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五江事变

    圣历一万三千九十五年六月二十九日清晨
    天朝早朝，闷闷不乐的宁王带了一众护卫去皇宫朝见圣颜。
    众位大臣在大殿前等待神仁皇的时候，我们却愕然现秦大学士一派脸色紧张严肃，曾大先生一派人等却是容光焕，很是精神的在附近高谈阔论，丝毫不理秦大学士，两个丞相，三个尚书，无数文武大臣投来的异样眼神。而曾大先生这边的文武们则是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宁王深深的皱着眉头：“看样子，秦大学士他们那边有些不妥，蔡小姐的事情”
    我连忙说：“不妥没关系，秦大学士肯定能扭转局面，是否要蔡小姐做王妃，等早朝过了再说，殿下不必着急做决定。问题就是，现在他们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其他几个亲王也是一脸迷惑神色，看样子都没有接到相关的消息，一个个凑近了双方官员，打听消息。
    我非常不悦的低声说：“殿下，我们的探子实在无用，居然连这些变故都探查不出来。看样子，需要杀鸡给猴看，警告一下他们才行。”
    宁王微微的露出一丝狞笑，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虽然这些消息可能仅仅控制在曾大先生和秦学士手里，不过，既然那些尚书等等都知道了，他们就应该给我汇报，现在居然一丝风声都没有，该死，该死。”我点点头，没说话了。
    ‘叮叮叮’三声清脆的玉罄声过，神仁皇一脸不快的在随行人等的簇拥下行上宝座，慢慢坐了下来，不等百官叩拜，直接问：“秦学士，给我个明白的解释，五江地域，究竟是什么事情？弄的三万秀士集体上书，公然指责朝廷朝纲败坏？”
    秦学士微微的对着曾大先生露出一丝极度仇恨的神色，满脸笑容的说：“启禀陛下，这是因为那些秀士对于此次天朝科举考试结果不满，又被人调唆，这才惊动了陛下。”
    神仁皇皱着眉头：“为何不满？是否有人在里面贪赃枉法，有才能的秀士不得为国效力的门路，而那些无才无德的人却高据榜？”
    曾大先生上前一步说：“陛下圣明，事情就是这样。五江地域，地跨天朝三省，秀士学子二十余万，此次科举考试，黑幕重重，极度败坏了天朝清名，阻断了天下有才识之人报效朝廷的上进之心。希望陛下一定要彻查此事，否则，百年之后，遗毒深远，天朝哪里还有可用之人？”
    秦学士张了一下口，神仁皇已经问到：“那好，你们说，派谁去清查这次的事情？”
    这次，秦学士没有让人打断他的话头，飞快的接口到：“陛下，微臣推举刑部雷侍郎带领刑部高手，彻底的查清这次的事情。看看究竟是否有人在其中为国阻贤，妨害国家大事。”
    曾大先生慢吞吞的说：“恐怕不可吧。”
    秦大学士急冲冲的说：“有何不可呢？”
    曾大先生嘿嘿笑到：“陛下，刑部捕快密探遍布天下，偏偏五江地域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禀告朝廷，如果不是老夫府里的管家去五江地域收集茶叶老酒，哪里有机会把这些秀士学子的联名上书传给陛下？可见，刑部中人，起码也已经和那里犯事的官员有了默契，如果让他们去调查清楚，恐怕最后就是查无此事而已，陛下以为老夫此言，如何？”
    秦大学士连声到：“荒唐，荒唐，刑部总掌天下刑律，岂敢知法犯法？微臣昨天就已经派刑部三位正副总捕头带了得力高手南下五江，去查清此事。陛下，只要加派雷侍郎他们下去，压制下面不奉朝廷号令的人等，就万无一失了。”
    曾大先生声音大了起来：“秦学士，你好大胆子，没有陛下命令，竟然出动刑部总捕头插手这件事情。你既然已经派了人下去，当然就是目中没有皇上的存在，何必今天还要假惺惺的启奏陛下，派雷侍郎他们下去，协助调查此事？你究竟是何居心？”
