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至此，已成艺术

    一鲸落，而万物生。
    基金会的解散，毫无疑问这是一座巨鲸陨落。
    而基金会的各路人员骨干，瞬间就成了所有同级别势力眼里的香窝窝。
    诸如机甲生产线技术人员，基金会的各路情报探子情报头目，维系基金会的各种骨干人员，战斗人员等等。
    一时之间，各个基金会的解散人员前脚收到安置费，后脚就拿到了各个势力的offer！
    这些势力从人间界七国到十八洞天福地，甚至天人也偷偷挖走了诸多基金会的骨干成员。
    然而基金会只是解散，并不是说死了。
    庞大的基金会还是保留了一些职能部门的，诸如大同股市，大同金融，大同证券等各种金融职能部门。
    这些金融盈利部门依旧归秦风掌控，建邺城仍旧保留一定的防御力量。
    “申君，保重！”
    “平原君，保重！”
    建邺城下，平原君拱了拱手，看了一眼申不害，转身骑马，消失不见。
    基金会六大副会长，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负责经济的申不害，其他的五个副会长全都被秦风解散了。
    申不害眼看着一個个故人离开，此时内心五味交集。
    申不害不懂，为什么秦风要解散基金会，以你的手腕和操作你可以轻松做到精准清洗基金会的，你这样把基金会全都解散了，想要再建立起来，谈何容易！
    你这不是否定了自己这些年的功绩吗？
    还是说人祖祠给你压力了？
    “都走差不多了吧！”
    一声话语从背后传来。
    申不害朝着城门口看去，一袭白色锦缎长衫的信陵君魏无忌，带着几个随从走了出来。
    申不害道，“信陵君此番，去往何处？是要回人间界吗？”
    魏无忌摇头，“不了！人间界战事要起，马上就是是非之地了！我离开人间界四五年了，那边我的关系已经全都不在了！回去没有任何意义。”
    “倒是前段时间，幽州王致电于我去幽州散散心，让我去幽州看看，我寻思着闲着也是闲着，去幽州溜达溜达！”
    申不害点头，“幽州王行事低调，眼光格局不错，如果能留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魏无忌叹了一声，“如果基金会还在，谁会去幽州给人当差啊！”
    申不害道，“基金会已经不是之前的基金会了，会长也不是曾经的会长了，有些事情，过去就是过去了，疯过一场，就应该满足。”
    魏无忌笑道，“背叛就和女装一样，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会长很清楚背叛自己的基金会不可能回到曾经的忠诚模样，所以他直接宣布解散基金会。”
    “从这一点来看，我还是很佩服会长大人的，他可比太子丹强多了，太子丹搞个死士联盟，结果到最后，自己控制不住，还被驱逐出局，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此刻一个豪爽声音传来，“我是真的服气了，这破梗都是陈年滥调了，还天天嘴上挂，有意思吗？”
    太子丹一袭黑色长衫，大步流星的走了来。
    信陵君笑道，“如何说，太子丹殿下打算下一步回燕国吗？”
    太子丹摇头，“不回去了！燕国那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我下一步回墨家去！墨家巨子很赏识我，我不能白了巨子的好意。”
    信陵君笑道，“如此来看，下一代墨家巨子非太子丹殿下了！”
    太子丹看着申不害，“我其实蛮羡慕申君的，申君能够一直留在建邺，而不像是我们全都被会长扫地出局！想一想这一年以来，申君不愧是法家传人，规矩森严，一步也不越雷池！倘若我等能和申君一般，基金会也许还会继续存在。”
    “不会的！”申不害摇头道，“基金会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基金会最开始是给孟夫子做靠山的！亦或者说互为靠山！如今人祖祠已经出现，孟夫子也有了最稳妥的靠山，我们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解散基金会利大于弊，会长这个家伙又是个绝对的利益主义者，人情关系在他眼里都是儿戏，他自然会选择解散基金会。”
    太子丹叹了一声，“不说了，见到会长，代我向会长问好，以后用得着我太子丹的，尽管开口！”
