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道善心尔玉解世情(小修）

    －－－－－－－－－－－－－－－－－改了小贩的表现－－－－－－－－－－－－－－－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是年初五，小黛玉早上一起床，就被吓了一大跳。只见院子里堆着一堆杂物，众人还在陆陆续续的收拾出更多的出来。小黛玉满脸黑线。虽说吧，早知道今天破五要大扫除，但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吧！

    她不知道的是，这本是攒了好几天的垃圾，每次打扫了，往墙角门后一堆，攒着。攒了五天的料，加上兰哥儿两个贡献的瓜子核桃等干果皮，自然瞧起来夸张了点儿。而且，过了今天，人就可以自由的上厕所，不用给穷神腾仙府住了，能不兴奋吗？

    小黛玉让顾嬷嬷带了去给爹妈请安，一路走来，人人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架势。到了贾敏处，众人干劲更足，边边角角都抠了个遍。

    小黛玉无所事事，干脆亲自下场，无事众人哀怨的眼神，兴高采烈的添了一回乱。果然，有事可做，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中午了。

    此时，大扫除完毕，兰哥儿苜哥儿两个也下课了。他们亲自上阵，恨恨的点了挂超大鞭，彻底送走了脏神穷神等一切妖魔鬼怪。

    整个上午，他俩都在被林如海压着学韩愈的那篇《送穷文》，到现在，还满脑子“智穷、学穷、文穷、命穷、交穷”。两人憋坏了，又不敢恨爱多事老写文章乱显摆的韩愈，只好死命恨作死的穷神穷鬼。

    午饭吃了“元宝”饺子后，小哥俩想出门去耍了，只是，虽然下午不用上课，但出门还是报备一声的好，若是不准，再偷溜出去也无妨。

    于是，在兰哥儿的怂恿下，苜哥儿哼哼唧唧的打申请来了。

    “伯父伯母，我们想去，嗯，想出去街上看看，今天开市么，开市……”

    贾敏听了苜哥儿吞吞吐吐的话，打了在旁边装老实的兰哥儿一巴掌，引得他怪叫：“伯母，干么打我，又不是我要出去玩！”

    “当我不知道呢，必是你叫他打头阵的，你个小滑头！”贾敏笑骂了他一句，回头对苜哥儿说：“今天初五，是商铺开业的日子，街上确实热闹。你们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贾敏说着，看看了林如海，见他没阻止的意思，那就不用“但是”了。便又去看林尔玉，问：“尔玉今日可还有事？”

    林尔玉本想和伯父讨教功课的，但见弟弟们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就决定去街上为家人买点礼物，好回家时带回去吧。

    于是，林尔玉拱了拱手，朗声道：“单凭伯母调遣。”

    林如海见他不打算继续课业了，微微皱了下眉头。后想想，算了，过年放松一下吧，孩子大了，不好事事替他做主。而且，尔玉平日已经够刻苦了。于是，林如海继续默许了。

    却说兰、苜两个，见大哥如此作态，知道他是应了，各个欢喜。果然，就听到伯母说：“如此，我把你两个弟弟交给你了。”

    “你带着他们上街去吧，每人五两银子，供你们街上买小玩意儿玩，瞧上什么大件了，字画首饰玩物一类的，只管叫人送到家里来，再到账房结算就好。”

    想了想，贾敏又说：“你们三个，各带一个小厮并两个护院，路上小心些，尤其是兰哥儿苜哥儿两个，别叫人冲撞了。唔，再叫林伯给你们安排个本地的经济，想去哪儿，想买什么，好叫他熟门熟路的马上带到。”

    贾敏正想着还要带什么才周全，忽觉被人拉了拉袖子，低头一看，却是怀里窝着的小黛玉。

    小黛玉在旁边听了半天，越听越兴奋，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玩一场。不想，谁都没提要带她，贾敏妈安排了半天，说来说去都是“你们兄弟”“你们三个”，难道她没想过，还有第四个人么？

    眼见再不吭声，贾敏就要安排完了，大好机会就要从眼前溜过了。这怎么可以！所以，小黛玉拉了贾敏的袖子，打断了她的思维。

    只见小黛玉特无辜的看着贾敏，眼睛使劲儿忽闪。贾敏见了，知道这个老想出去野的女儿，又窝不住了。实在怕她养不成贤淑的子，以后不好嫁人，所以，贾敏眉一竖，就断然拒绝了她。

