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恰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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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老爷子爽朗的笑声传来:“吆,老六你回来了,倒是有段日子没见了,还是这么精神啊,这么晚了来看你爷爷奶奶啊,不错啊,有空来家里喝酒啊。”
    身旁年轻人也是老爷爷的孙子,长相极为斯文,戴着眼镜,看见谭宗明笑了笑:“老六,你也回来了,早知道你回京都我们就一起出发了,路上有个伴啊。”这位就是程老爷子的小孙子程盛瑞,如今在魔都一家外企工作,也是重要股东,这家公司是他和海外的同学投资的,也是京都有名的青年才俊,两人关系也是不错的。
    谭宗明笑了:“也是临时回来的,阿瑞,有空,大家一起聚聚啊。”
    说完,恭敬的和程老爷子告别,说先去爷爷奶奶那里了,程老爷子看着对方挺拔的身影,看着自己有些文秀的孙子问道:“听说,老六有女朋友了,据说这两天就要结婚了,你呢,你啥时候找个孙媳妇给我回来啊,你和老六年龄差不多,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程胜瑞笑道:“爷爷,你在哪里听说的,霍小子那大嘴巴吗?人家只是刚谈恋爱,传到你们这里都要结婚了,还是这两天,果然是流言猛如虎。”
    说的程老爷子伸手想给自己孙子脑袋来一下:“臭小子,管什么虎不虎,反正人家老六是找好了,你呢?给我看看,在哪里呢?”
    谭老六不知道程家爷俩差点因为他起了内讧,只是走进爷爷奶奶家里,看到在家做帮佣的李婶打了招呼,喜得对方赶紧让他坐下,又去喊在书房的老爷子和在卧室绣花的老太太,老两口看到孙子自是欣喜异常,老太太让李婶赶紧煮些热汤面来,外面毕竟太冷了。
    不一会,热腾腾的骨汤鸡蛋面端来,极为有劲道的面条搭配色彩碧绿的烫青菜,格外的诱人,谭宗明吃着面条不住口的称赞道:“李婶,你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我在外面最想吃的就是你手艺做的饭,还好现在我们家小乖也给我做饭吃,手艺那是和你一样好啊。”
    老太太本来是微笑的看着自己孙子在吃饭,闻言挑眉道:“哦,小乖是你的那位小女友,现在的女孩子会做饭的倒是不多,手艺和阿李一样的也不多了,可见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谭宗明笑着对自己奶奶撒娇:“奶奶,小乖真的做饭很好吃啊,往日孙子若是生病胃口不好,都是小乖照顾我的,你可别小看她,听说她爸爸做饭也好吃,中西菜都会的,不过我舍不得她老是这么忙碌,孙子也是走了运才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呢。”
    谭老爷子点点头:“这姑娘不错,虽然年纪小点,但是还是会照顾人的,你一个人在外,你奶奶老是不放心,虽然有保姆、助理,但是总是担心不如家里人贴心,如今也是找到个知心的了,不过你也要好好对待她啊,谁家的孩子都是个宝贝,不要老是让别人照顾你,也要顾着那孩子啊。”
    谭宗明点点头:“对啊,对啊,爷爷你就是给我们做了个好榜样,我们谭家男人都是疼媳妇的嘛,放心,我也会对自己媳妇好的。”他的笑容格外开朗,仿佛回到少年时期,不复往日的稳重、自制,仿如刚恋爱的毛头小子,让二老既好笑又欣慰,到了两人的年纪,所求不多,无非是子孙幸福罢了。
    吃过面,身子暖和很多,谭家老爷子问道:“听宗南说你的女朋友也来京都了,明天就过腊八了,问问人家能不能过来吃顿饭,明日咱们家在京都的都会过来,午饭一起吃,也热闹热闹。”
    谭老太太也点头:“是这样的,不论如何,人家一个小姑娘孤零零来到京都,我们家还是要招待的,明日我让大家都矜持一些,不会闹她的,说来,她的父母你什么时候去拜访,不好不负责任的,还是先见见家长啊。”
    谭宗明整了整面色道:“说起小关的父母,奶奶我有件事情想请教您一下,你还记得你曾经提到的赵家大小姐吗?”
    谭家老太太倒是惊讶孙儿居然提到了她,似乎小一辈很少提到,微微整了脸上道:“奶奶,小关的舅舅是赵笙。”
    “什么?”谭老太太直起腰,手里的绣花棚子也掉了,老爷子也惊讶的抬头。
    “老六,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么小关的妈妈是谁呢?不该是阿玥啊?阿玥不是去了国外吗?”谭老太太有些语无伦次了。
    谭宗明摇摇头道:“奶奶,具体我也不知晓怎么回事?我也是今日才知晓的,小关和她的舅舅感情很好,如果是赵家另外两个姐妹的话,两人关系不会这么好的,而且小关和我提过她的母亲从不让她踏入京都。”
    谭老太太沉思一会道:“老六,小关的照片你有吗?我看看,女孩子多少和母亲有些相像的。”
    谭宗明拿出手机,屏保就是两人的合照,高大帅气的男人低头看着清雅动人的女孩子,画面极为唯美,尤其是女孩子一头乌黑亮丽的直发,心型的小脸蛋,笑起来,两个甜甜的酒窝,隐约像极了几十年前那个16岁的少女,面如春花,恬静美好。
    谭老太太心情大起大落,微微平复呼吸,翻阅手机,又看了几张图片,有的是低头做饭的,有的是看书的,拍照的人格外用心,投入了很多情感,最后一张是正面手捧一束鲜花,秀发垂肩,她想起了当年那个女孩子也是如此款款走来说:“温姨,你看这束花好不好看?”