    申不害抱拳，“两位副会长慢走！”
    信陵君和太子丹回礼，带着仆从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天边的落日光辉，映衬在建邺城的城头上。
    一个人影站在城墙上方，俯瞰而下，眺望着远去的故人。
    秦风自嘲的念了一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我现在有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周公不是自己愿意吐哺，而是不得不行之。”
    “至于天下归心不归心，这个随缘了。”
    “最起码这帮人现在是恨我的！恨我毁了他们的饭碗，恨我让他们不能继续躺平捞钱的快活日子。”
    “可话说回来，他们能躺平捞钱，就意味着我要辛苦赚钱！”
    “这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而且，基金会太破了，不存在说修缮的可能性！”
    “老话说，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屋子已经乱到了没有办法打扫的程度，推倒重建才是唯一出路。”
    “毕竟，基金会赚钱的买卖还都在，根基就在，有钱有人搞个门派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申不害此刻走了来，“会长，他们都走了，五个副会长，三个去诸子百家，一个去幽州，一个去了青丘之国。”
    秦风道，“他们是很聪明的家伙，都没有选择回人间界。”
    申不害笑道，“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七国之间，马上就要爆发大战了！现在回七国，等于是自己钻炸药桶，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他们好不容易从人间界脱身出来，如今岂会自寻死路？”
    秦风道，“城南的那片地有没有清出来。”
    申不害道，“清理出来了，那片地方很大，而且位置很好，本来是打算建立航空港预备用地，只是会长你一直都保留着不让动，那个地方如今要用了吗？”
    秦风抬手拿出来了一枚储物戒指，“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申君！到时候了，该用那片地了！”
    申不害眼神泛光，“武宗的事情，批下来了？”
    秦风把戒指丢给了申不害，“按照里面的图纸，最近就开工吧！等到人祖祠把冥界的事情料理完了，武宗也就该开门了。”
    申不害眼神转悠，笑了起来，“不得不说，人祖祠的算计是真到位。”
    “人祖祠入主冥界的时候，就是七国放手一搏的时候，七国战争打响，死伤不可避免。”
    “就在这时候，武宗宣布开启，天下行走进展！”
    “武宗开启可以让很多的优秀人族子弟不会卷入战争，为人族保留精英级香火气数。”
    “天下行走重启，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吸引注意力，减少七国战争的负面新闻，为下一代人王做掩护。”
    “妙啊！妙啊！”
    秦风打量着面前黑黝黝的瘦巴巴黑夫，笑道，“这三四年，你的心眼也长了不少，居然看出来这么多的内料。”
    申不害苦笑道，“天天沉浸在基金会这种尔虞我诈的氛围里，不聪明的早就凉透了，武宗的建立包在我身上，有大同股市作为担保，还有新一代的强化增幅产业，我们的资金是不发愁的！唯一愁的是，去哪儿找那么多的优秀弟子？”
    秦风道，“这个简单，还记得惊鸿盛会吧！回头把惊鸿盛会的那个流程简化一下，搞成常态制，定制一下年龄实力门槛规则，三年举办一次，每次选定多少人为武宗弟子，这不就行了。”
    申不害点头，“也对！那就这么定了，会长还有别的要吩咐的吗？”
    秦风踱步，走到了城墙边缘，俯瞰下方的车水马龙，念了一句，“我在冥界还有一件小事没有完成，你忙吧，有事我会来找伱的！”
    话音落下，秦风张开双臂，一跃而下。
    申不害跟随到了城头，看着秦风的身影消失在半空。
    申不害已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会长的修为了，怎么就神乎其神的离开了，一点的踪迹都不留下。
    也许，自己和他已经不是一个赛道的了。
