萧凡离开此处前往漠羽城时，老人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却还是偷偷动用了一些手段，将萧凡一路的经历尽数投映到了此处，本来这一路上还是一帆风顺，虽然其中的一切桥段略微有些惊险，但好歹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老人对着萧凡的表现还曾是频频点头。
    直到前几日，看到萧凡一脸兴奋地靠着灵石之中蕴含的灵气疯狂地提升着实力时，两人方才真正是慌了神。
    这几日萧凡的表现，无疑是让两人的心微微一沉。
    通往真正强者的道路，实在是布满了太多的荆棘与磨难，但最终能够在这条路上一路走下去的人，无不是心性坚韧，无论如何都牢记本心，绝不轻易放弃之辈。
    真正的修炼之道，自身才是王道，类似于萧凡这般借助灵石之中的灵气用以修炼突破这种，则是误入了歧途，这或许能够让其在极短的时间内实力暴涨，但从长远来看，这却是一个极大的弊端，甚至会成为以后萧凡修炼路上的魔障！
    毕竟外力，终归是外力。
    大陆数以千万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沉迷于这条路上无法自拔，因为这种类似不劳而获般的力量，来得实在是太过于轻松。
    虽然有着不少人曾凭着此法成为了一处高手，但……却从未有人因此成为过强者。
    实力强横的人或许都可以被称为高手，但却绝对不配被称为强者！
    无论是枭雄还是巨擎，亦或是一世巅峰之辈，都是一步步苦修方才爬到那般天地！
    那真的是一次次血泊之中的厮杀，一场场酣畅淋漓的硬仗，打出的名号！
    强者之所以会被称为强者，从来都不是因为实力的强弱！
    “还是太嫩了啊，小子。”老人微抿着嘴唇，口中低声喃喃道，“若你真的是那个老家伙的孙子的话，若你真的想要姓‘萧’的话……就快点拿出能配得上那个姓氏的气魄来吧，不为任何人，只为了你自己！”
    ……
    呆呆地看着天空，萧凡的眼前有些恍惚。
    似乎低头修炼了太久的缘故吧，没想到再一次抬头，还能看到这么蓝的天。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着。
    “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熟悉，这里的天，和那里挺像的啊。”口中低声道，萧凡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浪费这么多时间用来发呆了，上一次这样子发呆，是什么时候啊？
    “在想什么呢？”
    一阵唏嗦的脚步声行至耳边，一袭淡青色衣衫的凌雅在萧凡的身边缓缓坐下，面容上难得的带着几分暖意。
    “没事啊，只是突然感觉有点累罢了。”眼神跳动了一下，一些日子没有说话的口中，有些艰涩的话语从萧凡的口中传出，旋即其闭上了双目，气息轻微。
    “是吗？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好了。”凌雅微笑道，玉指绕着青丝，缓缓划下。
    “休息好了之后还是要起身去继续奔跑的啊，你现在，似乎有点迷茫啊。”
    “迷茫吗？”挤了挤眉头，萧凡问道，“只是遇到了一点问题没有解决罢了。”
    “是吗？是什么问题啊？”有些诧异的侧过头，眨了眨明亮的眸子，凌雅笑问道。
    “在踏入半步修灵境之后，我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一点状况。”手掌伸到面前，斑驳的光影映在掌间，缠绕交错，萧凡开口问道：“我的身体，似乎突然间没法吸收灵气了，是因为体内的灵气已经饱和了吗？”
    “似乎是这样呐。”凌雅静静地看着萧凡，嘴角带着一丝温柔之色：“你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你的内心在抗拒吧，又或者说现在的你……有些迷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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