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悄然亮相

    “说是对那些所谓的热血台词毫无兴趣，结果事到临头用得比谁都顺手么？”
    “对于我而言，原著里那些基本类似的台词想要表达什么，虽然能够理解，但也顶多是可以理解的程度，跟我刚才对高屋典子所说的比起来。”
    “有着仅仅是少数细节上，但却是本质的不同。就好比你师兄和你师傅的分歧那样？”
    “别说当时了，就算是现在都没有想那么多。可问题在于，如果真的把热血系的位面女主角带偏到黑暗系的话，会不会不用等什么主线任务结束就直接导致任务失败呢？”
    “我说了是不算的。”
    “也对……”
    ……
    精神链接里依旧只有罗杰和dg在进行着简短又貌似毫无意义的对话，荣格那边自从某位不称职教官揭露出“位面同化任务启动”这个针对特定人物惊天动地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处于离线状态。
    想想也难怪，毕竟对于一个可能勉强刚刚认定了自己轮回者身份的新人来说，转眼间自己就要以位面土著的身份在原本的任务位面中，
    单独
    生活下去。
    心理承认能力差一点的，直接崩溃上个几天几月甚至几年也没啥可稀罕的。
    荣格虽然表面上是苏联天才少女，但实际上超深渊级的身体条件可并没有半点改变，比如说没准不需要任何冬眠都可以直接从飞跃巅峰第一部直接活到第二部那样……
    而根据罗杰对所谓“同化”的浅显理解，至少陈弈和黎理并没有因为与位面同化而失去之前在轮回空间里获得的各项能力之类，这种原本作为奖赏而默认“照旧”的东西，原本也是正常选择同化的轮回者们对自己归宿位面反复权衡的重要选择条件之一。
    可是现在看来，这些对于莫名其妙就启动了同化程序的荣格来说，没准倒是变相的折磨也说不定——
    原著里的两位位面女主角在主观时间不算太过漫长的旅途中，好歹还有个彼此聊个天的伴儿，荣格这边无论是孤单地渡过万年时间，还是按原著里冬眠再冬眠，貌似都很有些凄惨吧？
    ……
    “咦？我还以为如果没有什么同化任务的话，荣格那边的主线任务没准也会拖这么长时间的。”在略微设身处地以自己代入进去假想了一下荣格的未来之后，裸着这边也微不可查地打了一个冷颤，但他很明显还有点嘴硬。
    那种不算是侥幸心理的侥幸心理很快便被dg直接否决了，“有共同世界观的原著里都分成了两部，在轮回空间里完全可以当做不同任务位面好呗？”
    “我忘了你可以看到她的腕表任务内容。”某位不称职教官悻悻说道。
    这种找藉口态度自然也被一并毙掉，“在她确实允许的前提下，才有可能。”
    没办法，这种近乎于突然放逐的命运，对于罗杰这样在轮回空间中任务失败n次的疲沓货而言，或许压根没什么大不了。可荣格满打满算顶多是刚经历了两个位面一个任务好呗？原本还打算在某个靠不住的武力侧轮回者从旁组团的情况下，逐渐适应一下这个所谓轮回空间的，结果却突然被来了这么一手，换谁谁受的了啊？
    更不要说两人是直接从大剑世界传送到这次的任务位面里的，不知道是不是受某人的连累，反正荣格是完全没有享受到“正统无限世界”里那任务间的若干休息日，已经那传说中还可以用来采购强化交易等等等等的特殊主神空间之类……
    原本打算有黎理的经验心得没准能撑过这次，但实际上那“攻略书”里可能提到了范围颇广的诸多零七八碎注意事项，但唯独没有什么主神空间相关的描述。
    “那孩子到底是被谁坑了？我知道我也有数，但罪魁祸首明显不止是我一个吧？”
    “你这问题问的……怎么不说被卷进这种轮回空间的每个人都是被坑害的？”
    “矮油，是哦？”
    “把你这不自觉的幸灾乐祸收一收！”
    ……
    罗杰这边倒还真没有他表现得这么幸灾乐祸，dg对这厮的某些习惯很清楚，他通常应该被定义成没心没肺更准确一些。而且话又说回来，如果现在这个任务位面真的已经进入不可逆同化流程的话，实际上受损失最大的照例又应该是某位不称职教练才对。
