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向上

    rb东京都千代田区一桥一丁目1番1号每日新闻社东京本部所在地。
    渡边站在这座名为palaceside的大楼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背在身上的包，走进了大楼。
    “你好，我是渡边正洋，我和长裕二秘书长有个预约。”渡边向着和前台接待的年轻姑娘说道。
    “好的，请您稍等。”
    渡边一边等着，一边转头打量着四周环境。
    宽阔的大厅中央有着一根圆形的柱子，上面刻着每日新闻四个大字，附近的墙壁上挂着几台壁式电视机，不停的滚动播放着新闻。不时有西装革履的人或拿着文件夹或是双手空空，匆匆进来又匆匆出去，显得相当的忙碌。
    “渡边先生，已经和长秘书长的办公室确认了，请您请上五楼，出电梯以后往左走到尽头就是秘书长的办公室。”前台接待的年轻姑娘在通过电话确认以后向着渡边这么说道。
    “好的，谢谢你。”渡边鞠躬之后随即往电梯走去。
    来到五楼，出了电梯的渡边一看就能看到那间办公室，渡边向秘书说明了来意。
    “秘书长现在正在会客当中，您可以先把文件给我，我先进去交给秘书长。”秘书笑着向渡边说明情况。
    “那就麻烦你了。”渡边从包里拿出文件交给秘书。
    秘书拿着文件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开门进去之后没多久就出来了，同时向着渡边示意：“您可以先去休息室等一下，秘书长会客结束以后会有人来通知您。”
    渡边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麻的脚，出了休息室向着秘书询问，得到还要再等一会儿的回答之后，渡边重新回到休息室坐下，只不过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的心也随之慢慢的往下沉。
    看来是没戏了啊，渡边苦笑着双手抓着头发，在会社里被训斥被孤立被戏弄他根本不在乎，他知道对于这些人他很快就能还回去。可是作为棋子真的是不甘心啊，即便是独一无二的棋子，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是一颗棋子。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小人物到对方可能已经完全把他忘了，至于他递出的文件，大概也是被随手扔在什么地方，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也只需要吩咐一下秘书来把他打发掉就可以了，从头到尾根本就不需要和他见面，或者说现在的渡边连见面的资格都没有呢。
    渡边站起来出了休息室，也不问秘书，自己摸索着找到了吸烟室。吸烟室内空无一人，渡边有些沮丧的扯了扯领带，掏出一根烟点上。
    渡边叼着烟愣愣的看着吸烟室墙壁上的那扇窗户，窗户不大，抬起头只能从窗户中看到那一小片的天空。
    他平时的烟瘾也不大，大概一天就抽五六根的样子，可是现在不一会这包早上才买的万宝路已经被抽的就剩四五根了，整个吸烟室被渡边一个人搞得烟雾缭绕，看他又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的样子，就能知道他现在的沮丧程度了。
    “吱呀”吸烟室的玻璃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衬衫，袖子被挽到了手肘处的男人进来，他看到渡边楞了一下，不过很快靠着墙掏出烟来。
    “能借个火吗？”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渡边。
    “啊？哦哦哦，有的。”渡边麻利的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燃烟。
    “多谢。”
    “在办公室找不到你，我就知道你来这里了。”一位看上去三四十岁，身材瘦高双眼细长的男人笑着推开门进了吸烟室，亲热的拍着之前进来的男人的肩膀。
    身材瘦高的男人笑嘻嘻的从另一个男人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吸了一口以后笑着说道：“我手上的这个系列算是完成了，你那个怎么样了。”
    “晚上加个班就能解决了。”
    “那这样，晚上结束以后去喝一杯怎么样。”身材瘦高的男人朝着渡边努了努嘴：“那边那个人是谁，好像没见过啊。”
    男人头也不抬的回道：“不知道，大概是刚来的。看样子估计是手上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吧，新人阶段碰到的问题也就那些了。”
    “怎么可能，整个东京本部的我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认识，我就没见过他，除非他是今天刚来上班的。”身材瘦高的反驳着。
    渡边将还剩半截的香烟用力的按灭，整了整领带准备回去休息室再等一等，他开始有些接受现状了，他准备等到下班为止，如果还没有成功，那么就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棋子好了。
    “喂，就是你，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呢？”
    突然想起的声音惊到了正准备开门的渡边，渡边下意识的朝着声音来源看去，那个身材瘦高的男人正用手指着他。
    渡边楞了一下，赶紧鞠躬行礼，同时掏出名片递给这两位男人：“我是青野制作有限会社的渡边正洋，中川主编好，大竹主编好。”
    身材瘦高的男人接过渡边递来的名片看了看，同时好奇的向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叫中川的？”
    渡边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胸口。
    “看我这脑子，把挂着的这么大的工作牌给忘了。”叫做中川的身材瘦高的男人拍了拍额头，“不过我们新闻社和你们会社没什么关系吧？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为了那份关于每日新闻的营销企划来的，之前预约了长秘书长，等的有些烟瘾犯了所以来抽根烟。”
    “那份企划啊，想起来了，那种东西你直接发个邮件不就好了，还特地跑过来干什么。”中川看了看手表，“而且这个时间点都快要下班了，我看你先回去吧，再等下去也没什么用。”
    “没事的，我再等一会儿也没关系的。”渡边不在意的笑了笑。
