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反正都是要人

    明雨喝完酒，和衣躺在床上，杂乱无章的思绪在他的脑海里徘徊：这就是我的生活？大学时与田媚媚相恋，对未来充满信心，然后分配时打碎所有的梦想，他的人一下子从天空的云端跌落到地上，脚踏实地时他现实很多。
    但他心里依然有梦想，不料长城公司的停产，他又从地上掉落到深渊，难道欧阳楚会跟他一起跌落下去他知道欧阳楚一直渴望能改变自己的现实生活，改变命运对她的不公，她一直很努力，尽管那梦想遥遥无期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期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可是，我又能干些什么呢？明雨的心很乱，没有头绪，他很迷茫又很旁徨，忽然他听到遥远处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那是欧阳楚的呼唤：明雨，明雨他激动起来，欧阳楚来了，她的声音是那样的亲切，他的眼泪流下来，流到嘴巴里，咸咸的。
    啊！她的脸怎么变得如此的陌生？她温柔眼波已经凝结成冰，她满腔的爱意已化为流水，没留下一点痕迹。楚楚，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你为什么用那样冷若冰霜的眼神看着我？
    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好害怕，我好孤单，虽然我什么也没有，但我永远爱你，一辈子对你好欧阳楚轻轻地走近，他摸到她赤祼的胸膛，她的胸膛依然那样柔软温暖。明雨冲动地喘着粗气道：“楚楚，我要”
    他用力把欧阳楚抱紧，象是要把她揉碎一般，欧阳楚轻轻地笑起来，她的笑音如银铃一般，很媚，充满诱惑，忽然她熟悉的脸孔变得陌生了，明雨又看到一个人，一个男人！是姓李的胖子。
    欧阳楚赤祼着胸膛向李胖子走去，明雨连忙追随过去，欧阳楚走得很快，明雨用尽力气也追不到她，他追呀追，眼看就要追上那两个人，不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一下“啊”他跌落无底的深渊
    明雨顿时大叫一声醒过来，他全身湿淋淋的，原来只是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噩梦。这段时间里他经常做梦，每一个梦境的遭遇都令他担心，梦里他总象一个无助的孩子，在风雨里跌跌撞撞地行走，每一次跌倒都弄得全身是水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明雨很早就起床，早早地到宿舍门口的电话亭处给欧阳楚打传呼，以前他一直都是在这里给她打传呼的，每次她见到这个电话都会复机，可是他失望了，他连续几次的传呼都没有得到她的回音。
    明雨决定到侨县大酒店去找欧阳楚，自从他的叔叔去海南省后，他就没有到过侨县大酒店。他到收银台见到一个女孩子正在工作，就问道：“请问欧阳楚在什么地方上班？”
    那女孩子正是小雪，她看了一眼明雨道：“楚楚和李老板出去了。”明雨顿时失魂落魄地离开侨县大酒店：又是李胖子，他狗日的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他茫然不知所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到欧阳楚的衣服留有几件在房间里，就把衣服叠好放在床上，睹物思人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相爱着的人不声不响就离开自己，没有给自己半点挽留的地方。
    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流出来，他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反正没有人在乎他的悲伤，他又何必留着，哭过之后说不定会更好。
    临到中午时，欧阳楚来了，她是来拿衣服的，见到明雨顿时又惊又喜道：“大雨，你回来了。”明雨冷冷地看着她道：“昨晚你去哪里？”欧阳楚想也不想就答道：“和一个客户去找人。”
    明雨听了她这样说，他的怒气消了很多，但他依然气呼呼道：“我昨晚打很多传呼给你，也不见你复机。”
    欧阳楚觉得有些惊奇，摇头道：“没有呀，我一点都没有收到，不信你看，啊！我忘了我该交服务费，被停机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明雨听了她的解释心里半信半疑，听到她问起自己的事，他“呸”了一口道：“那狗日的骗我去做传销，我怎能不回来？昨夜我见到你在李胖子的车。”
    欧阳楚奇怪地问道：“那个李胖子？”随即明白他说的是李经纬，就笑道：“那是刘星云的表哥，和我单位有业务联系。”
    明雨有些不相信道：“刘星云的表哥？你下班后和他去干什么？”他对于欧阳楚下班之后还和李经纬在一起显然有些不满。
