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红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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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光点越来越近，待神识辨清轮廓，已然化作无数巨大的流星，携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砸下。
    “备战！备战！”
    只有石苇在扯着嗓子喊，其他人都呆若木鸡，傻愣愣地杵在那里。
    流星铺天盖地，却层次分明。其分白、红、黄三色，白色在上，不过十几颗，黄色居中，大概数千，红色最多，顷刻塞满了石苇的视线。
    轰——轰——轰——那些流星撞上数百里外的一层透明障壁，随即纷纷炸裂，猛烈的灵爆过后，似有什么东西趁机钻进来。
    咔啦——瓮城斜对面的虚空被撞开一道缝隙，无数水晶似的碎片飞散出去，继而消弭于无形。
    石苇终于看清，十余艘乌沉沉的战船自缝隙而入，一半落在数十里外的旷野，一半直坠向下，应该是去了第十阶。
    “备战！备战！全部给我就位！”彤秋猛然惊觉，连忙下达命令。
    远处，那些战舰掀起漫天烟尘，随着洪渊中的风斜刮过来，裹挟着浓重的腥臭气息，阵阵怪吼随风而至，无数矮小的身影缓缓逼近。
    四十里...三十里...二十里...十里...那是许多香猪似的小东西，周身闪耀着柔和的红光，其长鼻折耳，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十分可爱。唯一不和谐的，是它们口中支出的獠牙，但从灵气波动来看，却只是初开灵智的妖兽，连御力武者也能轻松解决。
    “莫非只是炮灰？”
    彤秋有些吃不准，运足目力向后望去，依旧看不到别的东西。
    “这些小猪该不会有毒吧？”
    叶蓁蓁顺着“炮灰”两个字分析，竟觉大有可能。
    “长弓射程多少？敌人距离多少？”石苇突然问道。
    “长弓射程五里，杀伤三里，敌方已入五里之内。”一名兵士答道。
    “长弓准备，三里内立即攒射！”
    石苇可不认为这些家伙是什么善类，可爱也是能伪装的，当初白跃和白祖可比它们可爱多了。
    “敌踪三里，放箭！”
    叶蓁蓁高举右手，狠狠挥下。
    嗖嗖嗖嗖——一百人一齐引弓、瞄准、松弦，各色灵光交相辉映，化作百道流光激射而出。
    由于队形散乱，前排、中间、后方皆有“小猪”中箭，它们被灵爆炸裂身体，无声无息倒下。而其它的“小猪”竟忘了身处战场，纷纷挤过去翘起獠牙，分食同伴的尸体。吞下血肉的那一刻，它们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嗷呜——一头“小猪”高昂起头，愤怒的咆哮，其声如擂鼓，与它的身材极不相称。
    转眼间，它的眼睛已成了血红，獠牙支出半丈有余，头部陡然变大，表面生出无数碗口粗细的红斑，逐渐变得狰狞。下一刻，它的身躯疾速拉长，至一丈方止，上身宽阔雄壮，下身修长矫健，四只蹄子也被尖锐的钩爪取代，变得善于奔跑。
    不一会儿，此起彼伏的怪叫响彻四方，数千头“小猪”化作狰狞的怪兽，遂分作三队，向附近的三座瓮城冲去。
    “魔气...阴魂之气...红沓！这是红沓！继续放箭！”石苇忽然大惊失色，随即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当年笠甲在洪古界得到大片封地，于是心存感激，为魔主张道玄修建了一座书库，取名“魔语楼”。张道玄不学无术，倒是石苇喜欢假扮成读书人，去过几次。
    石苇曾在“魔语楼”读到一本专门介绍妖兽魔物的《志怪图考》，书中有这样的记载：沓者，阴灵也，浸染魔气千年，遂开灵智，演为魔怪。初五百年，其灵昏昏，游离于死寂；又五百年，掘阴魂之气，兼成魔脉，凝肉身如血，或为豕犬，称红沓；再一千五百年，阴气消散，魔脉愈彰，更有妖灵自生，其黄躯铁骨，可化形为虎豹，遂称黄沓；再七千五百年，劫而不灭者必化人形，承道体，妖、魔之属兼备，可窥天地之法，是为白沓。
    按《志怪图考》中的说法，红沓相当于“御”字头的修士，实力最高不过御剑顶阶；黄沓是“炼”字头，实力远超同阶，却还不能成仙；白沓则是“通”字头的可怕存在，绝不是普通仙人对付得了的。
    石苇越想越头痛，因为书中似乎提到了对付这种魔怪的办法，而他当时并未上心，一句也没记住。
    “换成毒箭，将城下的给我射掉！”耳边响起叶蓁蓁急促的喊声。
    石苇猛地惊醒，连忙张弓搭箭，射向一头奔跑中的红沓。那怪物被同伴卡住，没办法躲开，竟纵身跃起十余丈，远远躲过。
    噗嗤——跑在身后的另一头红沓倒了霉，箭矢划过它的皮肤，便有灰白色的水泡滋生出来，转眼间，它的前半身已然血肉模糊，散发出阵阵腐臭的气味。它的同伴忙远远的躲开，不敢分食尸体。
    进攻的红沓足有两千余，城头的射手却只有一百，刨除因紧张射偏了的，每一轮也不过射杀红沓五六十头。没过多久，大批红沓便聚集到城下，开始撞击城门。
    城门“轰轰”作响，叶蓁蓁连忙点齐四十人，连滚带爬地跑下城去，搬出仓库里的铜锭堵在门口。还好红沓灵智不高，城门狭小却不知以力攒力，乱吼乱叫一通，仍无法对城门造成损害。
    “继续放箭！”
    彤秋张弓搭箭，刚刚瞄准一个目标，却见巨大的黑影一闪，刺鼻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找死！”
    一声怒喝，利箭后发先至，洞穿那头红沓的喉管，巨大的身躯疾速后仰，坠下城去。
    彤秋惊魂未定，却见竖直的城墙上挂满了巨大的身影，红沓已经放弃了攻击城门，改用锋利的钩爪凿墙而上。转瞬间，已有几头红沓爬上城楼，与看守墙垛的修士们战在了一处。
    “别愣着，快点儿反击！”
    石苇的身边也出现了一头红沓，他来不及多想，抽出赵执事派发的灵剑猛砍过去。
    咔嚓——灵剑竟然断成两截，还好石苇加持了剑气，那头红沓胸口狂喷鲜血，一只钩爪也飞上了天，怪吼着跌下城头。
    “这批灵剑有问题，快点儿换掉！”彤秋的灵剑也砍断了，连忙换上叶蓁蓁买的朴刀。
    “遭瘟的奸商，老子非敲掉你满口牙不可！”石苇扔下半截断剑，恶狠狠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