    美好的仿佛清晨的露珠。
    老爷子看到自己的老伴情绪有些不对,急忙安抚到:“阿雅,不要着急,怎么啦?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
    老太太将手机递给老爷子道:“你看,这孩子像谁?”
    谭老爷子拿过手机,看了看说道:“这孩子和赵家姐弟都很相似啊,难道真是阿玥的女儿,那么阿玥如今在江南吗?”
    谭宗明看着老两口都有些激动,急忙拿过手机,给自己的爷爷奶奶倒杯水说道:“爷爷奶奶,你们先不要激动,注意身体啊,明天小关要来拜访你们的,你有什么话可以当面问清楚的,如果我将来的岳母是赵家大小姐的话,那也是一种缘分,如果不是,也没关系,反正我喜欢的就是她这个人。”
    谭家老太太眼角微红道:“哎,看我,年纪大了,想到事情倒是愈发多愁善感了,老六啊,明日小关来,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啊,等会我去叫阿李准备些好吃的,还有见面礼,也要好好备好,这是一件大喜事,若是真是阿玥的女儿,你们倒是难得的缘分啊。”
    谭宗明拉着自己忙碌的奶奶说道:“奶奶,不急,小关不是注重这些的女孩子,倒是我想打听一下当年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关的妈妈为何在京都圈子里消失了,我只知道赵家舅舅当年也是经历很多磨难的,究竟两人去了哪里?为何只有舅舅一人回来呢?我从小到大都并未听过赵家大小姐的名字呢。”
    谭老太太叹口气,谭老爷子接着说:“也是怪赵家的男人造孽啊,好好的孩子从小生活在黄连里,当年又是动乱,我和你奶奶因为被□□被送到农场改造,当年也照应不了多年,反而赵家那个黑心小子靠着皮相躲过去了一劫,只是苦了两姐弟。”他至今记着当年平了动乱后,自己再次见到两姐弟的情形,即使是自己这个硬心肠的男人家也心酸不已。
    “可见是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阿玥、阿笙的母亲当年可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嫁给那样一个中山狼,靠着她娘家得了家主之位,谁知翻脸不认人了,现在众叛亲离也是活该。”说完,竟是不想再聊起此人。
    谭宗明有些疑惑道:“爷爷奶奶,孙子还是不明白,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能不能细说一下。”
    谭老太太叹口气道:“这事情要从两辈人说起啊。”
    简单说就是京都当年有一户钱姓家人格外的出挑,女孩子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男孩子则极有才华,有的经商、有的做学问,都有很多建树,最为出名的是当年钱家的一对龙凤胎,姐姐钱云芝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而弟弟钱云浩更是小小年纪聪明活波。
    待姐姐长大嫁了一户赵姓人家,先育有一女,后又有身孕,也是琴瑟和弦,谁知好景不长,遇到动乱,首当其冲被抓去□□,凤凰落地,门可罗雀,偌大的钱家只剩下弟弟钱云浩被姐姐托人带出国,谁知屋漏偏风连阴雨,姐姐嫁的良人摇身一变竟成中山狼,为图自保抛弃妻子,娶了有权势的女儿,保住荣华富贵,并将岳家的财产瓜分为净,只是可怜了姐姐香消玉殒留下的一双儿女。
    孩子中的长女是个杀伐决断的奇女子,从牢笼似的沈院掏出,后来远嫁香港,通过这层关系将弟弟送往海外,经历千辛万苦,终究还是回来,当时自己外公家已经平反了,但是家财四散,钱家的舅舅该报的仇也报了,将自己家偌大财产尽数收回,很多居然是在赵家和赵硕继室娘家名下,两人的女儿、女婿也不少,结果自是鸡飞蛋打,被人耻笑,赵硕又惊又怕,被公安局连番审讯,终究重病在床,苟延残喘,继室娘家也被判服刑,让人大快人心。
    “那后来呢?赵家大小姐呢?”
    “据说嫁到香港郑家,又离婚了,之后远走国外,听说当年和赵家黑心的小子决裂的时候说在他有生之年绝不回京。”
    “哦,那就是说如果赵家老爷子死了,她就可以回京了,对吗?”谭宗明抚着下巴问道,不要怪他没有礼貌,不论赵家大小姐是不是自家小乖的母亲,赵家的上一代家主实在是这人实在让人好感不起来,简直是不配为人父。
    老太太也点点头:“嗯,是这样一个说法,希望那丫头无论在哪里都过的好好的。”
    谭宗明点头:“会的,奶奶,若是小关真的是赵家大小姐的女儿,那她生活的肯定很幸福,听小关经常提起她的父亲极为宠溺母亲,什么都听她的,不让她做饭、洗衣服,她父亲为了让母亲吃上地道的北方面食特意去向一位名师学习厨艺,而小关的母亲有空也会给自己的父亲买些衣服,倒是很有些功夫去管教两父女呢,家里大大小小都敬重她,也是人生美满了。”
    谭老太太被安慰的格外的欣慰:“正是这个理,女人要的就是这样的,若是阿玥这样幸福我也是欣慰了,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谭宗明看天色已晚,告别自己的爷爷奶奶,让老两口快些休息,自己回市区星河一趟,下午已经列了一个清单给阿国,第一次见娘家人,礼物还是要备好的,舅舅舅妈表弟妹都要讨好了,之后最难的一关就是岳母了,若是真的是赵家大小姐,那么估计这关不好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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