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一点点光

    演唱会过去一半了，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彩排离羽他们看过很多遍了，除了序列生物是第一次出场没见过外，其他的都跟彩排区别不大。
    “草市堂前，长巷小街，豆豆灯火，今夜无眠……”
    华天深情的唱着，盛世大朝被他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另一个方面解读，唱出了小家碧玉温馨的感觉。
    “繁华落幕，盛世无家……”
    一曲终了，声音慢慢低下去，拖了个长音，逶迤回荡。
    灯光也慢慢的暗了下去，它们失去了绚烂的色彩，变得单调，苍白，直到完全消失。
    这是寓意盛世落幕千国再次陷入黑暗吗……不对！演唱会的安排里没有灯光完全熄灭的环节！这不仅代表着千国传承源源不断，也因为黑暗会给了杀手机会啊！
    “警戒！”还是楚天阔第一个反应过来，低吼了一声。“罗堂去配电室，离羽试试把外面的光弄进来……”
    话没说完，楚天阔感觉到什么，赶忙操控舞台边上的两块铁块砸出去。
    黑暗里有火光闪烁两下，听到了叮当声。是有两颗子弹撞在了铁块上。
    “还有一颗……”
    “当”的又是一声响。
    是日小队队长阳飞操控着丢出去的飞刀。虽然反应慢了一些但好歹赶上了。
    “方位！”
    “a区三排二十七座，b区七排十九座，e区十一排七或八座。”莫道经验老道，在脑内构筑了模型通过子弹的方向射速把射击的位置判断了出来。
    “a区八排也有一个人，两个人离席了，b区一人离席，e区也两人离席，d区也有一人。”吴仙没前辈门的本事，但他感知很强大，观测到了席上情况。
    “阳飞，我ab。”楚天阔对日队队长说。
    “我cd留守。”日队队长阳飞回应。日小队人多，人手分配分担就多些。
    “日生护好小羽，牛仔阿莫b区，小吴喇叭跟我a。”楚天阔分配自己的人手，口快直接叫了平时外号。
    日小队也分配好了人手，去了目标地点。
    其实从关灯到现在一分钟都没到，也就几十秒左右，华天最后一句还绕梁未散，观众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回味与期待。
    体育馆是单独发电的，与外围的探照灯不是一条线路。离羽就是要从这找光。
    体育馆太大了，最近的一盏都超过了离羽能控制的极限。
    “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离羽从未尝试过调整这样远的距离的仙气，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水，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碰到了！
    离羽的精神体尽量延伸着自己，终于触及了光柱的边缘。
    仙气调整，构筑镜面，调整角度……
    离体育馆边缘最近的那道光柱，从到体育馆上空开始，就比其他的黯淡细小一些，肉眼看来像是被一个无形的纸遮挡住了，只是没人会去在意。
    光线被离羽成功反射了过来，但体育馆太大，只有一个黯淡的光圈笼罩在舞台周围。
    话筒和音箱是用电池的，华天没受影响依旧唱着歌。
    声音低沉，绵绵絮絮，配合黯淡的灯光倒也有几分静谧。只是没几人知道这份静谧背后是怎样的凶险。
    楚天阔锁定了a区的两人，追着他们进了体育馆的通道。
    刺客见人追来了，倒也不跑了，站在一个空旷的走廊看向追来的三个狂风队员。
    不看还好，只看了一眼竟害得脚下一个踉跄，之前嚣张的气焰所剩无几。
    “阔少爷？”在前面的大汉惊叫出声，声音有些颤抖。看起来是个不起眼的曾洲人，有着千国人特色的国字脸，可出口的千语却是无比蹩脚。
    楚天阔追了上来，站在那人十米处，盯着对方的脸，“天阙？”
    “想不到着名的阔少爷居然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国字脸自嘲的笑了笑。
