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

    止水紧盯着北辰的双眼，试图从这双眼睛中看出些不一样的情感。
    但端详着端详着，他却不禁有些失了神，进而生出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这张脸实在是太影响他的判断了。
    他明明是想从眼神中读出些诸如野心，狡诈之类的负面情况，但真的对视起来却又忍不住被那双深邃的眼睛吸引。
    老子是直男啊！
    “你到底怎么想的，亏我还想介绍鼬和你认识来着……”
    止水的语气中满是抱怨，身体却非常诚实的放弃了挣扎，任由北辰带着他朝与鼬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些事情等回我家以后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到这里，北辰忽然有些歉意的看了眼火风：
    “抱歉了火风，烤肉是吃不成了，换成我亲自下厨来犒劳你怎么样？”
    火风和北辰共事了三年时间，很清楚北辰眼下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因而非常理解的开口道：
    “行啊，北辰哥，要不咱们买了食材以后再去你家吃那个叫火锅的东西吧，上次吃那一回可让我惦记了很久呢。”
    “火锅？”止水好奇的望向北辰。
    北辰朝止水笑了笑：“算是我在闲暇时发明的一种料理吧……既然火风都这样说了，那就走吧，今晚去我家吃火锅。”
    …………
    在系统面板中选下“提前扼杀”的选项以后，拎着大包小包的北辰带着火风和止水回到了自家的庭院。
    经过一番忙活以后，大多数食材都已经清洗切片完成，找族中铁匠打造的鸳鸯锅也开始咕咚咚的冒出蒸汽。
    火风这家伙是个急性子，也不去和止水介绍，夹起一筷子切的薄薄的牛肉就放进辣锅中涮了起来。
    眼看火风只是把牛肉放进铜锅里涮了几下，就将沾着辣油的牛肉炫进了嘴，止水不禁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人怕不是饿疯了？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没煮熟吧，这又不是鱼片可以直接生吃……
    眼见止水一副看怪物的模样盯着火风，北辰心中好笑的同时干脆夹起一筷子汤锅中涮好的牛肉片放进了止水的碗里：
    “止水你不用那么惊奇，这种切的薄薄的牛肉片很容易熟的，你试试，沾上些酱料可是别有一番风味哦。”
    止水眼见北辰已经把牛肉放进了自己碗里，又见牛肉确实没有什么血水，于是也将信将疑的将肉放入口中。
    “唔~”肉片刚一进嘴，止水的眼睛就不禁一亮：“好吃！”
    鲜嫩爽滑的牛肉刚一入口，那种独属于牛肉的鲜香就在止水的味蕾中炸裂开来，给予止水一种前所未有的味觉体验。
    都不需要北辰去劝，止水自己就夹起一筷子牛肉，试探着放进了汤锅里。
    那副满怀期待又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的北辰一阵好笑，这就是火影世界既没有芝麻酱也没有沙茶酱，不然非得把止水的舌头香掉下来不可。
    三个大男人的饭量可一点都不小，切好的薄片牛羊肉转眼间的功夫就下去了二十多盘。
    火风这家伙更是咋咋呼呼的摸出了先前买的清酒，一张脸在辣椒和酒精的双重作用下红的和腰间露出来的红裤头有的一拼。
    止水先前从没吃过火锅也没怎么喝过酒，尽管已经在尽力克制了，但还是被火风连着灌了几杯酒，虽说不至于完全丧失意识，但也多少有些微醺。
    确定止水当下的状态还能听得进自己讲话以后，北辰也不犹豫，直接就开口道：
    “这火锅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接下来也到该说正事的时候了……”
    不愧是行走忍界多年的上忍，尽管状态有些微醺，但止水还是板起一张脸小心的围着北辰家的院墙搜寻了一圈，片刻后才点了点头：
    “没什么问题，北辰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好了。”
    “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我想和止水你聊聊村子和家族之间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确定一件事情，止水你加入暗部到底是你的想法还是族长的意思？”
    此话一出，止水的酒当即醒了大半，连那种朦胧的微醺都消失不见了。
    他腾一下子站起身来，又一次直勾勾的盯着北辰的眼睛。
    眼见仍无法从那双眼睛中读出什么以后，这才有些颓然的坐下来，揉了揉自己那一头的羊毛卷：
    “真是服了你啊。”
    注意到止水的状态，北辰的精神不禁一振，知道正题来了。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毕竟我是宇智波镜的后辈啊。”
    听到这话，北辰不禁在心中暗道了一声果然，不过面上却还是显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
    “但那又如何？没有人强逼着你沿着先祖的道路走下去不是么？”
    “这……”止水的话语为之一滞：“你说的没错，确实没有人逼着我沿着先祖的道路一直走下去，是我自发的选择了继承镜叔父的遗志，叔父在笔记里描述的蓝图，也是我的向往啊……”
    “再然后呢？”北辰话赶着话的接口问：“你抱着‘扭转乾坤’这样的伟大抱负，在族人的冷眼和外人的猜忌中加入了暗部，并在其中打拼了这么多年，其结果如何呢？”
    止水又一次深深的无语，好半晌后才有些不满的瞪了眼北辰：
    “怪不得鼬会跟你不对付，你这家伙尖锐起来可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给人留啊。”
    “你和鼬不一样。”北辰不想给止水讨论鼬的机会：“其实你早在一开始就料想到了吧，这条路会很难走，非常的难走。”
    “你说的对也不对，我是有想过这条路会很难走，但真的没想到会难走到这种程度……族人对村子的排斥，村子对家族的猜疑，这是个解不开的死循环。”
    止水搓了搓脸，声音沉闷中又带着些颤抖。
    经过这么多年的摸索，他多少已经意识到了，家族和村子间的这个死结，似乎除了暴力的破除以外，便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真的是这样么？”
    完全出乎止水预料的，这一次北辰没有用尖锐的问题继续刺痛他，而是提出了另外的一种看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止水你看待问题的视角太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