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表白（二）

    两人又与他客套了几句，便专心看起热闹来。
    月云晨向周围观望，看见董欣然和几个女生靠在三楼的走廊上，一边在看热闹，一边在等月云晨过来接她。她显然并不知道这场即将开始的表白秀，女主角就是她自己。
    月云晨裂嘴一笑，本是叫董欣然去看热闹的，没想到现在，却看起了董欣然的热闹来。这种大场面难得一见，看完再说。
    曾剑更是拿出手机摆好姿势随时开始录像。
    云青飞清了清嗓子，举起扩音器开始了他的表白。
    “董欣然，你好，我是计算机系的云青飞，也许你对我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可是从我第一眼看到你，你的特别，就让我深深的记住了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你有一头像精灵一样好看的白头发，为了知道你的名字，我当时入侵了很多网站，才知道你叫董欣然。董，欣，然，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旁边的百人助阵团很有眼力界，开始起哄、鼓掌。
    月云晨跟着大家一起抬头看向三楼的董欣然，只见她先是一愣，尔后羞着脸被周围一脸羡慕地女生推搡着。
    人群中有人开始议论。
    “牛人啊！崇拜啊！”
    “他现在说出来不怕有人追究吗？”
    “靠，当年很多网站同一时间都说有被人入侵的痕迹，学校的系统也同时被黑，一直没查到是谁，原来是这小子做的啊。”斯文八卦男恍然地说。
    “计算机系的牛人就是不一样啊，明明稍一打听就能知道的事，非要做得这么复杂。”曾剑半带钦佩半带讥讽地嘀咕道。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脸皮这么厚。”月云晨到是很能理解云青飞，他也打心底佩服云青飞当众表白的勇气，但是……
    “这种事什么时候可以拿来光明正大的炫耀了。”
    曾剑了然地说：“等你有这能力的时候，你也会显摆。”
    起哄和掌声适时停下，云青飞继续说：“后来为了引起你注意，我拿到了你们班的课程表，在你下课后的路上专程等你，只为了跟你偶遇打一声招呼，看着你点头礼貌地回应我，是我当时最大的满足。可是慢慢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你，越来越多的人跟我一样在路上装作跟你偶遇、跟你打招呼，我开始不能接受，因为我觉得你应该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于是我决定跟你表白，在愚人节的那天下午，我找人在校内网所有分类里发贴子公告：当天下午5点20分上线有惊喜。那天5点20分我黑了学校的内网，在整个网站首页打了七个字：董欣然我喜欢你！
    又是一阵起哄、鼓掌。
    楼上的董欣然似乎想要离开，被周围的女生拉住了。她脸显无奈的拿出手机翻看起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就知道，这件事也是他做的。”斯文八卦男知道的有点多。
    “当时轰动全校的浪漫事件的主谋就站在我面前！我要被圈粉了。不过选在愚人节表白，这个智商……怕是也欠费的。”曾剑悄悄对月云晨说道。
    月云晨眼里却是疑惑：“既然他当时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后面又没什么动静了。”
    话音刚落，手机传来一阵振动。
    他打开手机一看，是董欣然发来的一条微信。
    “你到哪了？”
    月云晨回复道：“耽搁了一会，刚出门，你再等我一会儿。”
    曾剑赞许的看着月云晨，会心一笑。听着云青飞继续说道。
    “……正当我信心满满准备发起最后的攻击时，我突然知道你其实一直在暗恋一个你高中的校友，那个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
    云青飞脸显痛苦之色，似乎直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月云晨和董欣然同时一惊。
    “暗恋？她暗恋谁，我怎么不知道，藏得够深啊！”月云晨喃喃自语道。
    曾剑更是竖起了耳朵，手机拿得稳稳当当，这么重要的八卦，一个字都不能漏，一画面都不能少。
    董欣然此时却像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深深陷入自己的回忆。
    云青飞一无所觉继续说着。
    “……我开始整夜睡不着觉。于是我大肆搜索他的资料……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他的确很优秀，中学5年，成绩一直保持在全校前一、二名，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可是第六年高考，在他最需要证明自己的时候，高考失利了……”
