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陈轩

    白云悠悠，环绕在群山之间，清风拂动，实在说不出的惬意。
    蜀山，天璇峰脚下，从此往东十余里，有着一个村子，此地民风淳朴，多以耕田为生。
    如今正值晌午，田里的人们正在歇息，等到过了晌午这般炎热的时候，再行开始耕种。村子里面，有着十余个莫约十岁的少年在村中跑来跑去，其中有一个少年，生的壮硕如牛，天生有着一膀子力气，肤色黝黑，笑起来十分憨厚，此人正是陈轩口中的，铁牛！
    陈轩从小到大，也就与铁牛能玩到一起，其他的那些少年，总是嫌弃他是山寨里出来的野孩子，都不愿意和他玩耍。唯有铁牛，不在乎陈轩的出身，时常还替陈轩出头，两人也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铁牛与一干少年正坐在树下，此刻炎热无比，家里就如同蒸笼一般，他们一群人闲来无事，也就聚在了一起，时常在这里嬉闹一番。
    只见西面走过来了一个少年，生的白白净净，一双眉毛漆黑如墨，容颜还算清朗，笑起来露出了两个酒窝，十分耐看。
    “铁牛，你们在这干嘛呢？”来人正是陈轩，他跑到这里，一屁股坐在了树下，接着就开始喘起了粗气。
    铁牛似乎对陈轩这般行径丝毫没有诧异，陈轩所在的卧龙山寨，距离这里也有着十几里路，看样子陈轩一路跑来，不像如此气喘吁吁，那反倒成了怪事。
    “陈轩，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讲仙人的故事，你也一起来听听吧。”铁牛一开口，声音十分老道，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余岁的少年。
    陈轩喘了一会儿，听见铁牛说了“仙人”二字，突然起了兴趣。连忙道：“快说快说，仙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就是总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那种啊？”脸上汗珠落地，眼神倒是充满了新奇。
    陈轩今年十岁，原本陈朗想着把他送到一个学堂去，找个教书先生，好好教诲一番，将来也好考个功名，若能造福一方百姓，那自然最好。
    可自从陈轩七岁那年，接连气跑了七位夫子之后，陈朗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任谁也没想到，一个七岁的少年，偏偏生出了一个强盗的性子，除却抢夺贪官污吏之外，根本对任何事提不起半分兴趣。
    陈轩自幼，倒是什么事都听陈朗的，可偏偏就是让他读书这件事，使得他摇头不已，死活不答应。
    最终还到是两人各退一步，陈轩跟着个夫子学的了些知识，虽不足以考上功名，却也不算是目不识丁。
    如今突然听见了仙人这两个字，登时使得陈轩兴趣大起，这恐怕是除却抢夺贪官之外，第二个能让他提起如此兴趣的事了。
    十余位少年面面相觑，相互闲谈了两句，谁也不说仙人的故事，当真是把陈轩给急坏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铁牛在他身后一声低喝。
    “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讲！”
    铁牛冲着众人一瞪眼，倒是使得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当中有着一个生的虎头虎脑的少年，正是这群人中知识最为渊博的人，人称百事通，二虎子。
    二虎子挠了挠头，笑了一声随即开口，道：“我听说，原本在咱们附近的山上，曾经就有着仙人的存在。”
    “怎么可能，我怎么没见过？”
    “二虎子，你不是糊弄我们呢吧？”
    其中有人发出疑问，直接打断了二虎子的话。
    铁牛登时板起了脸，显得十分凶神恶煞，倒也没说什么，也就是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先前打断二虎子的人，也变得安静了起来。
    二虎子干咳了一声，接着道：“咳~仙人的存在，那可是在千年之前的，那时候咱们在哪都还不知道呢，又怎么可能有人见过。”此言一出，众人更加安静了起来，带着好奇的目光，细细的听着二虎子的讲述。
    “咱们附近的那个高耸入云的山脉，传闻名叫蜀山，乃是赤鸿洲少见的修仙大派。只是千年前，突生大变，门中精锐尽数消失，也就只留下了些许资质愚钝的弟子，这些人修行不济，蜀山的传承也就逐渐走向了没落当中。”
    “当初蜀山鼎盛时期，门人弟子近万，时常有人踏剑破空，高来高往，来往于蜀山七脉之间，时常也会有仙人来到凡间，只是仙人的外貌与常人无异，若是他们不施展神通道法，常人也根本不知道他们就是仙人。”二虎子说了半天，感觉有些口渴了，刚要拿起一旁石桌上的水壶，往外倒了半天也没倒出一滴水来。