    楚天阔摆摆手，“不你别误会，只有天阙知道阔少爷这个名字。”
    “也是呢，堂堂天阙一级杀手，怎么会记得我这种小人物。”国字脸翻了个白眼，“我说这几年怎么没听到阔少爷的消息，居然给千狗卖命了吗？”
    “我本就是千国人。”楚天阔背负双手昂首挺胸。
    国字脸低声笑着，越来越大声，到了最后竟仰天大笑。“真是感谢阔少爷跟我说这么多话呢”他得意的看着楚天阔，“充能应该结束了呢，啊来！”最后的啊来是对他同伴说的，不知道哪的语言。
    国字脸的同伴有些惊慌，叽里呱啦的对他说了一堆。听到同伴的话国字脸的汗马上就下来了。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啊，早把你枪卸了。”楚天阔炫耀自己的得意似的抓了抓头发，“收网。”
    莫道哦了一声，手掌虚握，向后一拉，两人便动弹不得摔倒在地。
    “你们不能杀我们！杀了我们馆内的炸弹就会爆炸！”看眼无力回天国字脸赶紧求饶。
    “别怕，我千国是法制国家。”楚天阔笑笑，“天阙越来越不中用了，就派你们这两货。”其他人有人负责，楚天阔是一点都不担心。
    “队长！有求救信号，是罗堂的！”
    “靠。”楚天阔差点一口脏话就出来了，刚想着不担心就出了问题，这不是打脸吗。“阿莫守。”说完就拽着吴仙往配电室跑去。
    体育馆太大了，在百米外保持一个镜面实在太过艰难。朦胧的光线不稳定起来，忽明忽暗。离羽颤抖着，汗水不停的滴下，面色苍白。
    蓝日生不会安慰人，只得扶住离羽肩膀，警戒着四周。他担心离羽，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日小队留下了五人，其中就有与离羽有一餐之缘的柳洁。
    “别急，别有压力，你的队长已经去抓刺客了，以他们的身手肯定是手到擒来的。”柳洁轻轻拍着离羽的后背。“我知道你紧张，不怕，还有我们在，还有那么多前辈们在守着呢，没事的，放轻松。”
    离羽的情况几乎每个仙人都会经历，当你想要做成某件事的时候，就会特别的紧张。在把精神沉入时，“紧张”就会被卷到精神里。紧张是针，精神沉入是和面，把针混入了面里，那痛苦不言而喻。
    “我第一次执行任务也可紧张了，当时只是个小任务，采购一批物资，而且还不用我交涉啊，只是跟在旁边就好。就这么个小任务就把我紧张得不得了啊，草木皆兵的，当时啊有只橘猫，它趴在墙头看着我，我以为是敌人的手段，紧张得不得了，它看我我也看它，看了一个多小时，差点拔枪。”柳洁边说边笑，离羽还没什么反应，她自己倒乐得不行。
    离羽的嘴角微微上翘，光线也稳定了些。
    在离羽现在的主观里，他的精神主要集中在镜面旁边，柳洁的声音像是来自九天之外。她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柔，但在此时竟有如仙音，一点一点的抚平离羽的不安。
    见光线逐渐平稳，蓝日生感激的向柳洁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柳洁报以一笑，继续跟离羽说着话。“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唱，唱，柳洁唱歌可好听了！”另一名日队队员也凑了上来。
    柳洁脸一红，“还是算了吧，我五音不全。”
    “唱歌，唱歌。”蓝日生也起哄起来。
    日常的拌嘴，让紧张的气氛淡了不少。
    “我就随便唱几句啊，我真不怎么会。”终于拗不过，柳洁决定唱歌了。“我要变成，故事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真不怎么好听，虽谈不上难听，但真的不好听，和台上的华天没法比。
    可离羽觉得是好听的，是世上最好听的歌，华天的歌不及她万一。他自己都没发现，有什么已经改变了。
    光线平稳了，甚至比之前还亮了一些。离羽不再颤抖，汗水也不再增加，脸色虽没那么快恢复，但表情不再狰狞，还有一些安详。
    蓝日生抒了口气，终于挺过来了。
    只是，这灯为什么还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