    “不行，你老实在家呆着！好好一个女孩儿家，怎么老想着往外跑？子养野了，可怎么是好？”

    小黛玉泪了，呜呜，怎么会怎样？只要寻求外援——大boss林如海的帮助。小黛玉爬到桌子上，向林如海的方向进发，期间引起贾敏的愤怒的批评：“你跟谁学的？瞧瞧你，哪儿还有个淑女的样子！”

    小黛玉终于爬到了林如海这头，乖巧的喊爹爹。林如海觉得，自家女儿，当个儿子养也无妨，而且，她这样可爱的样子，自己怎么忍心拒绝她？便详装无奈的把她从桌子上抱下来，问：“玉儿也想出去玩？”

    嗯嗯，小黛玉狂点头，同时，努力想想前世《还珠格格》里小燕子和紫薇是怎么哄脑残龙的。嗯，这身体，应该是柔弱那款的，那，学紫薇？小黛玉努力让自己泫然欲泣起来。结果……

    “哎，你想去就去吧！”咦，成功了？这么好用？

    “不过啊，以后玉儿不要那个样子了，太丑了！听到没？”林如海皱着眉头教导女儿。

    小黛玉惊了，不应该是柔弱的美吗？回头去，正好看家兰哥儿在夸张的捂着嘴笑。而一边的贾敏妈，则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直羞愧的恨不能掩面装作这丢脸的娃不是自己女儿的样子。

    最终，深受打击的小黛玉还是出了门。但是，即使出了这个可恶的二门，小黛玉也兴奋不起来了，忍了半天忍不住，幽怨的问：“哥哥们，真的很丑吗？”

    “哈哈！不丑，一点都不丑！”

    “就是像个皱老头！”

    兰哥儿和苜哥儿一唱一和，气的小黛玉抓狂。

    还是林尔玉比较善良，“其实也不是很丑啦，就是吧，奇奇怪怪的，就像一个橘子脱了水，又像一颗核桃将老未老。”

    唔，你还是别说了，形容这么清楚干嘛！

    因为脆弱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小黛玉一路上都没再开口说话。但是，很快，扬州城的古街市治愈了一切不愉快。

    一路走来，有街边摆摊卖汤面混沌饺子的，有扎了糖葫芦使劲儿吆喝的，有卖孙悟空的面具的，有卖自己雕刻的木、石、玉簪子小摆件儿的。小黛玉由顾嬷嬷抱着，东张西望，看什么都好奇。

    见小黛玉盯着人家糖葫芦看了一会儿，贴心牌好哥哥林尔玉丢了一个眼神过去，就有小弟两枚，兰哥儿苜哥儿，窜了过去。不一会儿，两人就带着人家小贩儿过来了，竟是把人家一树的糖葫芦都买了。林尔玉由着他们动作，见他们从小黛玉、自己到下边跟着的护院，每人分了一个，才暗暗点了点头。

    兰哥儿瞧见大哥尔玉满意的眼神，嘿嘿笑了笑。嗯，多出了两个，大哥不会跟我们抢，小玉儿呢，吃完一个都困难，更不会更我们抢了，所以，这两个正好便宜了咱们哥俩。

    分完了糖葫芦，兰哥儿支使苜哥儿去算钱。

    苜哥儿问那小贩道：“十五串糖葫芦，十五个铜板？”

    小贩儿忙答道：“是，一串一个铜板儿，咱这条街上都是这个价，保证没坑您！”

    苜哥儿听了，便给小贩数了十五个铜板，一顺手，多给了五个，正好凑成整数。犹嫌不足，想了想，竟另掏出锭一两的银元宝给他。

    那小贩是个四十上下的汉子，平时一日卖下来，也不过一两树糖葫芦的生意。今日这俩小少爷一买就是一整树，小贩喜得什么似的，巴巴就送过来了。

    按说人家买的多，本该便宜他们一两个铜板才是，但小贩想着，小少爷们也不差这两钱，就昧着良心没说。

    结果对方也大方，竟是多给了五个铜板，喜得这老实汉子，搓着手，不知说什么好。

    等那两银子一并到了手上，这汉子已经傻乎乎的当自己是做梦了。这是银子？真的是银子？还不是散碎银子，而是个银锭子？我的娘哎，银锭子啊！

    苜哥儿好笑的看着小贩呆掉的样子，伸伸手，推了他一把，又喊了声“走”，果然这人就顺着自己的力道，听了自己的口令，木愣愣的走了，那魂儿，也不知道去三山五岳的哪里云游去了。

