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劝说半藏

    “好久不见了，服部半藏阁下！”
    莫离随意地打着招呼，那表情就好像看到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
    然而对面的服部半藏眉头却是一皱，手中的武器向上一抬，冷冷地说道：“织田家的阴阳师竟然混入本阵之中，你好大的胆子！说，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莫离的肌肤，一点血花顺着锋刃流了一下。
    莫离耸了耸肩，“也没什么了，就是织田家打算突袭今川家本阵，我负责先拖延一点时间而已！”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去揭发你们吗？”
    半藏的瞳孔一缩，随即却是反问道，曾经和莫离交过手，他可不相信对方会是贪生怕死之人，而且今天之事处处透着诡异。
    从一进大营之后，对方好像就发现了自己，但却毫不在意。先是徘徊在今川义元身边让自己投鼠忌器，然后又独自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最后也没什么像样的战斗，几乎是毫无反抗地让自己制服。虽然半藏对自己的忍术很有信心，但上一次的苦战还历历在目，而且今天见面之后，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仅仅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不见，眼前这个小子却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控制不好的力量此时已被完美地收敛在体内，这分明是实力大进的表现，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被制服，原本半藏都准备好叫人的打算了，此时宛如全力一拳打在空气上一样难受。
    而听着半藏的话，莫离却是一声嗤笑。
    “你不会的，因为要是在这里揭穿我的话，你的主公，那位松平元康这一生，也只会是一个今川义元手下跑腿的罢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重锤一般敲在半藏的心中，恍惚间这位巅峰忍者却是响起了义元之前的命令，那种完全将三河武士当炮灰的做法。
    下意识地，他手中的利器却是松了松。
    服部半藏和莫离有仇，上次的一拳，莫离让他在床上休养了足足一周的时间，这对一名忍者来说绝对是一项耻辱，但同样的，作为一名忍者，他无法损害自己主公的利益。
    而看着半藏的表情，莫离嘴角却是挂起了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只见他轻轻地将停在脖子上的利刃拨开，整了整衣服，然后从容地说道：“我想松平元康的真正打算，是尽快地和今川切断关系，作为三河的大名而独立起来！如果让今川军获胜，那么一切就都完了！而保持原样，松平家也不会任何改变，因为今川义元曾答应过让元康继任三河的大名，但是到现在为止也只是一句空话而已，只是不停地把元康当做一个跑腿的到处使唤着！只有今川家覆灭，松平元康才能真正掌管三河！”
    服部半藏沉默了片刻，然后恶狠狠地说道：“所以说那样的话又如何！面对强大的今川根本不可能谋反的！”
    一声嗤笑，莫离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只要你今天保持沉默，顺便帮我解决周围眼梢就可以了，我们会把今川义元解决掉，而元康只要趁这个时候回到三河宣布独立就可以了！”
    眼中流光一转，半藏露出一个意动的表情，但看了莫离一眼之后，他却是一个哆嗦。
    “你以为我是白痴吗？就算织田军能够取胜的话，你又怎么敢保证织田不会就这样趁势直接攻向三河？这样我主不就更加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出于某种下意识的敬畏，服部半藏却是将莫离看成了比今川义元还要危险的人物。
    莫离露出了一个牙疼的表情，眼中不屑的神采更加浓郁，要不是半藏身为一名忍者，忍耐力惊人，恐怕就一刀砍下去了。
    “你是白痴吗？我们织田家现在正在攻略美浓，哪有那个时间去抢你们的三河？再说你似乎忘了，今川家的地盘可是和武田家相邻，要是我们拿下三河，那不就直接与最强的那位对上了吗？与其那样，我们还不如和你们三河结盟，共同对抗武田家！好了，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也该回去了，你回头将那些暗哨摆平，然后就去找松平！对了，别忘了派人给上杉送封信，今川的地盘注定是要便宜武田了，但怎么也得给她添点堵！”
    随意地挥了挥手，莫离却是直接转身离去，那自信的表情就好像今川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一般。
    他的身后半藏的脸一阵扭曲，但最后却是狠狠地一跺脚，整个人化作一团烟雾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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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尽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婉转低吟的琴曲之声，带着渺渺余音回荡在整个营地之中。词不算美，但却优雅动听，曲不算雅，但却清脆悠扬。
    在那美丽的琴音之下，天空渐渐昏暗，滚滚的黑暗缓缓涌来，整个天地都渐渐失去了光彩，然而那个坐在营地中抚琴的少年却因此显得愈发地明艳。
    白衣飘飘、长琴横膝，淡然自若，说不尽的风流，说不尽的潇洒。
    虽然跟着丹羽长秀只学了数天的琴艺，本领算不上多高超，但此时此景，配合着那从容淡雅的姿态，完美无铸的容颜，莫离还是倾倒了所有人，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今川义元斜靠在座椅之上，品尝着美酒，眼睛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莫离，心中不住地叹息，要是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是个贵族该多好啊，至少是个武士也行啊，那样自己就可以——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今川义元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霞，随即又将那想法压在了心底，专心欣赏起琴曲来。
    她不是没有听过更动听的琴曲，但这一首绝对是让她印象最深的，只因那弹琴者的风姿远超平日里低声下气的乐姬，让整个演奏都美得像书画一般。
    注意到义元的小动作，莫离轻轻一笑，俊美的容颜显得愈发地柔和，然而手指一拨一弹，他的琴音却是一变，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仿佛刀剑碰撞之音一样，隐隐散发着一股杀气。
    义元微微一愣，随即就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更加专心地听了起来，入神时竟是渐渐闭上了眼睛。
    风愈疾、天愈昏，琴音愈发高亢，仿佛不断隆起的高峰，飞速地上扬。
    电光闪耀、雷声阵阵，终于伴随着一道刺眼的闪电，整个琴音也达到了顶点，仿佛天魔地鸣叫。
    铿！
    琴弦断裂，细雨纷纷，在那蒙蒙雾气之中，那白衣身影却是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