    但不管怎么说，这种时候应该是他这个在两个任务位面里都身为荣格教官的家伙去主动安慰自己学生才对，不但啥都不打算做还在精神链接里面阴阳怪气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即使是远在猎户座的dg，都直截了当地向某人指出了这一点。不过这位教练借口倒是很多，比如高屋典子刚刚接触体动模拟机需要有人盯着随时答疑啊，比如天野霞那边也应该逐渐参与一些gunbuster二号机操作训练，免得再出现临急抱佛脚时一个都指望不上的状况啊。比如top部队的训练任务始终没有松懈，两次战斗后大部分人的心气都很高需要注意引导啊等等等等……
    仿佛地球哦不exelion舰队离开他就不转了一般。
    （不过exelion舰队原本也不是通过自转来提供日常引力的吧？）
    呃……干脆直接点说，是因为罗杰这个家伙根本不懂的如何安慰人，他现在这样当恶人也比到时候不小心说错话强吧？
    这种事情，从他明明一直陪在位面第一女主角的训练场里，手头拿着的资料却全部是二号机训练科目就可以看出来了。
    ……
    “所以，虽然这个问题由我来问并不合适，但你究竟打算要消沉到什么时候呢？”
    罗杰没有努力寻找所以压根就没有找到的某个exelion旗舰角落里，从遥远猎户座发来的精神讯息直接传达到了荣格的脑中。后者虽然理论上可以拒听，但整个精神网络都是由dg搭建而成的，所以老实说拒不拒区别都不大。
    而且，其实荣格这次也没有真的切断任何一条精神链接。
    是的，任何一条。
    于是她在回答dg刚才提问的时候，语气里并没有多少迟疑，“消沉么，或多或少是有一点没错了。不过我一直没开口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这个乌龙实在摆的太糗了，简直跟纯正的武力侧轮回者一模一样。”
    “就算你直接说跟某个家伙一模一样我也不会介意的。”dg这边继续直截了当着。
    而荣格看起来还真的不像是有多少重大的心理负担，从她刚才的玩笑也可以看出来，至少不会存在着什么令人不得不担心的心理阴影（大概吧），所以现在甚至还有空客套上两句，“不不不，教官他偶尔也能有些惊人之举的。”
    好罢，这种客套根本是二次确定还差不多。
    说起来dg能够判断出荣格真的有调整好心态的另外一个原因是，现在苏联天才少女所处的“角落”其实从人员来往上还挺热闹的，所以说她并不是真的缩起来暗自垂泪之类。
    那么这个角落是哪里呢？
    答，gunbuster专用格纳库。
    来自苏联或者地球宇宙军的顶尖科研工作者，以及机体专长的大牛们，从项目设立起就一直在毫不停息地奔忙着。无论是在地面各个分系统部分，还是月面冶炼专用车间或者银星空间站特别实验室，甚至现在这个exelion专属机库都是恨不得三班倒全年无休的。
    这里面固然有部分荣格利用dg进行洗脑的骨干成员在，但也同样有天才少女并没有对其任何手脚便主动加入项目组的，完全是靠自己热情来加班加点的怪人。
    没办法，时间太紧张了。
    或许在位面剧情尚未正式完全铺开的时候，整个地球上除了荣格——某个不是在回地球途中就是在箱根医院泡病号的家伙完全不算在内——没人会了解等待在命运之路上的究竟是何等可怕的灾难。
    就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区区一个侦察用小型超光速舰队的覆灭并不能说明问题，但总有些智慧和经验足够的“科学家”们，能够敏锐地发现隐藏在“遭遇宇宙怪兽”背后的究竟是什么。
    那么，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原本也是要自行立项的。不过既然有荣格走在了他们前面，那么本着“对方很可能与自己具备同等级别的眼界与实力”原则，gunbuster计划得到众多青睐是很合理也是很符合逻辑的。
    至于这是不是位面同化中，将原本只属于位面主角的幸运与机遇开始往同化者方向倾斜么，谁也不知道。
    而且的而且，罗杰之前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某个事实是，苏联天才少女原本就身为那科研团队的一员，而且还是有着“实验用途之外”的正式身份的。那么在荣格下意识地逃避轮回者团队队友时，自然而然地来到另外一个“归属地”就再正常不过了。
