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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掩不去的戾色,像一株多刺的什么植物,冷不丁地扎一扎别人,再冷不丁地扎一扎自己。

    谢景山撇撇嘴,心想这样的自己确实看起来挺讨厌的。

    他伸出手掌,食指上一道淡青色光圈,他看了看自己几近透明的身体,试着往旁边的绿色植物上挥了挥。

    很快谢景山就发现现在的他并不能穿透有生命的物体,没有生命的摆件却可以视若无物。

    前面微微有些喧闹,谢景山探了头去看,只见三个侍从围着一个戴面具的玄衣男子往这里走,那男子半仰着脸,看向正站在高台上的“谢景山”,接着侧头对旁边的人说了句什么。

    谢景山微微皱眉,他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被向和宣盯上的,接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向和宣想叫六壬峰拿他换东西,这些糟心事叫他不免烦闷,他甩了甩袖子,正要转身离开,突然被人轻碰了一下,那人在他身后轻声道:“别回头,别东张西望,继续往前走,往右前方的巷子拐进去。”

    谢景山往右前方走了几步,拐进那条幽深的巷子,转身回视面无表情的子谈:“你现在是哪一条时间线?”

    子谈摇摇头:“木偶不参与轮回,时间对我来说并没有过多的意义。”他向谢景山伸出手,“我说过要帮你的。”

    “没有身体你的魂魄会很容易损坏折损,我可以把我的这个壳子借给你,除了我有其他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或者你‘引起了不必要的注意’以及在我不被允许进入的地方,我会强行收回。”

    “我需要支付给你什么?”

    “不必,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子谈一板一眼的脸上微微扭曲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不遭受过分的攻击的情况下所有的破损都可以修复,包括头部,颈部和丹田。”

    谢景山想了一下,握上了子谈的手,几乎没遇到任何抵抗,嵌入了这个木偶身体,他试着抬了抬手臂,手腕的转轮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面部一阵奇异的触压感后,谢景山掷出水镜,看见了自己的新形象。

    与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嘴角有一道扭曲的伤疤。

    “你魂魄的模样会照直显示出来,要替你遮掩吗?”

    “不了。”谢景山摸了摸嘴角那道来之前被套着向和宣壳子的半个傅何打出的伤口,心想就知道那家伙会作弊,不知道当时他手里还藏着什么,难怪当时那么疼。

    子谈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那么,祝你使用愉快,我放开控制权了。”

    谢景山嗯了一声,试着运了一下气,发现自己最多只能调动六成到七成,储物袋全部打不开,连手指上缠绕着的那棵小植物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

    谢景山在那棵植物上安抚性地摸了两把,开始思考怎么找到温白这个问题。

    毫无疑问,在储明阁那么大的活动,温白和傅何肯定都来了,温言心很难说。这两个人必定就在附近的客栈里,但是附近的客栈多如牛毛,找起来实在困难费事。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谢景山一想到温白和傅何这会儿大概还在同一间房内心里就止不住地有些烦躁,他心烦意乱地摸了两把手上的小叶子,这小东西很享受似的在他指尖下蹭着,颤颤巍巍地挺起细瘦的腰杆,顶着两瓣黄了吧唧的叶片不知道在自豪什么。

    谢景山眯了眯眼睛,试着把手转了个方向,这小东西也跟着急急忙忙地转了个向,又指回原来的方向,焦急地扭了扭,跳秧歌似的。

    这东西在给他指方向。

    谢景山憋住忍不住想往上翘的嘴角,顺着它指的方向极快地略出去。

    远离繁华热闹的长井街中心,在靠近湖的地方停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这个地方与这一次在长井街选的客栈是同一个,谢景山有些怔怔地:如果不强行影响,两世的温白就会下意识地做出相同的举动吗?

    掌柜的老叟自然是看见了谢景山,又见他身长玉立,穿得一身低调却不低价的衣物配饰,笑眯眯地把他往里面迎:“这位客官,可是要住店?我们这儿还有一间上房。”

    谢景山摸向腰间的坠袋,从里面的翻出子谈的储物袋,里面倒是为他准备了不少灵石。

    谢景山将灵石递与那管事老头。

    管事乐呵呵地递给他牌子:“客官您一瞧就是个识货的,咱们这儿靠着湖,过几日还有花灯节,那景儿,可不是小老儿吹,美着呢。”他凑近谢景山,压低声音,“还有那年轻漂亮的女修,最爱凑热闹,您这脸面俊的,可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呢。”

    谢景山冲他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手指上的小植物激动地扭动着,恨不得把头顶上两片叶子鼓掌似的拍起来。

    谢景山抿着嘴角,轻轻摸了它一把,这一低头的功夫差点与对面急急走过来的人撞个满怀。

    那人走得急,只冲谢景山道了句得罪,连头都不回就往外跑,火急火燎的。

    谢景山心跳猛地加快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瞥之间,他却辨认得出,那人正是傅何。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傅何在这里,温白也就不远了。

    谢景山行至自己那间房门,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往斜对面走了过去,停在那漆成朱色的镂空雕花木门前,将手里的玉牌插丨进卡槽。

    玉牌转了半圈,咔得一声掉落下来。

    当然会掉落下来,毕竟不是这门牌号的玉牌。

    谢景山将那玉牌捡起,又一次插了进去。

    毫无疑问,再次掉落。

    谢景山弯下腰,又一次将那淡青的玉牌捡起,那门就在他眼前那么吱呀一声打开了。

    眼前的人,高大,结实,小臂上的筋肉微微鼓起,衣襟敞开,露出胸口腰腹上缠绕的白纱,上面斑斑点点地浸出些红色,像是雪地上落上红梅般得惊心动魄。

    鼻尖前萦绕着混杂苦涩的草药和血腥气的独特味道,带着点辛辣,几乎要灼伤谢景山,他咬了咬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心里只想着原来这崽子还能继续长高的呀。

    温白弯下腰,拾起谢景山掉在地上的牌子,搭眼看了一下,交还给他:“你的房间在对面,你走错了。”

    谢景山抬起头来:“抱歉。”

    温白的眼神明显在看见谢景山的脸后恍惚了一下,接着嗤笑了一声:“你想进来坐坐吗?”

    谢景山一听就知道这死崽子打得什么主意,他一定是将自己当成什么仔细打探了他的喜好来企图讨得什么好处的人了。

    温白看得出谢景山的犹豫,冲他笑了笑:“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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