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没想到一时的心慈手软，差一点酿成大祸

    田尔耕挽起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忐忑的说道：“公公，毛文龙此人着实是一个刺猬，其原先被袁可立看重，后又与袁可立交恶，简直就是六亲不认，这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弄不好很有可能让辽东的战局更加的困顿。下官觉得暂时先不要冻此人，继续维持之前的原状，还是从关宁军那里想办法，找到一个突破口出来！”
    “恕下官直言，朝廷在辽东之地早已失了先手，现在越发的被动，再加上北虏虎视眈眈，想要一举灭掉辽东后金，无异于痴人说梦，还不如先关起门来，训练出一只强军，外可御敌内可安邦，此为上上之策也！”
    “锦衣卫这些年被敌对势力早已渗透的千疮百孔，想要重振锦衣卫当年的威风，除了需要当今圣上的不遗余力的支持之外，还要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换血，这无疑会得罪许多人，这些人一旦联合起来进行反扑，凭借的下官的能力，恐怕到时候很难掌控局面。”
    “下官建议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的进行换血，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巨大的反弹。锦衣卫这些年对于各地的监督已经形同虚设，对关外情报的获取基本上处于停滞状态，下官几次想要重启锦衣卫的情报功能，最终都已失败而告之。”
    “下官才掌控锦衣卫聊了几年而已，这几年培植了一些心腹，可对于偌大的锦衣卫来说，下官这点人手根本就无力改变大局，最后也只能随波逐流。骆思恭从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下来之后，表面上不问世事，一直在家修身养性，实际上暗地里掌控了锦衣卫大部分的势力。”
    “骆思恭在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上呆了许多年，早已完成了对锦衣卫的掌控，下官为了清除骆思恭对锦衣卫内部的影响，可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去清理骆思恭的亲信，奈何骆思恭的亲信太多，下官也有些投鼠忌器，最后也只能维持一个表面的平衡，根本就没有触动骆思恭的根本所在。”
    “骆思恭的儿子骆养性这两年非常的活跃，父子两人为了拿回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已经暗地里投靠了东林大佬，这个消息已经经过验证，为此下官还损失了20多位手下，才探听到了这个消息。”
    “有一点更为让下官感到不寒而栗的是骆思恭父子二人很有可能跟后金有所关联，一旦此事被证实的话，锦衣卫就会有泼天大祸，就连我大名也会有覆灭之危。下官这些时日夜不能寐，派出了手中大部分的手下去严密的监视骆思恭父子二人，可能因为下官手下监视的时候露出了马脚，已经引起了骆思恭父子二人的警觉，下官已经有些掌控不了局面，想请公公出面，稳住眼下的局势。”
    “京师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谁也不敢去做出头鸟掀起新的波澜，下官实在是无办法可想，当今圣上一直拒绝下官的求见，下官绞尽脑汁也没有找到办法，还请公公看在下官忠心的份上，给下官指一条明路！”
    魏忠贤对于田尔耕如今的处境洞若观火，之前他之所以很少接见田尔耕，就是怕引起崇祯皇帝的误会，他做起事情来都要三思而行。与崇祯皇帝相处了月余时间，魏忠贤也渐渐的放下了那颗忐忑的心，做起事来胆子也大了许多，这一次田尔耕带来的情报非常重要，只要他将此事汇报给崇祯皇帝，就能收获崇祯皇帝进一步的信任，田尔耕这次可谓是雪中送炭，收获了他不少的好感。
    魏忠贤取出了笔墨纸砚，在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名字，整个人陷入到了沉思当中。密室当中一片寂静，田尔耕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扰乱了魏忠贤的思绪。魏忠贤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等大致的理清其中的头绪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笔，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恐惧，口中连说了三遍怪不得，让田尔耕有些摸不着头绪。
    魏忠贤把宣纸放到了火盆当中，腾起一大片的火苗，整张宣纸很快就燃为了灰烬，在火光的照耀下，魏忠贤的脸色看起来狰狞可怖，让田尔耕内心一阵发寒，不知道魏公公发的是哪门子的风。
    魏忠贤捂住了口鼻，打了一个喷嚏，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些乱臣贼子，千刀万剐也难消咱家的心头之恨。咱家真是没有想到堂堂的锦衣卫，竟然被一个乱臣贼子掌控，幸亏被你提前发现，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自从骆思恭退居幕后，咱家本不想赶尽杀绝，给骆思恭父子二人留下了一条生路，奈何他们父子二人不但不感恩，反而要恩将仇报，那就别怪咱家心狠手辣。之前咱家在宫中做起事来，那可真是斩草除根，没想到一时的心慈手软，差一点酿成大祸，幸好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明天咱家会去见圣上，会把此事说与圣上听，至于到时候圣上见不见你，咱家可不敢打包票！不管外面风吹雨打，锦衣卫必须要维持大局不乱，前些日子京师风雨飘摇，一下子跳出来了许多的魑魅魍魉，趁着锦衣卫现在有空闲的功夫，抓紧时间把那些麻烦给解决掉！”
    “这两年天灾接连不断，再加上各地的流民叛乱有愈演愈烈之势，锦衣卫必须担当起大任，咱家要你尽快的派出人手，前往大明各地了解真实情况，到时好奏报陛下！”
    “当今圣上可是个眼里揉不住沙子的主，再加上有黑卫军护卫京师，以利于不败之地。趁着当今圣上还没有腾出手来，把本分的事情做好，不但能够留下一条性命，说不定以后还能飞黄腾达！至于骆思恭父子两人已经成了秋后的蚂蚱，再也蹦哒不了几天，没有必要在他们的身上再花费大量的心血。锦衣卫是陛下手中的刀，作为一把刀不能有一丝一毫自己的想法，只要守住这一点，锦衣卫就能够重新获得当今圣上的信任！”
    投桃报李之下，魏忠贤提点了田尔耕几句，句句切中要害，田尔耕深受启发，之前充满迷雾的道路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两人在密室当中聊了一个多时辰，才各自的散去，为明天的面圣提前做一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