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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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淮京平时也很少喝酒,圈子里也没哪几个人敢说他,多数时候都是他拿着杯无酒精特调,跟个少爷似的往那一坐,一直到聚会结束,也没人敢灌他酒。
    但今天是他自己提出来的,第四杯酒下肚,谢淮京感觉脑袋昏沉,眼前的东西像是覆着层重影,仅存的理智让他把酒杯一推,脊背往沙发上一靠。
    “不喝了?”周嘉见调侃他,还以为今天能看他给自己表演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借酒消愁呢。
    趁着谢淮京现在比平时好说话,又轻蔑一笑骂他怂。
    谢淮京的大脑被酒精浸泡,隔了近两分钟才来一句:“没意思。”
    “那你听见陆醒说对林颂枝有感觉就有意思?”周嘉见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谢淮京对林颂枝的感情,绝不是把她当成普通朋友。
    只是他这些年在林颂枝面前藏得很好,知道她对自己没有其他方面的想法,也就一直没戳破这层窗户纸,但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透个底呗,你心里怎么想的?”
    “看她对陆醒什么感觉。”
    谢淮京说完这话,从口袋里摸出盒薄荷糖,往嘴里抛了两颗,薄凉的味道在嘴里化开,顿觉脑子清明了几分。
    周嘉见只觉得他是喝多了在说胡话,仰头喝了口酒,酸涩的口感让他忍不住拧眉,“不是我说,你突然把射击馆卖了干嘛?本来去你那玩个把小时多痛快,搁这喝酒多没意思。”
    他和谢淮京都不喜欢喝酒,觉得酒桌游戏没意思。谢淮京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跟着爷爷,老一代人的想法就是孩子不能闷在家里,容易变成个闷葫芦,带着他去麻将馆,一没留神就让人给跑了。
    等他认识林颂枝以后没少带着她到处瞎玩。
    他不喜欢被一方之地拘束着,喜欢在天地宽阔的地方玩些运动类项目,比如射击、赛车之类的。
    谢淮京的射击馆本来是他们常去的地方之一,结果两个月前听说被他盘出去了,而且还是贱卖。
    周嘉见以为他是和家里人起了争执被停了卡,但也不至于把射击馆卖了,他又不是没有自己的经济来源。
    他瞥了一眼谢淮京,见后者眸色深沉地盯着手里的薄荷糖,忽然想到了什么。
    周嘉见回忆起谢淮京开射击馆不是单纯的心血来潮,当时考虑到大部分顾客应该没有接触过射击,自然需要聘请专门的教练驻馆指导。
    每一个项目都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开射击馆也不例外,专业又靠谱的教练也没那么好找,当时谢淮京能开得容易,还和另一个人有关系。
    这人名叫杭旗,除了是射击馆创始人之一外,他还有个更重要的身份——林颂枝的前男友。
    准确来说他顶多只能算林颂枝的前暧昧对象,毕竟两人还没走到男女朋友那步就吹了。
    当时林颂枝填报完志愿等待录取结果,沿着热门旅游路线进行期待已久的毕业旅行,中途经过了内蒙,在民宿里认识了杭旗。等她回到深圳时,没想到杭旗也跟着过来了。
    他当时以为林颂枝不同意他的表白是因为两人距离太远,一路追来深圳,一通追求无果后顺理成章地认识了谢淮京。
    谢淮京在知道杭旗会射击后,两人一拍即合,一直想开的射击馆便开始筹备了起来。
    虽然说最后他没能和林颂枝走到一起,不久后还被父母勒令回内蒙,但好聚好散,谢淮京和他商量过后给了笔不小的分红,每年都有一笔客观的收入打进他的账户。
    但两个月前,杭旗突然一声不吭地来了深圳,而且是直奔谢淮京而来。
    周嘉见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件事,不知道杭旗说了什么惹恼了谢淮京,两人谈了没一会儿就大打出手,谢淮京下手狠厉,拳拳到肉,但人家内蒙汉子也不是吃素的,到最后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这件事到底是没能瞒住谢淮京他爹,听说这事后勒令他把射击馆给卖了,又让他来纽约一趟,谢淮京一开始没同意,不知道他爹用了什么法子一通电话把人喊过去了。
    当然林颂枝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些事,她只在谢淮京马上登机之前收到他说自己要去纽约几天的信息,她也没往其他方面想。
    至于杭旗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周嘉见就不得而知了。
    但谢淮京也不是喜欢动手的人,他要是单纯看不惯杭旗的行事作风,大有一百种法子可以治他,就算退一万步说,谢淮京需要看杭旗是射击馆创始人之一的身份,那他也可以花点钱把这个身份从杭旗那拿过来。
    可谢淮京偏偏选了最直接明显的那种。
    他在和林颂枝有关系的事情上,从来就做不到无动于衷。
    “想开再开不就行了?难道我离了杭旗就不行了?”酒劲再次上来,谢淮京有些头疼,语气里还是带着股拽劲,“你看我哪里比不上他了。”
    他又让服务生做一碗醒酒汤送进来,有些刻意地转而问道:“我上次让你帮忙找的那副画,找到被谁买了吗?”
    “找到了。”说到这个,周嘉见只觉得最近身边怎么那么多怪事,“画画那人也不是啥名家,你出的价格都超出那人买下那画的价格两倍了吧?但是他不同意,还问我买这幅画的原因。”
    谢淮京长指在沙发扶手上轻敲,他用高价想从买家手里购入这幅画是因为画家曾经是林颂枝的绘画老师,而奇怪的是,林颂枝在他手下学习大半年以后,竟然放弃了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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