    秦风穿过了峤山密道。
    峤山密道，已经被联军给占据，人如流星火焰，破开苍穹，落在了峤山密道主殿门前。
    “是秦风会长！”
    “叫大祭司！戎事大祭司！”
    ‘我等拜见人族大祭司！”
    大殿门里，一个身高三丈的魁梧人影大步流星的走了来，“秦兄，别来无恙！请进！”
    张知恩一袭黑青色的甲胄，这些年的打仗，让这个稚嫩的十三岁男孩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威严冷漠，肃杀满面。
    秦风走入了大殿，环顾左右，“这个大殿很讲究啊！”
    “可不是！”张知恩指着周围的排场拉满的装修，“天人别的不行，搞艺术这方面是真的独树一帜，这些个装修，换做咱们是铁定搞不出来的！”
    主客两座。
    张知恩迫不及待的道，“秦兄，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解散基金会啊！好好的一个势力，说没就没了，换我我可舍不得解散我的这些兄弟部队！”
    秦风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的！基金会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他们离开基金会才能有更好的前途，我只有离开基金会，才能有更远大的未来。”
    提到娘这个字，张知恩的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然而在秦风面前，张知恩还是压制着情绪波动，陪笑道，“也是！这种事情，不能强求！对了，最近人祖祠有几个大能者来冥界了，您知道吗？”
    秦风道，“什么时候来的？”
    张知恩道，“十天之前吧，一个叫阿甘左，一个叫风振，还有一个叫暴龙王巴卡尔，三个家伙一起来了冥界，而后冥界很多地方爆发了大骚乱，有不少地方出现鬼哭神嚎的现象，我也不敢问，也不敢去打听。”
    阿甘左是大羿。
    风拳流风振是仓颉。
    暴龙王是应龙。
    这三个大爹来冥界，只有一种可能，单挑后土和斗姆来了。
    大羿打后土，应龙战斗姆，啧啧！这铁定是一场龙争虎斗的大战啊！
    这种大佬级的战斗，小卡拉米还是绕远点好，少议论为妙。
    秦风错开了话题，“对了，之前有个事情一直没给你讲，如今冥界战事也告一段落了，我想是时候给你说真相了。”
    张知恩迟疑道，“什么事情？”
    秦风想了想，“你现在的修为可否分出来一缕神念，我带你去个地方。”
    张知恩点头，右手一弹，却是一个模糊的人形态的张知恩神念出现在了面前。
    秦风道，“不要抵抗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话音落下，秦风左手张开，五指之间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金色涟漪瞬间笼罩住了张知恩的分身魂念。
    秦风周身金光散灭，本尊肉身坐在桌前睡了过去。
    阿拉德大陆，赫顿玛尔防线。
    苏格兰白色地板老街上，稀稀落落，人烟稀少。
    冒险家们已经去了赫顿玛尔，这里已经变成了个空城。
    张知恩仰望着这陌生的世界，眼里充满了迟疑，“这，这，这是哪里？”
    秦风道，“我的小宇宙。”
    张知恩愣了一下，“你的小宇宙？秦兄，你，你是造物主？你是盘古？”
    秦风摇了摇头，“这个概念很复杂，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解释，走，我带你去见个人。”
    张知恩狐疑的跟着秦风，踱步走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前。
    站在院门外，秦风和张知恩透过篱笆墙，瑶瑶看到一个痴痴模样的中年妇人拿着一根棍子，正在追逐着一些鸡鸭家禽，她一边追着，一边骂个不断，“吆儿！出来撵鸡啦……”
    秦风平静的道，“那天鬼门关庭审，你老娘在法庭上魂飞魄散，魂魄消散的方向，刚好是我坐着的北方。”
    “我就把她的魂魄拦截了下来，收容在我的宇宙里，并以我的宇宙意志为你老娘重塑了灵魂。”
    “但是，很抱歉。”
    “也许是我的技术不到位，你老娘的魂魄我没有收集齐全，三魂七魄少了一魂。”
    “这就导致你老娘如今痴痴傻傻的……”
