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镭射炮镜片

    “我说荣格，你和高屋典子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的？”
    “报告教官，在我确定一定要跟天野霞作对的时候！”
    这一问一答貌似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似乎都不怎么靠谱的样子。幸好该对话只是照例在轮回者团队的精神链接中进行，与会者也貌似只有罗杰和荣格两人，dg的本体依旧不知道已经旅行去了猎户座旋臂的哪个角落里，连报平安短讯也继续懒得多发……
    上面那些暂且不论，总之在荣格与高屋典子违背时的禁止出入命令，在格纳库里兜的一圈被监控系统例行上报之后，从田代舰长那里下达的，“例行处罚”的通知也经由罗杰转发了回来。
    处罚方式同原著里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穿上太空服，带着清洁专用装备去舰外擦镭射炮镜片而已。还真是充满了地球大航海时期的“洗甲板擦舷窗推炮管”之类的古典惩罚措施。
    （没办法，以位面原著所处那个时代的科技水平，把太空战当成三维海战的例子数不胜数，更不好说当时很多作品都在向《宇宙战舰大和号》致敬，而被致敬的那部经典看名字都知道是什么了……）
    高屋典子对这个处罚并没有什么异议，她也知道无论在寝室还是廊道中高声尖叫都不太好。而荣格这边作为事件元凶，当然更是主动把剧情朝着这方向推动的。所以尽管天野霞在听到通知之后，半是恍然半是不屑地投来了敌意的眼神，但某智力侧轮回者完全没把这当回事。
    也许在旁观者的眼中，同位面主角，所谓的天之宠儿们作对都不会有好结果，至少在早期的起点类位面里，这一定律被验证过无数次。但对于本“无限世界”的智力侧轮回者们来说，这个所谓定理并不成立。
    相反地，在很多很多情况或者说场景下，跟位面主角站在同一战线的轮回者们反倒会遇上各种莫名其妙的险情或者危机之类。即使在进入任务位面之前专门做过研究，确定原著主角并不能算是天煞孤星，或者整个原著剧情理论上都应该是健康向上的位面，也不时爆发出类似剧情变动。
    关于这个方面，相信在beta那位面的陈弈，以及三番五次败在队友手中的罗杰本人都更有发言权一些。如果再把大剑位面里，首次被黎理蛊惑着穿越到mf位面便重伤昏迷之类也计算进去的话……
    “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你自己笨。”
    远在天边的dg颇为突然地传过来这么一句，然后再度于精神链接中潜水消失。不过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打断某位不称职教官的前情回顾了。
    好罢，姑且把罗杰的智力指数之类也放在一边，荣格这个事实上的半吊子智力侧轮回者难得赞同一下自己的教官，她也认为目前大家身处的无限世界，无论怎么看都是由某个走狗血言情剧风格的主神来操控的。
    明明直线可以到达，直接可以解决的场景问题之类，单单从腕表里的任务设置上，就能看到各种显而易见的无聊分支，曲折主线……在剧情位面里随便拖个三五百年也完不成任务几乎是家常便饭。
    莫非这位主神是靠卖插播广告来维持生计的？
    已经严重超越了韩剧台剧裹脚布般长度的习惯，除了拿那些“在广告中插播电视剧”的媒体来打比方外，几乎找不到其他恰当的形容方式。
    然后借此引申的话，恐怕除了“虐主”这个大前提，某位主神还更喜欢那些通过折磨主角身边亲朋好友的原著来进行进一步“虐心”。于是按照“尽可能接近主角”这一原则降临在任务位面的轮回者们便连带着一并悲剧了。
    喔喔，真的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然后的然后，经过荣格与dg的一番私下探讨，这位智力侧轮回者决定参照另外一条热血作品定律——
    “时髦值很高的主角敌人，在加入主角队伍后便沦为搞笑角色……”
    来将自己重新定位一下。
    然后的然后的然后，其实大家都知道，搞笑角色最大的特点并不是攻防或者各种幸运属性加成之类。相对来说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通常搞笑角色是不会死的。如果连带着能把整个任务位面都颠覆成搞笑作品的话……
    显而易见后面那个“如果”是无法实现的，但不管怎么说，在top位面这个相对前期的发展阶段，老老实实做主角方的竞争对手，总比临近结尾的时候几乎去陪葬强吧？假设从现在开始就脑筋不清楚地直接与天野霞高屋典子拉好关系去了，谁知道会不会在第一场大规模战斗就预先透支个陪葬身份呢？
    当然喽，那个“初期敌对”不能搞的太过离谱，毕竟真的变成同位面主角的对峙内耗也会有些得不偿失。那么按照古老的拉一派打一派原则，选择相对来说单纯易接近的高屋典子作为讨好对象，而把带刺的玫瑰女王定义为竞争对手是必然的。