    欧阳楚见到他一脸的不高兴，于是她也有些不高兴道：“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工作，她表哥认识的人很多，他说要介绍几个局长给我认识，我也想借机会多认识几个当官的，好帮你找份工作，你今天怎么啦？有完没完？”
    明雨一听没好气道：“你嫌我没有工作，我还没有嫌你不正经呢。”欧阳楚听了委屈道：“我怎么不正经，你说说？”她的眼泪差点就流出来，她尽量克制着。明雨沉默一下，他本来不想说。
    但还是缓缓道：“你酒店里的人都说你和李胖子谈恋爱，无事不会空穴来风。”
    欧阳楚更加生气，气呼呼道：“李老板是想追求我，可我没答应，追我的人多着呢！比你早的都有，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尽是欺负我。”
    明雨顿时无话可说，欧阳楚一边收拾衣服一边没好气道：“我再也不理你，你有没有工作跟我再没有关系，我用不着为谁操心，一片好心被当作驴肝肺。
    明雨默不出声地看着她收拾好东西，忽然他静静道：“楚楚，你走吧，你跟着我是没有好日子过的，我只会让你受苦，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自己，又怎能给你带来幸福呢？”
    欧阳楚听了眼泪流出来，她哭道：“你以为我是一个贪图虚荣的女人吗？我跟你又图过你什么？”
    明雨撕下一张纸巾递给她，轻轻道：“对不起，楚楚，我不该误解你，这段时间我心里很烦，你知道我是太在乎你，害怕失去你才特别紧张你。”
    欧阳楚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脸道：“我是个有分寸的人，我直都在想，陈伦都能出人头地，你并不比他差，长城公司是没有希望，不等于其他单位也没有希望，只要你能调动，一切就会改变。”
    明雨伸出手，轻轻地帮她拭去泪水道：“楚楚，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再误会你。”欧阳楚怒气未消，一声不响地收拾好她的东西，她拿在手里准备走，明雨一把抓紧她的手道：“楚楚，你应给我一个机会，你不能就这样把我枪毙了，人不可能不犯错的。”
    欧阳楚倔强地喊道：“你放手。”明雨很坚决道：“决不。”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放手，欧阳楚就会离去。
    欧阳楚望着他那张俊朗瘦削的脸，他的眼神里充满忧郁和心事，原来一个很洒脱的男孩子，如今竟这样的无助，她的心里一阵辛酸：这就是自己深爱的人，一个深爱自己的人！明雨见她不出声，便柔声道：“楚楚，我们说好一辈子不分开的。”
    听到明雨情深款款的话，她的泪又流下来，那是幸福还是辛酸，自己也说不清，她只觉得心很乱，她闭上眼睛摇摇头。
    明雨一把地抱住她，他的臂弯那样的有力，欧阳楚软软地倚在他的怀里，所有的委屈与不快全溜走。两人静静的站着，谁都没有说话，又过了很久，明雨伸出手轻轻擦干欧阳楚脸上的泪花。
    有爱就有哀愁，爱与哀愁永远相伴在一起。明雨轻吻着她的脸，当误会被解释清楚后，爱意便深了一层。
    雨后的天空，会显得更加晴朗。欧阳楚静静地依在他的身上，那是她温暖的港湾，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不觉得孤单。爱一个人，就会随他喜而喜，随他忧而忧。两人沉默不语，过了一阵欧阳楚忽然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明雨想了一下，他看到欧阳楚眼里的期待，道：“还是你说得对，我应该在侨县发展，我们慢慢找，等到找到合适的单位调走便是。”欧阳楚听了他的话，道：“我帮你问过，县直检验大楼建成后会要人，咱们得想办法把你调入。”
    明雨却忧心忡忡道：“我又不是学化验的，专业不对口很难。”他觉得这事根本没有可能，一个当官的人他也不认识，要想进机关，想也不敢想。
    欧阳楚却没有他那样悲观，不以为然道：“现在根本不讲什么专业对不对口，只讲关系，你又有文凭，还担心什么，现在难的是如何得到编制。”
    女人大多数的时候都要比男人坚韧乐观，所以面对不公正时，女人学会忍受，男人只是反抗。明雨听到她这样说，脸色凝重道：“正是这样我才觉得难，如果不讲什么专业对不对口，根本不会有我的机会。”
    欧阳楚不假思索道：“难是难，但只要找对路子，再跑跑关系送些东西，反正都是要人，谁干活还不是一个样。”欧阳楚说的路子，明雨有些忧虑。
    虽然他没有和官场上的人打过交道，但他毕竟不是很笨的人，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没有钱是行不通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不花钱就能办成的事。
    给别人送钱，能把钱送到你想送的人手里，也是一种本事。欧阳楚见到他的眼神有些疑虑，问道：“你担心什么呢？”明雨叹惜一声，他不忍心让欧阳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