    似报备又似求表扬，回到大哥身边的苜哥儿对林尔玉说：“大哥，我看他过年还卖东西，很不容易，就多给了他一两银子并五个钱。”

    说着，挠了挠头，傻笑着问：“嘿嘿，我做的怎么样？”

    林尔玉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嗯，不错，还行吧！”

    因又吩咐他说：“我们先到前边店铺去，看见没？就是挑了‘薛’字旗，看起来最气派的那家。你带着跟你的小六儿和两个护院殿后，在街上小摊上瞧瞧，还有什么可买的，买完后去找我们，知道了吗？”。

    苜哥儿见大哥这样器重自己，竟单独交给自己任务！他感到了极大的骄傲，拍着脯保证：“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瞧瞧，还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可买！”

    “嗯好，那我们先走啦！”说着，林尔玉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兰哥儿给了苜哥儿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就匆匆跟着大部队走了，留下苜哥儿困惑的站了一站，才转身去看东西。

    小黛玉是跟着林尔玉的，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可是，她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离的远了，便问林尔玉：“为什么留下苜哥哥？”

    林尔玉对她笑了笑，转头问兰哥儿：“你明白不？”

    “是因为他多给了人家钱？”兰哥儿恍惚明白，却抓不住重点，便试探的问。

    “对。”林尔玉依旧微笑。

    “他不该多给钱吗？”小黛玉话道。

    “该，很该！人家过年摆小摊的，肯定不容易，给俩钱，是应该的。”林尔玉不假思索道。

    “那是为什么？”小黛玉不明白了，不是嫌弃给多了？

    “他不该问我他做得怎么样，他问了，就可见，他是不明白的。”林尔玉回答道。

    再想想，小黛玉觉得自己明白了。后世外国人游长城，在长城脚下买纪念品，常有人拿美元结算，摊主喊100元，他们就给100美元。所以……

    现在，苜哥儿那边，肯定比后世那个场景更热闹。

    小黛玉想明白了，但仍装成困惑的样子，两眉间微微蹙着。

    又过了一会儿，林尔玉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对仍在思索的兰哥儿说：“你带着跟着你的人，回头去看看他，把他带回来。不管他买没买东西，都把人带回来。”

    兰哥儿放弃思考，“哎”了一声，领着人原路找回去了。

    结果到了跟前，一看，好么，一堆人围着苜哥儿他们，全是小贩儿，唧唧歪歪的让他买东西。兰哥儿一见这个场景，就着急了，使劲儿喊了两嗓子，也没人理会。

    兰哥儿原地转了两圈，一拍脑袋，喊住一个护院，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之后，就见这个威武的东北大汉，往前走了几步，冲这些人吆喝起来。

    “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强买强卖啊！还是人贩子拐卖小孩儿的？都给老子让开，统统让开！再不让开，小心老子报官来抓人！或者，谁想吃老子一顿饱拳？”

    众人正吵的热闹，“买我家的”“买我家的不买他家的”“他家东西不好”之声不绝于耳，本来就是对头生意的，这会儿更是差点儿掐起来，只把中间苜哥儿四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要不是护院他们挡着，推搡间，苜哥儿早被人冲撞了去。

    且说众小贩正打算进一步交流交流感情，真正掐一架，忽然听的一声暴喝。回头一瞧，却是个魁梧练家子，正一脸凶相的瞪着人，那老拳，也已经提了一小半了。众人慌忙听话的散了开来，有那不服气还想拉苜哥儿去买东西的，看看身前俩大汉，身后俩大汉，两厢一夹，自己这小身板明显就中用了，只好缩缩脖子走开了。

    苜哥儿本在按捺不住要暴走的当口，忽见人群散了开来，而兰哥儿，则救星一样的站在那里。苜哥儿忙奔了过去，还有些小委屈。

    “大哥等着急了叫你找我回去的？可我还没买东西呢！”

    兰哥儿难得有个哥哥的样子，安慰他：“没事，大哥叫你回去呢！不买东西也没什么，反正我们还要逛半天呢！”