    而天野
    霞的性格在荣格的策划中也是早就被纳入考量的条件之一：就拿这次的擦镭射炮镜片来说吧，表面上看只是遵循着原著剧情的刻意安排，实际上从天野霞那历来孤高的举动便注定，即使荣格把女生寝室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吓到高屋典子的位置上，姐姐大人也是绝对不会参与进来的那个。
    虽说想和这样“别扭”的女主角扯上关系倒也不是没办法，但跟当初在银星上一样，因为私斗而引发的共同受罚，是无论如何都培养不出“同伙”感情的。
    你看现在就不一样，明明是被荣格陷害，一身工作用沉重宇航服包裹下的高屋典子在辛苦劳动之余，还始终不忘朝着荣格投来歉意的眼神。因为在小姑娘的立场上，被她的胆小尖叫声连累的反倒是好心出来找她的荣格才对。
    唉，这种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单纯孩子，果然只有在老式热血动画类剧情中才能看到了么？
    应付差事胡乱涂抹的荣格，以及依旧处于旁观位置的罗杰，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上述感慨。
    至于“宇宙战中的镭射炮镜片为何能毫无保护地裸露在外”，“用泡沫清洁剂和抹布把镜片擦得吱喳作响会不会影响到战时激光折射率”之类无关紧要的问题，轮回者团队这边都会都没放在心上。
    那种东西谁会管啊？！
    先前已经强调过无数次的数据，比如exelion有足足七公里长这种，那么作为取代实弹舰炮的镭射炮，单单从口径而论，随便来个三五人的尺寸也是很合理的罢？虽说罗杰在其他位面的常识告诉他，像这种光能武器的口径到达一定限度后，未必威力会和镜片尺寸成正比，而且如果再想深一层的话，镜片这透明材料本身是由什么构成的，到底应该是直接吹出来还是要经过长期打磨之类，似乎不管怎么想都是些只能获得加倍吐槽的路线吧？
    “这么大的透明物体，很难不令人联想到生物标本用容器啊。”
    你看，远在猎户座的dg都发来了追加的吐槽。
    而且还不仅仅是吐槽，伴随着上面那个所谓的猜测，同时通过精神链路传送过来的明显还有从横滨hive的鉴纯夏到未完成exelion上的兵队级等等高清图像。
    这些东西对于罗杰来说很无所谓，反正他都见过，而且还经常被摆在旁边一同研究。可荣格那边还有很多没见过的啊，她又不像伊斯莉那样，还有机会跟着罗杰直接穿越到陈弈那同化位面去过。偶尔看到个培养皿中的大脑脊柱还是挺提神的。
    提神的结果么，就是手中正在擦拭的镭射炮镜片发出比刚才要尖利上起码一个数量级的吱呀声，连带着惊动到了正在冲着宇宙中各类华美星象赞叹不已的高屋典子——喂喂，就算是在以太之中，声音难道也能通过以太传播到人的耳边么？
    对于首次脱离太阳系的典子来说，那些缤纷点缀在宇宙之中的星云明显比在地球或者银星空间站上看要华丽多彩上许多。如果再把exelion的航行选择考虑进去的话，足够空旷的视界，足够“接近”的目标，显然比天文馆里的固定编排，或者观星爱好者们拿着高倍数望远行欣赏倒影要强上许多。
    所以第一女主角看得太过入神，从头到尾都没有擦上几次镜片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在这种同伙一直走神的大好机会下，荣格肯老老实实地执行惩罚式劳动才奇怪，只不过她比高屋典子略微聪明一点，知道拿着泡沫清洁剂和抹布从头到尾地摆造型罢了。
    当然喽，曾经在mf世界里呆过的荣格见过的市面总比高屋典子要多，最起码她还亲自驾驶着vf27打杀过无数只vajra嘞。所以如果不是有dg那边突然心血来潮传送过来那些吓人用图像的话，没准她会继续偷懒着藏在典子的背后磨洋工嘞。
    既然典子已经回头过来，那荣格这边总要象征性地说点什么。
    像原著里史密斯那样故意用理性名词解释摆酷之类显然是不成的，那种只有小学男生才会用的“欺负人”式追女孩模板荣格拿来干啥？百合么？
    在这里罗杰恶意地投出了赞同票，并且伙同dg分身搞了点刷票支持百合剧情的无聊行为。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所以荣格直接切断了罗杰那边的精神链接。
    然后罗杰面不改色地悄悄接通了原本分布在exelion外表的，独立于专门提供给轮回者团队个人使用那些的dg分身……
    这时荣格用来开始话题的头几句还没有说完，“……群青的高空，朱色的夕照……”
    “你以为每句话改动一个字就不算抄袭么？”如果不是怕荣格以更高级的权限连这个dg分身也夺取过去的话，罗杰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开口。
    于是在没有某位不称职教官的干扰之下，高屋典子自行寻找了一方符合荣格口中台词的星空，开始心有戚戚焉起来。