    曾剑一脸玩味的看着身旁的月云晨详装若无其事，两眼放出精光，说道：“猛料啊！”
    没人看清董欣然脸上一闪即逝的痛苦，她双手用力握住手机，手指渐渐发白。
    “也许他之前确实很优秀，可是现在，他放弃了自己，说明他也不过如此。我一直在问我自己哪一点不如他，很遗憾没有，无论哪一方面我都比他好，即便是长相我也比他帅。”云青飞说。
    “对，你最帅！”近百号人一起喊，气势浩大，掌声四起。
    云青飞继续说道：“可是今天早上，我看到了一篇贴子，这是我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一件事……在别人眼里你是女巫，但是我愿意把你宠成白雪公主，而对于抛弃你的人，我愿意陪在你身边一起诅咒他——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董欣然一下子懵在当场。
    再次躺枪，月云晨表示惊奇，“什么 ？这样也可以？还可以这样操作啊！……流言害死人啊！能不能别扯上我。”
    “云晨，不得不说你有一种气质——衰神的气质。”曾剑嘲笑道。
    经过一大段的陈述铺垫，云青飞终于放声大喊：“董欣然……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幸福……”
    董欣然从楼上飞奔下来，人群主动为她让出一条通道，把她当成了幸福的爱情故事里被围观羡慕的女主角。
    云青飞被她这一举动鼓舞，更大声的喊起来：“董欣然，我喜欢你！董欣然，我喜欢你！董欣然，我喜欢你！”
    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双手合十，开始祝福。
    月云晨却在此时摇摇头说：“别看董欣然很会整人，但未必有勇气在这种场合接受别人的表白。好好的一场浪漫，被他搞得这么激进，想牵手成功怕是有些难。”
    果然，董欣然跑到云青飞面前急声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急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我们还是做朋友吧。”然后落荒而逃。
    我们做朋友吧，这怕是女生之间心照不宣地最彻底地拒绝，意思是，即便让你在我身边待着，你也撩不动我分毫，我的心湖也不会为你升起半点波澜。
    轰轰烈烈的表白，以出乎大家意料的方式结尾，周围的吃瓜群众反而议论的更热烈了。
    云青飞不顾旁人的各种反应，不甘心的朗声大喊：“董欣然，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等你。不管你什么时候回过头来，都会看到，我一直站在你的背后默默等你。”
    百人团和吃瓜群众有不少人被他这一番表述感动到了，自发的为他鼓掌，有人带头喊：“云青飞，我们挺你！”
    热闹已经结束，为掩盖自己在场的真相，月云晨和曾剑找了个理由，把碰面地点改在学校大门口，并与老徐对好了台词，两人更是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模样，行迹也丝毫没有败露。
    几人来到校门口，就看见老徐显眼的座驾，一辆蓝色宝马，属于紧凑车型，车里坐不下所有人，几人商量决定，老徐带着三位女生先行出发，月云晨和曾剑打车尾随。
    吃饭时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月云晨一行人因为没有订到包箱，只能坐在大厅，饭桌上老徐和曾剑日常互怼，再加上月云晨扇风点火，一时聊的嗨了，引来邻桌张望。邻桌的人看月云晨这桌几个女生长得漂亮，不知道谁说了句：“一块好菜田被几只猪拱了。”
    老徐也不动怒，对于旁人的忌妒，早已处之泰然，淡淡地回到“哪来的苍蝇到处乱飞。”
    曹悦接上说道：“猪和苍蝇，我还是喜欢猪。”
    老徐学猪哼哼两声，引得一桌人大笑。大笑之余，又听到旁边有人说道：“那个白头发的美女是董欣然，被很多人宠着的女神，炫文跟她一个班的，对她也有意思，你别找死。”说话的是一个梳着七分头，小麦色皮肤，身材显得壮实的男生，之前他们这桌活跃气氛的人便是他，每次接话都恰到好处，很上得了场面。他说这话是看着左边一个满脸不爽的男生说得。
    “赵洪，你是说咱们社长喜欢她？”另一人看着“七分头”问道。
    赵洪也不愿多说，草草收尾：“行了，这事你们就别八卦了，好好吃你的饭吧。要是菜不够，我给你们再点两个。”此话一出其他人也不在多说，匆匆结束了这场饭局。
    没人打扰，月云晨自是尽兴而为，最高兴的要属老徐了，得到了曹悦的大力支持，拿到了几年来最大的经费申请，而曾剑虽然因为孙瑶工作忙碌没有时间参与 ，但也得到了她的应允，答应愿意在内部给予方便，为他们物色一些落单的高手，协商组队。在参谋团开明的风气影响下，月云晨也收到了一些好处，董欣然放松了对他的监督，同意让他先参加训练，以做察看。
    董欣然说完的同时，月云晨心里乐开了花。终于不用再做“地下工作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