    神仁皇连忙说：“曾大先生，秦卿家也是为朕分忧心切，所以才贸然行事，不能怪罪于他。不过，曾大先生言之有理，我们就另外选派得力人手下去查清此事。至于刑部人等，已经下去了，就让他们配合钦差，合力清查就是了。”
    秦大学士顺风转舵的说：“陛下英明，微臣推荐圣京府尹万大学士去负责调查此事。”
    一个面目长长，一对三角眼寒光四射，咕噜一对焦黄眼珠，须苍白的红袍老头子连忙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说：“微臣一定秉公执法，决不放过一个贪赃枉法之徒。”
    曾大先生哼了一句：“老夫也有一个人选，圣京府文案判官包判官。”
    秦学士呵呵笑起来：“五江地域，横跨三省，下辖两百一十二县，九府二十八州，一个小小的判官，品级不过区区六品，有何资格去那里调查如此重大的事情哪？”
    曾大先生愤愤说到：“就凭包判官他一腔正气，一副忠心义胆，绝对不会包庇有罪之人。”
    万学士嘿嘿笑起来：“曾大先生是说小人一腔邪气，一副黑心肝，绝对会包庇有罪的人了。既然如此，小人不然赶快辞退了圣京府尹的职位，让贤给包判官算了。”
    另外一个监国使，王先生慢慢的走出班列，嘿然到：“如果万学士肯让贤，未尝不可。”当场让万学士脸色红，差点一口气憋死。
    神仁皇不耐烦的打了个呵欠：“算了，算了，你们保举的人，朕都不放心，一个个了。嗯，除了你们这些高官大员，谁自愿去调查此事的？”
    宁王眼神一动，目光马上向我这边看来，我连忙撩起了自己身上三品朝服的前摆，飞快的走出了班列，跪倒在地，向神仁皇叩拜后，恭恭敬敬的说：“微臣圣京五城巡抚司总巡抚使杨伟愿意为陛下分劳，微臣愿意带领属下高手，精明能干之人，南下五江地域，替陛下把这件事情查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微臣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包庇一个有罪之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必定将这次的事情弄个清楚，还天朝一个盛誉清名”
    神仁皇微笑点头，呵呵乐到：“好，刑部的人不能去，就巡抚司吧。众位卿家，谁有意见？”
    几个亲王面色急骤变幻，奈何他们的心腹全部都是禁军或者近卫军的将领，论起调查案件，哪里有我的便利？巡抚司查案算是本行本业，他们可就不行了。所以他们虽然心下不甘，却也没有话说。
    其他的文武大臣，要么偏向秦学士，要么偏向曾大先生，哪个又敢出头说什么？
    至于两位当朝文武百官的领，打量了我一阵，互相瞪了几眼，不约而同的点头。
    神仁皇大乐，吩咐到：“传万宝监总管，打造御赐金牌一块，送给杨将军，让他即日便南下五江，调查秀士学子们联名上书之事。不知道杨将军是否还有什么要求？”
    我沉思了一下，慢慢的说：“微臣请求陛下恕罪，恕小人过于贪心之罪。”
    神仁皇无所谓的说：“无罪，无罪，你想要什么随便说。”
    我微笑起来，说：“微臣手下，有十余高手，都是能以一挡百，精明强干之员，奈何没有官品，恐怕调查之时，无法镇压住地方上面那些一品二品的官员。我们丢失颜面事小，陛下圣颜无光事大啊。”
    神仁皇哦了一声说：“朕当什么大问题，容易。起诏。”旁边几个负责文案的太监连忙飞快的润笔，点墨，展纸。
    神仁皇想了想：“御封天朝圣京五成巡抚司总巡抚使杨将军为天朝一品公爵之爵位，提升为天朝特品龙骧将军之位，代天巡狩五江地域总钦差。下属人等，封天朝二品豹捷将军八人人，大内二品侍卫二十四人，由杨将军自己分派人手就是。”
