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签约与签约之后

    2012年的六月就这么匆匆而过，随之而来的是火热的七月。
    渡边放下手中的合同文本，尽管已经检查了好几遍，但仍旧有点不放心。
    “今井律师，麻烦你了，再查一遍吧。”
    叫做今井的律师也不介意，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接过合同文本就仔细的查看起来。
    渡边的右手放在右大腿上，右腿不停地微微抖动着，这是他的习惯，或者说每当他处在紧张之中的时候右腿都会有规律的抖动，一个只有跟他关系非常亲密的人才会清楚的习惯。
    “渡边，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森下从会议室的另一侧走到渡边身边，坐在椅子上问他。
    “很好，一觉睡到自然醒。”渡边回答道，他低着头，右手不停地摩擦着西裤。
    “那就好，放轻松一点，不要绷着脸，别这么紧张。”森下拍了拍渡边的背。
    “没有，我没有紧张。”
    “去抽根烟吧，时间还早，离对方来还有一段时间。”森下看了下手表，掏出一盒烟递给渡边。
    渡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拿过烟盒，站起来沉默着，肢体有些僵硬的离开了会议室。
    卫生间的隔间内，渡边叼着烟，双手撑着隔间门，脑袋顶在手背上。这个企划从制作开始，全程都是他亲力亲为，深夜加班修改报告，陪着客户喝到昏天黑地，尽管之前在高尔夫球场上西山董事已经亲口答应了他，但是口头答应只是口头答应罢了，这年头不在合同上签完字都无法让人放心。
    “叮咚”手机提示声在安静的空间中响起。
    渡边掏出手机，原来是桥本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加油。”
    渡边没有回信息，把手机放进口袋后轻声笑了起来，他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然后把还剩三分之一的烟吐到马桶中，按下冲水键冲掉。
    用冷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和领带，一脸微笑着出了卫生间。
    时间很快来到了上午十点，会议室内渡边和对方代表分别坐在两边，一式两份的合约分别摆在他们二人面前。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这就开始吧。”
    “好的。”
    两方律师各自查看完另一方的合同文本，点了点头，确认没有问题。
    渡边的手心早已满是汗水，导致签字笔在手中有些滑，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刷刷的在合同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二人又各自交换了身前的合同，然后又分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直到现在这份合同签署完毕，才算是正式具备了法律效力，这也是为渡边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努力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点。
    看着对方代表起身，渡边也赶紧站了起来，然后急忙伸手过去，等到对方代表握住他的手，露出一脸诧异的表情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第一次签合同，我有点紧张。”渡边赶紧松开和对方代表握在一起的手，毫无形象的在西裤上反复的擦了擦手，这份合约对他而言真的是非常的重要。
    对方代表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道：“没关系，这种事情我也经历过，人之常情。这次的广告制作就麻烦渡边桑你了。”
    “好的，请您放心，我不让您失望的。”渡边赶紧应下，同时又伸出了手。
    二人握着手，靠在一起，几位早已等在外面的记者进了会议室，不停地按动着快门。
    闪光灯前的渡边笑的非常灿烂，他知道这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等到对方代表带着人离开，渡边这才兴奋的森下击掌，有些激动的森下更是一下子搂住了他。
    拍了拍森下肩膀，渡边率先走出了会议室，一路上笑着和同事打着招呼，然后来到会长办公室前，敲了敲门后推门而入。
    “会长，这是合同。”进门之后的渡边鞠了一个躬，将合同放在办公桌上。
    青野放下文件，抬起头看了看渡边，然后拿起合同翻看起来，越看脸上越是充满着笑意。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青野放下文件，背靠着老板椅，手指交叉着，带着笑意看着眼前的渡边，同时开口问道：“关于代言人的人选，你准备找谁？”
    “这个我还不是特别能够确定，不知道会长您有什么看法？”渡边斟酌着回答。
    “我把这份企划交给你的时候就说过，这份企划由你全权负责，所以代言人这事上我不会提出任何意见，一切由你来负责。”
    青野说完之后，从口袋中拿出钱包，从中抽出一张信用卡丢给渡边，看着一脸憔悴带着厚厚的黑眼圈的渡边笑着说道：“这一个月以来你也辛苦了，放你半天假，跟森下他们去聚聚，我请客。”
    渡边愣愣的接过青野丢过来的信用卡，有些不习惯，不过还是鞠了一个躬。
    渡边刚走到门口，就又听见青野意味深长的说道：“玩的开心一点，还有选择代言人的时候不要犯错误。”
