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想要的

    当一片树叶受到阳光照耀之后，那么它的背面一定是有阴影的，正面的阳光越是亮，那么背面的阴影就会越深。而阳光从来就没有办法照耀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哪怕天气再好，哪怕阳光再灿烂也无法改变这个现实。
    此时，房间内显得异常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呼吸声。
    “咕噜”渡边耸动了一下喉结，吞了吞口水，试图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两片微微颤抖着的嘴唇张了张，却始终是无法开口。
    “呲”火柴擦过磷纸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安静，被擦燃的火柴带着火苗，点燃了被德川咬在嘴里的雪茄。
    雪茄的茄衣被火燃的发出滋滋滋的响声，德川咬着雪茄用力的嘬了几口，以便让雪茄燃烧的更加充分一些。
    “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德川轻吐出一口烟雾，拿着雪茄的右手指了渡边。
    “我。。。。”渡边一时之间该怎么开口。
    “怎么，害怕了？”坐在一边摩挲着紫砂茶杯的青野玩味的看着渡边。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渡边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翻动着报表，看着那些数字说道：“青野影视制作会社，每年靠着电通给的份额，还有跟各大电视台的合作，这是上百亿的收入，而且考虑到会社那栋大楼在青野社长你的名下，那么也就没有办公楼的租凭费用这笔支出，况且会社的员工开支福利等也不算是很高标准，但是就这样每年还是严重亏损。”
    “没错，你也应该能看到，投资的电影失败了。”青野浅浅酌了一口，很自然的回答。
    “但是这些是可以避免的，不是吗？rb电影市场什么情况，我想社长你比我要清楚的多吧。”渡边反驳着。
    “没错。”青野点了点，嘴角带着笑意开口：“我确实入行三十来年了，但是马有失蹄人有失手。”
    “呵！”渡边嗤笑一声说道：“没错，失手是难免的，但是每年都有失手就有问题了吧，而且今年还有aks那边的一份收入，但是按照这些报表看，这一年还会是亏损，而且依照我的判断，可能会比往年还要多。”
    “好了。”德川咬着雪茄，敲了敲桌面，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轻吐出烟圈，他笑吟吟的看着渡边：“渡边，我想原因什么的，你心里应该清楚了吧。”
    渡边拿着报表的手有些颤抖，其实从之前看到的数字中他就推断出来了，只是今天看到德川和青野两个人一同出现，又看到了更加完整的数字，他已经十分确信了。
    只是渡边没有想到，他们会做的这么的明目张胆，尤其是那部分投资电影的资金，渡边随便一猜就能知道，无非就是先成立几个空头公司，然后找人搞个剧本，再随便划拉划拉，很快这么一大笔资金就出去了，然后转一圈，这笔资金就进入一个不知道是谁所有的账户中，至于投资的电影，撑死了找几家电影院上映一下，然后就下线了，反正就像青野说的，rb电影市场的环境不好，投资失败了很正常的事情。
    “那为什么会是我呢？”良久之后，有些发愣的渡边抬起头，看着德川和青野，问出来心中的问题。
    “呵呵呵，这个问题问的好。”德川和青野对视一眼之后，右手拿着雪茄站了起来，步到窗台前，看着窗外开口道：“很多年以前，有人问我如果商店的橱窗里摆着一件很贵很贵商品，但是你身上的钱不够，你要怎么办呢？我告诉他，我会努力赚钱，能赚够了就去买。”
    “可是呢，那个人又问我，如果那件商品没了怎么办呢？如果那件商品涨价了怎么办呢？我被他问住了”
    “那么，渡边你可以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德川回身走到桌边，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盯着渡边的眼睛。
    .............
    “渡边，醒醒，快醒醒！机场到了！”车内的森下推了推正打着瞌睡的渡边。
    “啊？！哦！”渡边睁开眼，抬起头一时间有些迷惑的看着森下，然后反应过来，揉了揉眼睛，接过他递过来的湿纸巾，擦了擦脸，这才有些清醒的下了车。
    下了车的渡边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脑袋清爽了不少，拎着包和森下一起走进了机场。
    虽然还是早晨，但是机场内仍旧还是人来人往，穿过有些拥挤的走道大厅，渡边站在有些吵杂的人群中，仰着头望着国内航班的电子显示牌。
    “还有点早，去边上坐着等吧。”
    渡边点了点头，顺手脱下西服挽在手臂上，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由于这几日有些忙碌，导致有些无聊的渡边不停地打着哈欠。
    “给你，我知道你喜欢美式，还是冰的。”
    “谢谢。”渡边接过森下递过来的咖啡，道了声谢。
    喝了几口咖啡，美式又苦又冰的口感，让渡边瞬间清醒过来，他看了下手表，对着森下问：“之前索尼那边的今野先生不是在电话里说时同一航班么？怎么，他们还没到吗？”
    “应该快到了吧。”森下站起身，抬着头环顾四周，让眼前一亮，“渡边，你看那边，他们不是来了么。”
    说曹操，曹操到。
    远处的今野义雄也是看到了渡边和森下，快步走了过来，和他一同过来的还有秋元康和北川谦二。
    “哈哈，渡边制作，让你久等了吧。”今野义雄笑呵呵的伸出手握住渡边的手。
    “我也是刚到。”渡边同样也是笑着和今野义雄握手。