    dg虽然并没有问，但一身标准白色实验员装束的荣格很主动地先开了口，“既然看起来我已经要被彻底留在这个位面了，那么为了自己将来的人身安全考虑，仔细检验一下这台主角机体的状况，或者尝试着再给他增加点实用的武器装备之类，是任何人都会做的吧？”
    “不是任何人，至少你在逃避的那个家伙就一直什么都没有做。”dg的态度就是这么客观公正。
    这话说得半点错没有，原著里明显属于太田浩一郎的gunbuster研制工作，在登上exelion后甚至只有他一个人拄着拐杖以残疾之身（还有宇宙射线病）独立完成——这已经明显超越励志达到虐待境界了吧？——可在现实里这个角色被罗杰所取代之后，教书育人的方向差强人意，机体研制工作根本就是“呵呵”么。
    可惜最大的问题在于，衡量一件事情的标准绝对不能是与下限看齐，所以自认有些羞愧的荣格还是坦承了自己的真实思路：“……上次在科学知识方面难得被天野霞完胜了一次，这一局要想赢回
    来的话，理论上在回到地球后才正式立项开工的量产型西兹拉计划必须真正由我来掌控才成。”
    “没错，毕竟你同化在这个位面之后，还要或多或少地为第二部剧情考虑一下。”
    “就算这一次主要责任都在于我，但轮回空间本身太不可靠这一传统观点等于又教训了我们一次。所以不管轮回空间对同世界观系列作品的通常规律如何，我都得想办法避免再犯今次这么可笑的错误。”
    不能算是精力十足，但明显已经将眼光投向更遥远未来的荣格仿佛终于拥有了些许智力侧轮回者的气质。至于气势这种武力侧轮回者的专长么，她什么时候缺过呢？
    ……
    整个过程中并没有擅自开口，但众所周知以旁观者角度从头看到尾的罗杰将自己的目光隐藏在了墨镜背后，乘坐着模拟机的高屋典子虽然占了居高临下的好位置，但却依然看不透刚才情绪略微有些散漫的教练究竟在想什么。
    这本来就不是位面第一女主角所擅长的事情。
    对于热血少女高屋典子来说，才短短几次训练便已经掌握了“以我为主”驾机要领才是值得罗杰和其他人赞叹的部分。
    这个其他人是指天野霞，姐姐大人的二号机操纵训练可以不在这里进行，但罗杰出于有备无患的思路考量，坚定认为天野霞也有必要体验一下体动方式驾驶机体的感觉。所以在目前唯一一台体动训练机大部分时间被高屋典子所占据的前提下，姐姐大人在繁重的训练学习生活之余还要时常等在这里，在典子休息的间隙才能登上模拟机体验几回体动操纵。
    虽然也能把模拟机操纵得跟正常rx-7驾驶员没有任何区别，但其实无论罗杰还是天野霞自己都相当清楚，自己目前的优势还是在传统手控方面。而且正因为典子需要激情洋溢地释放自己热血，姐姐大人才需要更加无微不至全面精通地调整好gunbuster的姿态。
    合体式机器人的驾驶员搭档，必须有足够的互补合作关系才行。
    看起来如往常般对高屋典子不吝任何鼓励与指导的天野霞貌似今天心情不好，没有dg的帮助罗杰都能察觉到这一点的话，就证明姐姐大人恐怕已经彻底将情绪写在脸上了。
    旁边的罗杰倒是以教官身份关心地询问了几句，得到的回答仅仅是“有个项目被抢走了”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万能理由。由于某人自认相当笨嘴拙舌，所以就扮作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且罗杰现在正在紧张旁观荣格与dg的交流，于是更加难以分心二用……
    但天野霞真的没有撒谎或者故意掩饰什么，因为所谓抢走项目的刚好是荣格手下的那一帮，默认“荣格在搞什么背后都一定有教官支持”的错误推导性结论使得姐姐大人判断罗杰最起码也是个知情者，所以何必冲着“当事人”再重复一遍呢？
    总之接下来是例行的学妹短暂休息，学姐短暂模拟实习，这些方面并没有太多东西值得关注，罗杰也就顺势走神得顺理成章。直到高屋典子休息完毕主动重新回到模拟机上，而抓紧每分每秒锻炼机会导致略微有些气喘的天野霞重新回到他身边时，那所谓的走神才重新告一段落。
    接下来是另外一种交流方式登场的时间。