    我大喜叩拜。神仁皇打了个呵欠，慢慢了问了一下西方剩余三十个军人已经押解出京后，慢吞吞有气无力的说了句：“退朝吧，众位卿家也休息去了。秦学士等，晚上来御花园陪朕饮酒赏花。退朝吧。”
    文武百官连忙跪了下去，恭送神仁皇入内了。
    我笑嘻嘻的站起来，和宁王交换了一个得意无比的眼色。
    突然想起了重要的问题，连同宁王一起，追上了特意在大殿门口逗留的秦学士。
    宁王笑嘻嘻的问：“秦学士，小王有件事情不知道该问不该问，好问不好问，您不会生气吧？”
    秦学士连忙拱手说：“殿下客气，微臣不敢，不知道殿下想问些什么？”
    我轻轻的说：“殿下想问，不知道如果一只手的手指头上稍微烂了一块，是慢慢的小心护理呢还是干脆请太医挖掉了那块皮肉来得安全。”
    秦学士看了看左右，轻声说：“微臣的意思，既然那里烂了一小块，不如把那只手指都斩掉了，这样才安全得很哪。我以后是一心一意替宁王办事，殿下的好处，微臣绝对不敢忘记。”
    宁王笑嘻嘻的说：“好说，好说。杨统领，你就替秦学士砍了那根手指吧？秦学士，蔡小姐的事情，您费心了，等杨统领回京，小王亲自去提亲。今年年底，过年的时候，请蔡小姐过门如何？”秦学士嘿嘿笑起来：“殿下，微臣一定照办。该死的，那死老头子过来了，微臣告退。”匆忙的抱了一下拳头，急急的带了后面几个一品大员下了阶梯。
    我们回头一看，果然，曾大先生，王大先生慢慢的带了几个大员走了过来。
    曾大先生笑嘻嘻的说：“宁王殿下，杨统领，现在可是重任在肩，不要辜负陛下的信任才是。”
    我连忙说：“小人不敢。小人一定全心全意，尽心执法，秉公处理，绝对不让那些家伙逍遥法外。”
    宁王也连忙说：“小王不日去曾大先生府上聆听教诲，还望大先生指教。不过，就怕法网不够大，也不结实，抓不住那些大鱼啊。”
    曾大先生呵呵笑道：“无妨，无妨，虽然是小鱼烂虾几只，大鱼的声势也小了不少。杨统领尽力去做就是了。”点点头，带人走了。
    我们慢悠悠的顺着阶梯向下走，宁王嘿然到：“谁说两大之间难为小？我们不就是周转得意么？”
    我轻声说：“不过，殿下还是小心则个。秦学士那边，您丢几根骨头过去，他们就会您。曾大先生那里，您可得把心都挖出来才行啊。”宁王不停点头：“这个我清楚，曾大先生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不过，等你出京了，我会慢慢的和曾大先生更加套一步近乎。你倒是注意要把那边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曾大先生要满意，又不能得罪秦学士，可要好好把握才对。”
    我点头说：“这个无妨，我已经有了腹案。不过，我想多带点人手过去，刑部的那些家伙，我倒是想趁机给”
    宁王点点头，想了想说：“也好，就这样，三青，云鹤，冰火，三掌，七剑，九煞星，你全部带出去，‘一品堂’那里，我再叫水云先生派三十六名剑手支援你，加上巡抚司的高手，刑部几个人不在话下。”
    我轻声说：“但是宁王的安全。错了，宁王不会有危险，就是您怎么对付那些人呢？”
    宁王得意的笑起来说：“我也决定了，你一出京，我就去大内书库闭门读书，等你回来再回府，大内高手如云，谁敢动我的主意？至于五江那边，能杀的杀，能灭的灭，多杀几个，我好叫吏部安排人进去。那地方可是富得流油哩。”我狞笑点头不已。
    到了皇宫门口，宁王才慢慢说到：“大概你两个月能回来，等你回来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嗯，现在我都不敢去见他，你回来了陪我去。大概两个月后，他火气也消了吧？”
    我心下吓然，宁王都不敢见的人，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