    “你们还想不想听了，我说了这么半天，嗓子都快干了。”二虎子装出了一副嘶哑的声音，冲着众人抱怨了起来，显然是不愿意自己去打水。
    陈轩听得正起劲，可二虎子说到这里居然没了下文，登时让他心中大急，一把夺过了二虎子手里的水壶，轻车熟路般的朝着村子里的水井所在走了去。
    等到陈轩走远了，二虎子低声嘟囔了一句，“这个野孩子，一点教养都没有。”他刚一说完，只感觉自己脑门挨了一记重击，登时使得他有些头晕目眩，耳边轰鸣。
    只见铁牛不知何时到了二虎子的身前，铁牛在二虎子脑门上轻弹了一下，倒也没有使出多大力气，只是他天生力气就比同龄人大上许多，虽然他收了几分力，还是致使二虎子的脑门上青了一大块。
    二虎子先前嘟囔的那句话，别人或许听不清楚，铁牛耳力超绝，倒是能够听得一清二楚，他将陈轩视作自己的兄弟，自然不能忍受二虎子这么说他，当即就起身教训了二虎子一下。
    “铁牛，你干嘛啊？”二虎子捂着脑袋，眼里挤出了些许泪花，痛苦的叫了两声。
    铁牛当即开口，言语之间满是怒意，“我干什么？难道你不记得你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吗？”
    二虎子紧忙闭嘴，咬着牙，忍着痛，也不敢叫出声，生怕铁牛再教训他。
    没过多久，陈轩就匆匆跑了回来，刚把水壶放在了石桌上，就瞧见二虎子的脑袋上，居然起了个大包，关切道：“二虎子，你怎么了？”
    二虎子闻言，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铁牛，冷汗直往外冒，也不敢多言，连忙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刚才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陈轩，你跑了一路也累了吧。”说着，二虎子就把自己坐着的木墩递了过去，自己则坐到了石桌上，一手拿起水壶，往嘴里猛灌了两口。
    陈轩似乎从二虎子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悄悄侧目瞧了铁牛一眼，只见他嘿嘿一笑，自己也不好多问。
    二虎子把水壶放在了一旁，畅快的叫了一声，这才感觉舒服多了。
    “别磨蹭了，还不赶紧继续说，大伙儿都等着呢。”
    闻觉有人催促，二虎子也不再磨蹭了，继续道：“传闻，那蜀山上的仙人，都会御剑飞行，而且速度极快，日行千里对他们来说，绝然不在话下。”
    “只是如今这蜀山落魄不堪，门人弟子尽数散去，走的走，散的散，其中还有不少留在蜀山的人，应该是坐化在山上了。”
    “仙人也会死么？”陈轩突然觉得疑惑不解，直接开口发问。
    二虎子本不想回答，可当他的目光瞧见了铁牛的拳头的时候，登时打了个哆嗦，连忙解释道：“这种事儿，我可就不知道了，这你得问仙人们去，我也没有真正见过他们不是？”
    陈轩登时沉默了起来，眉头越皱越深，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而后，二虎子又讲了些其他的趣闻轶事，只是陈轩满脑子都是想着仙人的故事，也就没仔细的听二虎子讲的其他的故事。
    莫约半个时辰之后，树下一片宁静，再也没了吵吵嚷嚷的声音，陈轩仍是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嘿，陈轩，你想什么呢？”铁牛推了陈轩一下，这才使得他惊醒了过来。
    陈轩四处环顾了一番，发觉树下早就没了其他人，也就只剩下铁牛跟他两个人了。两人相交甚秘，倒也是无话不说，陈轩自然不会对铁牛隐瞒些什么，直接道：“铁牛，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存在么？”言语之间，还带着几分疑问，似乎是对此事仍是有些不确定。
    “这我哪知道去，没准仙人的故事就是二虎子杜撰出来的，你就别瞎想了。”铁牛挠了挠头，瞧着陈轩似乎仍是在想仙人这件事，接着又道：“不如这样吧，明天你早点来找我，我带你去蜀山去溜一圈，看看二虎子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铁牛的声音还未落地，陈轩就欢呼的从地上蹦了起来，笑道：“你可不能反悔，我明天清晨过来找你，你得早点带我去，否则我爹又该说我贪玩了。”
    瞧这意思，哪里还容得铁牛反悔，他也就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道：“行吧，我不反悔，你先回去吧，估计你回到山寨天都快黑了。”
    陈轩抬头瞧了瞧，如今日头虽然还没有西斜，可他还有十几里路要走，以他的脚力，等他走回山寨，可不天都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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