    为了弥补读心能力缺失的遗憾，同时又为了坐实自己的“外星人”身份，最近罗杰不知采用了什么办法说服天野霞，令得后者主动接受了某个dg的功能性通讯分身，直接点说就是令天野霞拥有了自主利用精神链接同他对话的新能力。
    对于姐姐大人来说，这项通话功能方便与否还在其次，验证一下自己这边的所谓终端究竟是类似于普通手机，还是毫无限制与自主操控，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广域脑波发射才比较重要。所以她现在基本上略微有点时间便会选择用精神链接的方式与罗杰进行沟通……
    说起来，本任务位面原著诞生的时期，手机这种东西明显还没有步入正常人的生活，所以现在连累得原本知书达理的姐姐大人一副把精神链接当手机来用的行为，实在令某位不称职教官时常生起些许同情之心。当然喽，这话其实就扯远了……再说天野霞那边之所以频繁尝试，归根到底还是在某种程度上对罗杰不太信任嘛。
    也许有人会说，既然你对这个新功能本身有这么多的不信任，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慎重考虑渐次接受呢？
    答案其实压根不用姐姐大人自己来说，因为在很多时候直截了当坦然接受本身也是一种态度，而且还是精诚合作中最不可或缺的那种。尽管双方实际上对“外星人”这种说法同样心照不宣，但甭管罗杰到底是不是外星人，只要双方有诚意，合作就一定搞得起来。
    都到了跟外星人合作联合对抗宇宙怪兽层次了，身为地球人这边的谈判代表，稍微牺牲一下个人隐私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罗杰原本那教官的身份，就足可以合理合法地让身为top部队成员的天野霞没有任何隐私……
    然后么，既然已经涉及到了隐私秘密等方面，而天野霞那边都表现得那么有诚意了，罗杰这边自然也要有相应的回馈才成。在如今形势下最佳的回馈手段，无疑是拿出一样密级足够的东西来让大家参详参详，比如gunbuster啊，扎古王啊，钢巴斯塔什么的。
    罗杰在听到对方要求后，第一反应明显有些延滞。
    对于他来说，这是习惯性以武力侧轮回者自居，每当在任务位面出现这种明显是主角级别人物提出略微超出剧情的要求时，通常都应该是由智力侧轮回者来拿主意的，毕竟术业有专攻。但直到刚才为止，罗杰一直以为荣格在闹脾气，呼叫她也得不到任何回话，所以他便开始为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拿这个主意而犯愁了。
    这一丝犹豫展现在天野霞面前时，果断地将姐姐大人的思路带向了明显偏离正确答案的方向——
    荣格这几天神出鬼没的作息，令平时装作半点都不关注她的天野霞很有些疑惑。当时精神链接通讯方式已经通过罗杰的手切实转到了姐姐大人身上。而天野霞虽然当时还没有提出“正式接触gunbuster”的要求，但在现在这种全舰队都隐约有些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要说她半点不急绝对是不可能的。
    “荣格这两天出现的时间是越来越少，难道是已经从那个精神通讯方式把我的打算提前泄露了出去，而荣格已经在抓紧时间去处理有关gunbuster保密工作的手尾了罢？
    理由和过程之类完全不对，但“荣格现在常待在gunbuster专属工作组那边“的结论倒是碰巧完全对上了号，所以不管罗杰在短暂沉默后如何解释完成这个要求的难度，姐姐大人都在一边纯粹地笑而不语。
    没办法，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既然钦定未来驾驶员想要略微提前一点时间去见识下自己的专属机体，于情于理这都是勉强可以接受的么。
    但其实对于罗杰来说，天野霞对他提出的这个要求阻力最大之处压根不是保密，也不是荣格从中作梗之类。
    最大的问题是，他罗杰自己由于先前若干故意捣乱式的“协助开发组工作”，直接导致他这个名义上的研制计划总负责人差点就被宣布成最不受欢迎的家伙。现在罗杰自己想要公开去“再接触”一下gunbuster的话，需要走的程序和获得的批准可能比天野霞自己正常申请还要繁杂。