    张知恩猛地一把手抱住了秦风，“谢谢，谢谢，秦兄！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以后，我张知恩的这条命就是你的！”
    “至于我老娘痴傻，那是因为，我老娘本来就痴痴傻傻！要不当年她也不会直性子的和对方争吵，甚至对方拿棍子要打她，她也不让开。”
    “这才是我的真老娘！”
    秦风明悟了，原来不是自己技术问题，少收了一魂，而是张知恩的母亲本来就少一魂。
    难怪啊！
    秦风推开了张知恩的肩膀，打量着哭泣的汉子，“这么说来，那一天在庭审上，你其实是知道那个教你长大的老娘，不是你的真娘！”
    张知恩点头，“是的，我知道，因为我娘不会有这样高的格局和智慧，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家庭妇女，甚至说字都认不全！这样的一个普通女人，天生还少一魂，怎么会给我说那些东西！”
    秦风道，“那天是谁在操纵你老娘呢？”
    张知恩苦笑道，“她，也是我娘，不过，不是我想认识的老娘！至于名讳，做儿子的我，不能出卖自己娘亲，以秦少你的智慧，不难猜到她的身份，您就别问我了。”
    秦风拍了拍张知恩的肩膀，“有一点我要给你说清楚，你老娘不能离开这片宇宙，因为在盘古宇宙她已经被二定舍弃了，一旦离开就会真的魂飞魄散，宇宙意志都找不回的那种，你以后要想见老娘，只能来这里。”
    张知恩笑道，“留在这里才好呢，最起码你是宇宙意志，在这里我老娘是绝对安全的，没有谁能伤害到她！甚至说长生不死也不过是你的一个念头！我把老娘放在你的宇宙，再安心不过了！只是秦少，我怎么才能天天来这里啊！”
    秦风想了想，“你把这个分身意念留在这里吧，以后每天忙完了，就去入定，这样就可以意识通过这个分身降临阿拉德！我会给你开通行的。”
    “成！”张知恩擦了擦脸，“我去见我妈了！”
    秦风道，“开心一点，不要搞得泪眼蹒跚的，幸福的日子在后面呢！”
    张知恩哈哈笑道，“对，开心一点！就好像，下班回家！对！下班回家！”
    秦风目送张知恩的背影，当张走过那道门的时候，他的模样，骤然变成了十三岁的模样。
    那是一个长相木讷的少年，他的出现，院落里的中年妇人瞬间泪眼模糊，哭骂声不绝，“吆儿！你跑哪里去了，娘找了你好久，让你出去玩……”
    那少年跪在地上抱着老娘，哭声不断。
    “至此，已成艺术。”
    轻轻的女声哼唱在耳畔。
    九妹一袭雪白的长裙，抱着肩膀眺望着远处的一幕，“你说，她娘知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她儿子也死了。”
    秦风道，“我只知道，她娘记得她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儿子了。”
    九妹道，“你说，当时庭审时候操纵张知恩母亲的那个货，是谁？”
    秦风道，“这种事情，用脚指甲都能猜得到，肯定是后土啦！后土是七世怨侣的始作俑者，也算是张的母亲。”
    九妹点头，“后土真正的儿子是十转轮回体，而你杀了十转轮回体！此番仓颉老祖他们冥界之行怕不是很不顺利啊！”
    秦风道，“老祖们说了他们能搞定，我们就要相信老祖。”
    九妹凑过身子，看着秦风的脸颊，“你能不能给我说个实话，你干嘛一定要杀了十转轮回体，以你的力量，爆了张百忍的头就足够解恨了，还要毁灭巫族尸体，没必要啊！”
    秦风看着面前如玉的容颜，无奈道，“这个处理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是老祖们给的建议，老祖们让我这么搞的！喂养图腾也算是废物利用么！”
    九妹踱步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老祖是在警告后土和斗姆！”
    秦风此刻注意到了九妹光着脚丫子，不由得愣了下，“你不觉得冷吗？鞋子都不穿，成何体统！”
    “要你管啊！”九妹得意的踢着脚丫子，“某个混蛋不是喜欢用嘴接别人用脚射出去的的箭吗？你说我要不要用脚射一发，让你的嘴感染上脚气？”
    秦风思忖，“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把脚塞我嘴里就是了……”
    “混蛋，你个流氓！”
    “是你先耍流氓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