    出了办公室的渡边不怎么理解青野话中的意思，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些甩出了脑袋，对着正坐着的森下扬了扬信用卡。
    “森下，今天就休息吧，一起去聚一聚吧。”
    森下抬起头看到渡边手中的信用卡，扬了扬眉毛，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用手指指了指渡边刚出来的办公室再指了指渡边。
    渡边耸了耸肩膀：“没错，就是你想的这个意思。”
    “太棒了！不过等我做完这些，部长催的急。”森下拍了拍办公桌上的文件。
    渡边点了点头，也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之后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大江前辈这里。”
    渡边朝着从门外进来的大江扬了扬手。
    大江气喘吁吁的走过来坐下，先把面前的一大杯冰啤酒一饮而尽，舒服的呻吟了一声，才开口说道：“你们是舒服了，我今天真的是忙死了。”
    “怎么？”
    “你们知道的，我负责的那部电视剧这几天正式开机了。不是这个有一点问题，就是那个有一点问题，而且我们会社本身人手就紧缺，我都扛摄影机去了。”大江又喝了一口刚续上的冰啤酒，一脸神神秘秘，开口道：“你们知道这部电视剧主角是小阳菜吧？嘿嘿嘿，这里还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渡边看他还打算卖关子，用手推了推大江：“你赶紧说。”
    见渡边和森下俩人都提起了兴趣，大江擦了擦嘴说道：“那位北川谦二啊，还时不时的会来探班。不过小阳菜的水平还真是高，能把北川谦二钓成这样，嘿嘿嘿。”
    “北川谦二不是结婚了吗？”森下感到有些奇怪。
    “结婚了就不能再找一个吗？何况听说北川谦二是在结婚前开始追求的小阳菜，这锅里大好的菜没法夹到碗里吃，应该很不甘心吧。”大江嘿嘿的笑着。
    渡边倒是有些诧异的看着森下：“森下你也知道北川谦二？”
    “不知道才有问题吧。”森下翻了个白眼，“我可是麻友友推啊，留着小胡子的那个家伙我当然知道。渡边你不会是才知道吧？”
    “额....”渡边顿了顿，感觉有点尴尬的开口：“上个月大江前辈带我去看总选我才知道。”
    “哈哈哈，森下你就别感到奇怪了，有时候我会觉得渡边是比我还要上一个年代的人啊。”大江吐槽了一下渡边，然后对着森下开口：“没想到森下你推麻友友啊，眼光不错！”
    森下也提起了兴趣开口问大江：“那大江前辈你推哪位？”
    “我推的很多，不过最喜欢的还是玲奈酱了！”
    “ske的松井玲奈？”
    “对的。”
    “下巴？”
    “哈哈哈，是啊，玲奈酱的下巴是不是很好看！”大江眉飞色舞的说着。
    渡边看着聊得兴起的二人也不在意，他今天特意把大江喊来本身就是有着希望他们俩个人能拉进一点关系，毕竟这俩人算是渡边在会社里仅有的朋友。
    对于男人来讲，有时候酒桌确实是一处拉进关系的好地方，几杯酒下肚，大江和青野已经亲热的搂在一起了。
    三个人边喝边聊，各自说着一些趣事，气氛也是相当不错。推杯换盏下来，大江提议一起来玩猜拳，输的人要去酒吧舞台上唱歌。
    渡边找的是一个比较安静的酒吧，来的不少人都是下班后西装革履的白领。酒吧内有个舞台，一般会有一些小歌手驻唱，不过如果顾客愿意上来表演一下，大家也不会介意。
    于是三人很快玩起了猜拳，几轮下来第一个输的就是大江，大江倒是没有耍赖，喝完酒之后就去了舞台，只不过在走之前向二人表示别捂耳朵。
    等大江上来舞台，拿起麦克风，渡边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一首歌下来各种跑调，底下的观众们纷纷发出嘘声，大江倒是脸皮厚，唱完之后还鞠躬致意。
    期间渡边也输了一次，上了舞台的他唱了一首大黑摩季的化成风，意外的得到不少掌声。
    三个人就这一直边喝边聊着到了凌晨，喝了不少酒也都有了不少醉意。渡边拍了拍有些混沌的脑袋，不知怎么突然想起青野那意味深长的话语，正好大江在，他觉得大江应该能知道一些事情，于是开口道：“大江前辈，有个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
    大江正给森下点着烟，叼着烟的他也有些头晕，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渡边随即开口道：“代言人这事上有什么讲究的？”
    “嘿嘿嘿，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大江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托着下巴醉眼蒙的说道：“我听说你们的这个企划的代言人是你们负责吧。”
    “对。”渡边和森下同时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讲究，就是你们这个广告比较大，不少事务所都想掺和进来。”
    大江打了个酒嗝，接着说下去：“那些大事务所不要担心，毕竟也算是正规的，那些小的事务所就要注意一点了，他们啊为了得到合同，说不定还会把人送到你们的床上。尤其是你渡边，等圈内知道这个企划负责人是你的时候，你可是香饽饽了。”
    喝完酒之后，渡边和森下扶着已经醉的有些分不清方向的大江送回了家，看着一脸气汹汹的大江夫人，二人只能在心中祝他好运了。
    在电车站，和森下道别之后，渡边坐上了电车，带着一脑袋的醉意回到了公寓，打开门，刚进房间的他就看到桥本一个人裹着毛毯坐在地板上斜靠着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