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凌虚子

    崇明善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两人朝后院走去。
    反倒是林风这边，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心中暗骂这女人愚蠢。
    “真是个笨蛋，凌虚子怎么可能这么好心！那就是个疯子！”
    他虽然心里有怨言，却还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乖乖地跟在崇明身后，向后院的洞府走去。
    “道长，恁这后院该拾掇拾掇了，怎么一股臭味~”
    崇明突然停下了脚步，用鼻子认真地嗅了嗅，“有吗？我怎么没闻到~”他突然对着林风问道：“青玄师弟，你闻到了吗？”
    林风正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却被崇明这句话把思绪给拉了回来。
    “哦，兴许是上次出云师兄买的肉太多了，在厨房给放烂，回头我和他说一下，让他处理掉~”
    崇明听到林风这个回答，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你不说我都差点儿忘了~我说最近咱们凌虚观里怎么一股血腥和腐臭气~，原来是出云那小子给害的~”
    “道长，恁们也太浪费了，猪肉加点盐巴腌成腊肉，能够放好久！”
    崇明笑了笑，对着少女解释道：“姑娘你不懂，我们凌虚观里那些肉，腌不得！”
    少女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俺不懂恁们道观吃个肉还讲这么多规矩~”
    眼看马上就到洞府门前了，林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假装不小心被绊倒，然后顺手将一张挡在角落的草席给掀了开来。瞬间，三人面前出现一坨血肉模糊的烂肉。由于温度太低，整个被冻成一个冰坨子，剁得太碎，也早已分不清了原本的形状。不过，在那烂肉周围，倒是横七竖八地还躺着几根肋骨和半米长的腿骨，看起来有些瘆人。
    崇明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正要开口解释，少女却再次感慨一番，“道长，俺真不是说恁，恁们实在太浪费了，这么好的肉就扔了不可惜吗？这么一大坨肉，够俺们家吃一个月了~”
    听到这话，崇明愣了片刻，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是啊，出云这小子真是浪费，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他！行了，这就是我师父的洞府了，姑娘，跟我进去求药吧！”
    崇明缓缓推开了洞府的大门，少女一脸笑意地跟了进去，“俺爹有救了！”
    只剩下林风一人，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角落里的那团烂肉。昨天，出云师兄刚从里面开出来一枚仙道碎片。
    洞窟内的布置比外边好上不少，石桌石凳，木柜丹炉，上面雕刻着各种精细的图案，洞内某处供奉的香火还在烧着，整个洞内烟雾缭绕，颇有一种仙人隐居之处的意境。四个角落处更是生了四盆篝火，洞窟里热气腾腾的，一点儿也不冷。而在整个洞窟的中央，一个道人模样的老头儿正盘坐在蒲团之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在神神叨叨着些什么。
    “师父，有人登门求药来了！”
    崇明恭恭敬敬地对着眼前的道人行了个礼。
    听到声音的凌虚子这才反应过来，拖着那肥胖臃肿的身躯慢慢从地上站立，然后朝着门口的三人走来。
    一直等凌虚子走到三人面前，少女这才看清了这道人的真实模样。他体型高大，却极度肥胖臃肿，头上发丝稀疏凌乱，长满了癞子，一口的黄牙也早已掉的七七八八，只剩下面两颗门牙。
    见到少女的一瞬间，凌虚子眼神中放出光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一把攥住了少女的手腕，“阴年阴月阴时阴辰~好药！好药啊！我的接补丹有救了！”
    他那沙哑恐怖的声音和那疯癫的模样把眼前的少女吓了一跳，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师父你醒醒，她不是药，她是来求药的~”
    崇明的一句话让凌虚子瞬间冷静下来，他意识到了自己方才失态，连忙端正姿态，换了种语气，“瞧我这样子，炼丹都炼糊涂了~既然人都带到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可即便这样，他那声音和模样依旧有些恐怖。
    少女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见到凌虚子答应了下来，还是连忙磕头感谢，“多谢真人，俺替俺爹谢谢你了！”
    林风看着眼前的少女，有些不忍，可他还是无可奈何，乖乖地跟着崇明从洞府内退了出去。凌虚子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如果当面反抗，自己恐怕会落得和角落里的那坨烂肉一样的下场。
    “青玄，做得不错！这人是你找来的，回头来师父这里领一颗接补丹，算是奖励！”
    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刹那，凌虚子朝着林风喊了一句，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这一句话让林风瞬间头皮发麻，方才崇明师兄分明没有提到自己分毫，凌虚子怎么会知道这人是他领过来的？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不过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这老道士真有那般神通，自己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相较于害怕，此刻他心中的愧疚反倒是更多一点。自己明明不想害人，可是却不得不在这凌虚观里做一个帮凶。
    “这肯定是场梦，只要梦醒了，这一切都无所谓的吧！”林风笑着对自己安慰道，可越是自我安慰，他心中的愧疚就越深。
    “不行，我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林风再也受不了这样自欺欺人的日子了，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离开哪里啊？师父又给你派任务了吗？青玄师弟？”
    熟悉的声音再次将林风的思绪的拉了回了，等他向周围看去时，崇明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微笑的出云。他拍了拍林风的肩膀，打趣地问道：“发什么愣呢？”
    林风看着眼前的出云，他背后的铁剑上还淌着丝丝血迹，白色道袍胸口那一大片更是被染成一片殷红，痕迹还没干，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没，只是肚子有点儿饿了而已，想去厨房找点儿吃的~”
    被林风这么一引，出云马上转移了话题，“做饭我可是最在行的，跟着我混，师兄还能饿着你不成？”
    他一把拉起林风的袖子，便将其带到了厨房。
    “你这样，其他师兄弟怕是要说些什么了！”林风有些担心，出云这样做恐怕会惹众怒。
    可后者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担心，“他们敢？谁要是不想吃老子做的饭那就活该饿着！”
    没过多久，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就被出云给端上了桌来，林风某刻真的有一种幻觉，眼前这人是个友善的精通厨艺的好师兄。不过很快他便清醒过来，与其说他是精通厨艺，不如说他更喜欢屠宰，喜欢那种刀刀割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