    幸好这个时候罗杰终于联系到了荣格那边，而后者虽然貌似认命般开展了自认与同化有关的某些工作，但好歹还不打算现在就放弃罗杰这偷懒武力侧轮回者队友的样子……
    总之又没过多久——能过多久啊，现在整个exelion舰队正在以相对慢速前进的理由，其实全都为了尽早扫清前方障碍，方便舰队进行回归——罗杰便带着两名位面女主角雄纠纠气昂昂地出现在了先前提到过的，gunbuster专属格纳库之中。
    震撼，两位女主角有如当年乘着太空穿梭机从未完成exelion附近，亲眼看到那艘建造中的七公里长庞然大物时一样震撼——这当然不是说gunbuster的尺寸比exelion还大，但它相对于top部队目前还在标配的rx-7来说，足够当得起“全面碾压”这一定论。
    别的不说，单想一下搭载普通rx-7的机体格纳库甚至还有可能放不下gunbuster的一颗头，就知道这一台机体有多么吸引两位女主角的眼球了。
    不过么，高屋典子和天野霞在面对着gunbuster时，最令她们纠结的原因明显是不同的。
    对于高屋典子来说，她最近刚刚有在体动系统的操纵中找到不少感觉，但那模拟机终归只有rx系列的尺寸。假如自己驾驶的机体变成现在这种几十倍大小的话。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对其进行熟练控制，绝对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虽然在接受了罗杰教官的指导之后，未来的位面第一女主角听说教官已经将自己的数据成功引入到了gunbuster的数据库之中，关于力反馈系统的相关问题交给专家和gunbuster自身ai来解决就是了。
    但是，自己真的能一帆风顺地开动起这台gunbuster么？
    如果说旁人看到rx系列以正常人动作速率进行运动时，充其量只会说两句诸如“这玩意儿真像人”“比想象中灵活多了”之类评价。当被看到的机体换成几十倍大的gunbuster时，恐怕收获的大概只有“天哪！”“简直就是神”了罢。
    结果自己驾驶的神刚走几步路，就左脚绊右脚摔倒的话，那笑话绝对大了去。
    可惜这种极端的例子只有单纯如高屋典子这样的人才能想得出，而实际上不用说荣格最近动的手脚，单单dg在离开前留下的诸多安全措施就能保障绝对不会出现那种蠢问题。
    保障细节之类只有轮回者团队他们知道，或者再
    加上一个dg。而位面女主角这边高屋典子可能表现得过分激动了一点，但她的顾虑在正常情况下却并非毫无理由，说不得只有让荣格现场演示一下，才能令那位单纯热血美少女彻底放心。
    不过这种演示明显也只能通过电脑模拟软件来进行，否则别说gunbuster表演怎样避免摔倒了，单就这么个庞然大物在exelion里活动时产生的动静，以及可能对战舰造成的破坏，就足够田代提督把某人叫去训斥到死。
    所幸经过短暂的软件模拟动画演示之后，高屋典子很快便被演示过程和结果说服了，并且开始对gunbuster的相关设计表示赞叹起来。
    单纯的孩子，单纯的乐趣。
    罗杰也同样没有觉得高屋典子的质疑有什么错，而且他在旁观整个“答疑”的过程中，还不知被什么触动了一下脑中的记忆碎片，突然就想起了当年那个beta位面里，刚穿越过来的白银武因为他自己提供理念的新型机体os，被当时化身香月夕呼的黎理批评到死的情景。
    果然热血主角类的表现都是一样一样一样的么？
    ……
    高屋典子还好，稍微应付一下就过去了。开始时相对沉静的天野霞在高屋典子的答疑结束后，上来就提出了一大串问题，顿时弄得轮回者团队这边手忙脚乱。
    她问了什么问题呢？在姐姐大人的角度讲还不算多，无非就是想到哪里就问到哪里罢了。
    某人回忆了一下，问题貌似是从gunbuster既然是合体机，那么分离变形装置在实战中会不会因为金属疲劳或者结构错乱产生致命问题？
    两机分离状态下，各自搭配一台缩退炉是否有些重复多余？这两台缩退炉的技术参数能够达到什么层次，比如最通俗的重点是它们出力多少，能够带动着gunbuster向前走到什么程度，听说亚光速作战模块尚未完成，这到底是缩退炉输出能源的的问题，还是机器人设置本身。