    等他们寻到了薛记店铺，林尔玉果然在那里。

    汇合后，林尔玉先是目测了苜哥儿一番，见他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又看向苜哥儿的一个护院，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知道自己预料得果然不错，便笑着问苜哥儿：“之前，你送钱给人后，问我怎么样。现在，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苜哥儿耷拉着脑袋，怏怏的说：“我不该一时觉得他可怜给他钱的。”

    “你可怜他，证明你是个心怀怜悯的好孩子，怎么就错了？要我说，这是你大大的好处才是。”林尔玉说着，顺手弹了他一个闹崩。

    苜哥儿被弹了脑袋，眼却亮了起来，兴奋地问：“真的吗？嗯，我也觉得，发善心不该有错的。”

    林尔玉肯定的点了点头：“嗯，本来就没错。”

    苜哥儿看了，才真正放下了“善举非善”的纠结，便认真的问：“那么，大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呢？他们要去拉我，吓了我一跳，后来他们还越吵越凶。”

    然后不等林尔玉说什么，就自己接了下去，“不对！我说买东西前，他们只是看着我并没有围上来。兰哥儿来到，骂开了人后，他们也并没有再次围上来。只有中间，他们觉得我会买东西，才围着我的。”

    “别人也买东西，但并没有被围，可见还是我的问题。他们以为，我买了他们的东西后，还会像买糖葫芦时那样，多给他们一两银子。所以他们才争相要我买自家东西的。”

    “可见，还是我不该多给钱。”说着，仰头看着林尔玉道：“是这样吗，大哥？”

    林尔玉他的脑袋，反问他：“那为什么兰哥儿一去，那些人就不再要你买东西了？”

    苜哥儿想了想，回答道：“兰哥儿叫人威胁他们，我却太面软了，一副好哄好欺负的样子。而且，之前我们是四个人，其中只有两个大人，我和小六都是小孩儿。但是兰哥儿一到，就是四个大人了，还都是练家子，他们凶起来，那些人就怕了，不敢再做纠缠。”

    “是了！还有大哥走前！见我多给了钱，那些想不劳而获占小便宜的人，未必不想去拉我，但是当时我们人多，他们才不敢的。所以，我是之前财漏了白，又不能保护自己，才叫人欺负住了。”

    林尔玉听了他的话，欣慰道：“就是这样。而且，你开始时，就不好给那人一两银子的。你多数给他几个铜板，算作添头赏钱，正正好。你给的那两银子，是一千个铜板，得叫他卖多少天的糖葫芦去？你要是知道这些，仍然给了，那是你心善，没什么不好。但你不明白，自然就是个不把钱当钱看的傻子，也就难怪人人想把你哄过去了。”

    看苜哥儿兰哥哥都点头受教的样子，林尔玉接着道：“银子，我们只当平常，但是街市小摊上，平民百姓生活中，却不是个常见的东西。拿银子出来买小东西的，非富即贵，还有傻子嫌疑。”

    林尔玉说着，还看了苜哥儿一眼，苜哥儿懊恼的扮了个鬼脸。

    “所以，银子一拿出来，就钱财外漏了，当然，还有我们的穿着打扮。咱们一露脸，人家就知道是有钱人了。但是，因为我们人多势众，也就还好。等你们落了单，情形就又不同了，就会有那小人，恨不得去抢一枪。这还是你们四个人呢，若是你一个人落在了后面，只怕早叫人衣服都扒光了去！”

    “真、真的？”苜哥儿目瞪口呆。

    “自然是真的，只叫人扒光衣服，那还算好的！怕只怕，连人都叫拐子拐了去！”林尔玉继续恐吓自己兄弟，怕他们哪天真自己偷溜出家门。

    “大，大哥，怎么会这么可怕？”苜哥儿后怕的上下牙打架。

    林尔玉看差不多了，故作深沉道：“总之，这大街上，看着繁华，却是处处凶机。而且，越是大的城市，繁华的街道，暗里的龌龊越多。你们两个，上街来，须得小心才好，成年前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凡出门必记得带上小厮长随。这样，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兰、苜两个听了，连连点头，表示记住教训了。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呵，尔玉兄台，教导兄弟后辈哪？”

    林尔玉听声音有些耳熟，而且，还一下子叫出了自己的字。如此，是个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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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吼！再次补更完毕！

    话说，林尔玉会在，薛家店铺，遇到熟人，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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