    “北川谦二桑你好。”
    二人随意的握手之后，渡边恭敬的弯腰鞠躬，向着秋元康伸出手。
    “秋元康老师你好。”
    “哈哈，渡边制作，这段时间我可是一直听到你的名字。”秋元康笑呵呵的说着。
    二人用力的握了握手。
    一群人就这么站着闲聊着，一段时间之后，喇叭广播提醒着乘客可以上飞机了，不少等急了的乘客纷纷涌向登机口，以至于检票口形成了一道不是很长，但是却很粗壮的队伍。
    尽管人潮拥挤，又是十分的嘈杂，但是在工作人员的努力之下，很好的将乘客安排进了飞机，渡边等人却是一直等到最后才施施然的登上了飞机。
    渡边打开上方的行李箱，将包放入其中，他的位置靠窗，坐下之后看着窗外跑道上的情景，同时系着安全带。
    “渡边制作，我坐这里你不介意吧？”秋元康和本该坐在渡边身旁的森下说了下，然后很自然的做了下来，虽然嘴上还说着疑问句。
    渡边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
    没多久之后，飞机起飞了。
    渡边看了身边的秋元康，发现他正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既然如此，渡边也不说话，反而是是从公文包中拿出文件夹，翻看起文件来。
    “这个数据是什么意思？”正认真看着文件的渡边被秋元康打断了思绪，他下意识的虚了虚眼。
    有些反应过来的秋元康拍了下额头，然后开口向着渡边道歉：“渡边制作，真是抱歉，我就看了一点，我不该看的。”
    “没关系，我相信秋元老师也不是那种会随意外传的人。”渡边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同时为秋元康讲解起来。
    “这个数据是关于乃木坂的市场调查，秋元老师你刚才问的那一组数据是男女粉丝比例以及购买力。”
    “这个是关于乃木坂之前代言广告播出后，所代言产品销量的趋势。”
    “还有这个，日推这些社交媒体上关于乃木坂的数据。”
    “至于这个，我想秋元老师应该比我还要清楚乃木坂的握手数据吧。”
    秋元康在渡边讲解完之后愣了一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渡边手上关于乃木坂的数据甚至比他们手里的还要全而且分的更细化。
    压下来心中的震惊，秋元康用手指点了点文件上的一处，开口问渡边：“那这个s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评级？”
    “没错，这个是我以此数据，用模型从而得到得到评级。我认为乃木坂的潜力相当的，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投资对象。”渡边点了点头。
    “投资对象？渡边制作是要投资么？”秋元康不由得有些好奇。
    渡边摇了摇脑袋：“不不不，此投资非彼投资。”说完之后，又向秋元康阐述了一通他的理论。
    没想到，秋元康意外的很认同，而且就这个理论还发表了一通自己的感想。
    老实讲，秋元康作为一个入行几十年，且在行业中起起伏伏，经历了众多事情，如今又站在顶层之中的一员，他说的要比渡边更为透彻一些，而且也给了渡边不少灵感。
    “呵呵，没想到能和渡边制作聊的这么投缘，等下了飞机，晚上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好的。”渡边点了点，算是应下了。
    “不过，我倒是有点想知道渡边制作是怎么对akb评级的。”
    “额，这个....”渡边摸了摸鼻子，沉吟了半晌还是说了出来，“是a。”
    “只是a？”秋元康有些意外的渡边，老实讲他觉得akb就算现在有的小问题，但是以akb目前的成绩来讲，怎么也该比乃木坂好吧，结果没想到不仅不好，还是要低。
    “额，我这个模型不仅只算现在，更多是关于以后。”渡边解释道。
    “哦？那渡边制作的意思是akb以后发展的会不怎么样咯？”秋元康的态度显得不怎么好，毕竟不管怎么说akb也是他的得意之作。
    “我估算过akb的直接收入，我认为今后几年akb大致也会保持这个收入，然后逐步下滑。”
    “但是。”
    渡边顿了一下，接着说了下去：“秋元老师，你应该知道我们青野会社和aks是有业务往来的吧？”
    秋元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示意渡边继续说下去。
    “我特意了解一下，发现aks的管理实在是太混乱了。各种事务所都能来参与一脚，能影响运行，甚至现在的运营权力大多都归京乐。坦率讲，我没什么信心认为一个做弹子机能把偶像做的多好。”
    “相比之下，乃木坂目前虽然也有一些事务所插手，但是运营权力终归是在索尼自己手里，而且论专业程度，我想索尼总比京乐要专业一点吧？”
    听完渡边所说，秋元康沉默着。其实，渡边说的也是他非常清楚，应该说现在这种情况从某个角度来讲，是他造成的。
    当初为了成功，一手引入了不少事务所，甚至愿意和京乐合作，等到后来akb壮大以后，这些开始的助力变成了包袱。可是这种包袱又是甩不掉的，毕竟现如今的akb是一头现金奶牛，没人会放弃自己手中的一部分，而且秋元康也没这个本事来改变。
    而他和索尼合作，在制作乃木坂，除了之前跟索尼的那些人情关系这事之外，还有着重起炉灶的意思。
    不过，想着这些事情的秋元康转过头看着渡边，他的眼神中满是欣赏，开口邀请道：“不知道渡边制作有没有兴趣换个行业呢？”
    “抱歉，秋元老师，我想要的，你那边恐怕是给不了的。”
    “哈哈，是我孟浪了。”秋元康打了个哈哈，他觉得确实是这么个意思，毕竟真把渡边挖过来，自己也不了他发展的前景。
    渡边笑了笑也不再说话，单手翻阅着文件，右手食指下意识的敲击着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