    然后，凭借着主角光环的强大气云，罗杰和荣格几乎是同时感应到了距离整支舰队相当远处，正以高速猛冲而来的宇宙怪兽分队。
    再一两秒之后，正在司令部内享用寿司工作餐的田代提督耳边警报疯狂响起，
    “十二点方向有多数物体接近，相对速度趋近光速！”
    雷达室方面的跟进解释通过扩音器传来的同时，田代提督第一时间旋身面对的大型投影屏幕上，便已经出现了标注着大量红色敌对标准的三维动态视图。
    此时此刻，尚未从荣格赏星台词意境中解脱出来的位面女主角声音，也略带疑惑地出现在宇航服通讯频道之中：“那是……什么？”
    “护罩功率提升的标尺。”这是荣格在高屋典子刚问到一半，便把后者直接按到时附送的解答。
    猝然被袭的位面女主角甚至还来不及问出为什么之类，便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头顶上距离并不算太远的地方，已然被以太瞬间电浆化激起的无数银色火蛇布满了。
    再然后，高屋典子的耳边响起了颇多诡异的噼啪与沙沙声。在罗杰主持过的，top部队为数不多的“文化课程”上，那位不称职教官似乎专门针对类似情况进行过详细讲解：
    那应该是某些大质量物体——相对于几米直径小行星或者陨石之类而言的——以极近距离擦过exelion护盾时，激起的不规则能量反应与电磁干扰。
    高屋同学其实还记得，exelion在相对空旷的宇宙空间中正常航行时，为了优化能源利用率，防护罩通常是开在“防尘”一档的。这表示维持着正常能量防护罩的尺寸，但功率上只够将“小质量”物体排除在舰身之外。同时防护罩生效方位距离舰身也有着近百米的距离，这也就使得某些犯错受罚的年轻人可以乖乖义务劳动而不会被舰用护盾冤枉地湮灭。
    至于刚才这火花乱飞的奇景么，不用说自然是遇敌警报响起后，exelion骤然提升护盾强度导致的。如果不是荣格及时将自己按倒的话，高屋典子实在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罢，其实也不会怎样。
    如果相对于一艘足有七公里长的巨型战舰能量防护罩来说，普通人卧倒就能避开的能量逸散，站起来估计也不会有多大问题。而且受罚二人组在出舱工作前是按规定进行过登记的，值班室那边就算人员记不住，电脑也会进行相应提示或者警告什么的。
    否则的话，只不过是隔着几公里远飞过去一东西，没刮没蹭倒是把两名外出工作人员给连累壮烈了，以后绝对会变成教科书级别的舰队之耻，
    再说了，现在守在位面女主角身边的可不是那个被兵队级就能轻松干掉的史密斯，而是已然进化到了徒手也能与vajra女王级对抗的轮回者——呃，如果把智力侧三个字加上去的话，貌似又突然没有什么说服力了——以荣格的实力，她甚至不需要把高屋典子按倒就可以直接具现化足以扛住巡洋舰级宇宙怪兽光弹饱和攻击的次元护盾。但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的话，除了不好向位面女主角解释之外，岂不是还间接说明她眼力不太好，对普通的“擦身而过“太大惊小怪了？
    “exelion护罩运转状态良好，功率跳变适应能力符合标准。”
    在罗杰和荣格还没有来得及趁机开始照例的彼此嘲讽前，来自刚才罗杰链接的dg分身方向传来了标准电子音的汇报。dg本尊不会无聊到满exelion乱扔分身，那么现在看来，在外装甲部位“覆盖”的这具分身，原来是专门优化护罩或者说装甲防御用的。
    “在mf世界获取的护盾技术，看来还是能改进应用到这个位面的。”荣格一边将依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高屋典子扶起，一边在精神链接内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嗯……咳……是啊，dg做的不错。”罗杰这边也装模作样地介入了话题，“虽然看起来还不能做到有效针点防御的模式，但这种均摊方式对于初次针对实体质量兵器的应对，还算是比较合格。即使是在mf世界里，舰炮以上级别的攻击依然是以能量与爆破式为主嘛……”
    “少不懂装懂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均摊，而是最普通的电磁护盾模式好呗？！”
    “咦，这样也能被你听出来？”
    ……
    抛开荣格一边跟罗杰在精神链接里斗嘴，一边将高屋典子安全护送回寝室不论。此刻exelion司令部里早已经进入了忙碌的工作状态。
    即使是以两万公里的高速擦身而过，但放在超光速第四代宇宙舰来说，这种“缓慢”的相对速度已经足够将敌人——宇宙怪兽——的真面目暴露在田代提督等人的面前。
    接下来不用说，田代舰长发布了与原著中一模一样的命令：
    “调头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