    接下来则是针对武器系统进行评论，比如这台gunbuster上到底搭载了多少套武器系统，武器系统的威力指数如何，在机体高速行进的状态下，还有多少武器系统能够正常发挥作用。远程武器最大锁定数为多少，各实弹系统最大载弹量多少，能量武器最高出力几何，能量武器与实弹武器是否能够同时开火等等等等。
    罗杰开始有点回想起rx-7系列的好了——除了核弹就是电击长矛（甩棍），前者死活就那一发扔完了事，后者有电的时候戳戳戳，没电的时候也是戳戳戳，压根不需要考虑什么武器系统并行的问题……
    好罢，反正这厮就不是机体设计者，他的偷懒理念完全可以无视掉。
    其实这位不称职教官也知道，天野霞提出的每个问题在实战中都很有意义，任何一项被忽略掉的话就有可能直接被海量宇宙怪兽淹没——虽说原著里这台动辄一击破万以一当亿从来都是被宇宙怪兽层层遮盖的命——可这些问题本来应该是项目实际负责人荣格来回答的，罗杰由于不知道自己团队里那位智囊的心理建设到底回复了多少，他这笨嘴拙舌的想去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结果到头来只得自己硬着头皮给姐姐大人胡扯八道地解释。
    顺便一提，罗杰其实也挺想摆个领导架子，信手一挥随便从白大褂里找出一个来，“谁谁，你来给她们详细解释一下”这么敷衍过去的，可惜那些人甭管有没有被荣格洗脑，反正没半个把他这名义上的项目负责人放在眼里的，某位领导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反正吧，在天野霞的问题开始越来越多越来越专业之后，罗杰这边终于开始真正有点招架不住了。其实有原著打底，这厮尽管有满嘴跑舌头的爱好，前面那些基础问题的回答还是没什么大纰漏的。可姐姐大人问的多了，总归会涉及上那么几个光看上若干遍原著也难以理解的部分，而这位面原著是有名的设定繁复但偏偏系统性不足。
    呃，其实硬要说设定的系统性之类，出品原著那公司倒也不是弄不出来或者弄不好，可惜这家奸商一向以反复“修改”“增删”“开新版”出名，比如某个著名作品光靠卖设定就进账无数，而且为了今后能够一直卖下去，凡是关键参数一概语焉不详……
    想光靠背诵和经验主义的罗杰一定会吃瘪的，最后到底还是之前装作神情恍惚的荣格看不下去，暗中找了个项目部的真正负责人接过了解说工作。
    关于上面荣格悄悄替罗杰解围的那个小细节么，某个迟钝的当事人自己压根没注意到，或者明明是看到了但完全没有去深思——而且对于这位早就觉得自己失去了教官威严的家伙来说，他觉得荣格其实只是怕他丢轮回者团队的人而已——不过刚刚与他建立了精神通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没有荣格频道加入的天野霞倒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
    准确地说，也许并不是察觉，而是原本就始终对着荣格抱有对抗意识的姐姐大人，今次有大半都是冲着荣格来的。
    苏联天才少女参与gunbuster制造工作并不算是什么新闻，即使在top部队里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一点，而剩下的只是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否则以这些全球选拔的精英个人背景而论，如此浅显的情报不可能掌握不到。
    但是，知道荣格在这个研制团队中确实能起到核心作用的人相对就少得多了，而作为和国天才代表的姐姐大人理所当然地归属在这个层次里。然后假设再往前上溯个两三年（或者用不到这么多时间），一直把天野霞当做天才代言人培养的“家族”曾经也想把她送进去挂名的，而当事人对这种虚务完全不感兴趣，虽然并不觉得自己从能力上有任何问题，但还是随便找了点借口婉拒了。