    另一边侧靠着墙低着头抽着烟，叫做大竹的男人听到渡边这句话以后愣住了，他嘴巴一张一合的抽着烟，被烟雾笼罩的脸上表情有些怪异，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再回忆着什么。
    “你那份企划带着吗？拿出来给我看看。”大竹突然对着渡边开口。
    “啊？什么？”渡边一时之间有些楞，反应过来有些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文件，“带着的，带着的，大竹主编给你。啊，中川主编不好意思，我就这一份了，实在是对不起。”渡边连连鞠躬。
    “没事，没事，我跟大竹一起看就好了。”中川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凑到大竹身边一起看着他手中的文件。
    一时间吸烟室内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大竹不时翻动着文件发出的的声音。
    “很不错的企划。”大竹合上了文件。
    “非常不错。”中川强调道。
    大竹有些严肃的看着渡边，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向着渡边开口问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算了，你也别说了，你跟我来吧。”大竹挥了挥手，开口阻止了正要开口说话的渡边。
    大竹随手把烟丢在烟灰箱里，推开门出了吸烟室，渡边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你是大阪人吧？”大竹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渡边。
    “啊？”渡边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奇怪他为什么问这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大竹确认以后也不再说话，带着渡边直接来到长秘书长的办公室外，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同时示意渡边一起进来。
    办公室内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正直播着本因坊400周年纪念的活动，电视画面中头发已经发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赵治勋九段正在侃侃而谈。
    长秘书长是一个五十来岁，个子有点瘦的男人，不过骨架子很大，把身上的西装撑的很厚实，白皙而清瘦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高高的发际线露出宽阔的额头。
    听到开门声，正看着电视的长秘书长皱着眉头看着门口，看清来人是大竹以后舒展了眉头，眼角带着笑意开口：“你今天怎么来我这了，要不要来点？”举着茶杯向着大竹扬了扬。
    “不用了。”大竹还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把手里的文件丢到茶几上，向着长秘书长说道：“看看这个吧，非常好的方案。”
    “你这个人真是的，今天看棋，不谈工作。”
    大竹指了指身后的渡边：“这是他写得，看看吧，大阪人。”
    “大阪人？那我就看看吧。”长秘书长这才看到了站在大竹身后的渡边，在沙发上正了正身子，拿起茶几上的文件翻看起来。
    “很不错的方案。”几分钟后长秘书长随意的放下文件，看了看手表，对着渡边说道：“你有二十分钟时间，来给我讲清楚这个方案。”
    渡边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把背着的包放下，从包内拿出笔记本，打开之后放在茶几上，开始解说起来。
    “首先这是我收集到的每日新闻历年来的发行数据，从这个图表中可以看到，发行数量已经从400万份掉到了300万份。”
    “同时我去做了年龄调查，从这份调查表格可以看到，有购买报纸习惯的大部分是年纪在30岁以上，而30岁以下的这部分购买报纸的习惯可以说是没有。”
    “但是在调查的时候，我发现不管是哪个年龄层都有喝瓶装矿泉水的习惯，从这份官房公报室发布的调查数据可以看到，rb人29.6%的饮用水是瓶装矿泉水。”
    “以此数据，我去调查了rb历年来的矿泉水销量趋势，从这份表格中可以看到，在短短四年之间，从10瓶/人上行到了30瓶/人，而且其中的主要消费群体正是这部分没有多少购买报纸习惯的年轻人。”
    渡边将报纸发行量数据图表和矿泉水销量图表同时比对在一起。
    “那么我就想到，为什么不能让报纸和矿泉水结合在一起呢？”
    “news bottle！”
    渡边用鼠标点击ppt中的一张图片，一个以每日新闻发行的报纸作为包装的矿泉水瓶出现在显示屏上。
    “啪啪啪”长秘书长轻轻拍着手，赞许的看了看渡边：“那么盈利呢？这部分我刚才好像没在文件中看明白。”
    “目前市面上，每瓶瓶装水的价格大致是在120日元，但是由于报纸本身带有广告，所以news bottle完全可以降价，不止是以新奇方式出现，还能以更低廉的价格来取胜。”
    “而且，我认为每瓶瓶装水的包装上还可以带着一个二维码。”渡边掏出手机扬了扬，“在智能手机快速发展的背景下，新闻报纸的电子化是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做到无视的。而news bottle在做到提高报纸销量的情况下，还能更好的整合每日新闻的新型媒体。”
    “非常好。”长秘书长站起身来，笑着拍了拍渡边的肩膀，“青野制作有限会社是吧？我明天就会吩咐下去，就这个方案来进行接触。”
    “不，也不用什么接触了。我看就这么定下了，明天一早我就会带着人过去。”长秘书长眼角的笑意透露出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渡边掏出名片，认认真真的鞠躬递给长秘书长，告别之后出了办公室。
    “渡边正洋。”长秘书长弹了弹名片，念出名片上渡边的名字，有些认真的收了起来。
    “大竹，作为刚才打扰我看节目的赔偿，等下你要跟我下一局。”
    “好的。”
    渡边低着头，一路小跑着出了每日新闻社的大楼，一直跑到路边的黑色丰田轿车前，打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片冈！我请你喝酒！最贵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