    可在那之后，姐姐大人便从“圈内”听到了那位苏联天才少女在这个项目内的活跃。当然，还委实听到了不止一次，因为有人捧自然有人踩，天野家未来的“掌门”被苏联人抢了风头这种事情，在一定程度上绝对是n多人喜闻乐见的谈资。所以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姐姐大人从登上银星空间站的一开始就对荣格抱有对抗意识，貌似也不是什么太难理解的事情。
    所以此时此刻，在装作虚心地倾听完了替罗杰救场那位项目负责人几句解释后，姐姐大人还是径直找去了荣格那边。而且话说回来，后者既没有刻意去换回代表top部队成员身份的体操服，又没有在罗杰带着两位女主角进门后直接掉头就走，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也是在等待着这次“会面”的。
    表面上看，这两位top部队顶尖选手脸上都挂满了营业式微笑，而且从彼此之间标准化的客套交往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这里可是安保最为严密区域之一，监控摄像头绝对不止一个，荣格或者天野霞当然不可能傻到在这里留下多角度争执场景的笑话给别人看。
    不过在私下么，比如姐姐大人终于要到了荣格的精神通讯频道接入方式，或者说后者正好有话说所以开放了相关权限，两人在精神频道中的对话虽然也没有什么无意义的恶言相向之类，但对抗意味依旧很是浓厚。
    首先还是关于gunbuster驾驶权的讨论：天野霞一向对自己当初婉拒gunbuster研制并不后悔，但当对方貌似也高姿态地主动放弃了这机体驾驶员资格后，姐姐大人不禁有种“被宿敌以自己的方式嘲笑”的感觉。荣格到底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反正罗杰那种迟钝的家伙是判断不出的。总之天野霞在精神频道接通的同时，便直接用这个话题作为开头，未尝不是例行的找回场子行为……
    “如果有命令的话，我就会去开。”
    这的确是荣格一向的态度，即使位面第二女主角知道对方的实力确实有这个底气说这种话，但现在连教官都自曝外星人身份了，明显属于同一类的荣格却还要故意摆地球精英派头，这就是故意让人不爽的吧？
    于是第一阶段交流以例行的对顶态度结束，接下来是关于gunbuster真正机能的讨论。
    只有高屋典子才会信任着接受，“罗杰教官在上次作战中有如鬼神的表现是体动操作系统的功劳”这类观点，轮回者团队对exelion舰队侦测系统的信息篡改，罗杰独战数量达到诡异程度宇宙怪兽的同时居然还能把机体出力限制在“个人特装机”范围内本身，都令天野霞觉得gunbuster这边一定会有什么隐藏参数没有公布。
    她将来可是要跟学妹一起驾驶这台机体的，就算是对驾驶员有益的后门，不去了解清楚总归不太放心。
    关于这方面荣格倒没有藏私，她也很快从dg那里调用了足够详细的数据资料。只不过由于exelion这边终归空间有限，即使有准确资料，不能直观测试单凭模拟系统预演实在有点隔靴搔痒。好在这次天野霞选择相信“确实是客观条件所限，并非荣格故意找藉口”，所以第二阶段的交流貌似还算成功。
    最后么，则是一段表面看起来像是女生宿舍夜谈之类的私人话题，而且还是难得由荣格这边主动提出的。
    以“大家终于以精神链接方式沟通难得有缘”开头，相当迅雷不及掩耳地问出了“天野你对罗杰教练到底有没有特别的观感”这种犯规的话题。姐姐大人这边虽然以官方辞令无可奉告回去了，但怎么看怎么是毫无还手之力……
    老实说现在的天野霞确实依然对罗杰并没有什么特殊感觉，而且罗杰都已经自承外星人身份了，只要是个稍微正常点的少女都不会主动给自己添麻烦好呗？
    但荣格的直接问题实在太过可恶，这种娱记套路一旦问出来不管回答是什么，都是被问一方下风，毕竟姐姐大人要顾及自己的形象么。
    而且，可是，或许，可能……总之在天野霞自己都不太注意到的内心深处，罗杰教官这个看起来丝毫不符合她动心标准的家伙，其实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迹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