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交易（下）

    </script>或许对于“科学有什么用”这个问题，任何一个现代人都可以说出一大堆的用处:
    靠着科学我们已经能够触及繁星，靠着科学我们能够一日之中跨过万里去到地球的另一头,靠着科学我们能够供养数以亿万的人口——我们现今日常中的衣食住行没有一样不与科学不是息息相关。
    科学是能做到很多,它作为人类目前解读这个世界最先进的方式,已经向人们揭示了无数的奥秘与自然运行的规律,通过总结运用这些规律人类才发展出了现今的文明。
    但具体到科学对于掌握着神奇魔法的巫师们有什么用,这估计有不少人要抓瞎了，不过对于正传中的主人公他们来说，科技还是非常有用的——特别是对学院外的日常生活而言，一部手机无论如何都比飞猫头鹰传书要方便得多吧。
    那么如果限制再具体一点：
    中古时代能够在短时间内靠着一个人或者很少人发展得出来,而且还要对那些从来没有看到过甚至都无法想象现代社会中靠着科学发展能够带来怎样辉煌成,在这个时代中放眼望去所有凡人皆为弱渣，堪称心高气傲土老帽的巫师们能够理解的“有用”科学技术……
    “难道可以让人不需要魔法和咒语能飞行不算有用吗？”
    对于这个难题,唐雪凝抓了抓脑袋反问道。
    “几千上万麻瓜花上十来年时间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最终戈德里克一脸无奈的冲着少女摊了摊手,用异常遗憾的语气说道：
    “抱歉,我不是想说你是骗子,但是你的说辞和那些游说领主们‘给我足够的钱和时间，我能把铜铁变成金子。’或者酒馆中悄悄来到你身边,神神秘秘的小声告诉你‘我知道有一件神奇宝物的位置,但要取得那件宝物我需要一笔钱去买通看守，看你像是能够保守秘密的人，你出钱让我拿到宝物，之后我们一人一半。’的家伙太像了。”
    “但是科学的发展是这么慢慢积累才能向前啊！”
    少女觉得自己必须要为科学鸣一下不平，虽然她明白这样的争辩非常无力。
    事实胜于雄辩，但现在最大的问题在于她拿不出足够有分量的事实。
    “你能从一个初生的婴儿身上看到什么？科学与孩子一样也是需要时间成长，才能展现出他的优点。”
    “你说得有道理，那么‘科学’秘法能带来什么直接一点，能很快让我们看到成果的东西吗？”
    戈德里克诚恳的反问，然后他补充了一句：
    “最好是对我们有用的。”
    “嗯……也是说你想要的是技术难度低，发展时间短而且效果明显，最重要的是对巫师们‘有用’的科学技术？”
    少女开始冥思苦想。
    ——手握变形咒的巫师们会觉得什么才是对他们“有用”的技术？
    “好吧，我来举个例子——虽然我对你这骗子不抱什么希望。”
    萨拉查最后开口了，但看他的样子，他显然是想借此揭穿少女“骗子”的真面目，然后尽快为他们这一次在他看来纯属浪费时间的旅行画上一个句号。
    “你那‘科学’有能够快速大范围的消灭敌人的方法吗？我是说不需要十几年准备的那种。”
    “……”
    对于萨拉查的问题少女微微沉默了。
    看到少女的表现，萨拉查嗤笑一声对着同伴们摆了摆手转身向着大门走去。
    “有的。”
    但片刻之后，少女却给出了非常肯定的答复。
    “科学可以做到你要求的那些。”
    是的，说起来非常悲哀，很多时候杀戮才是科学的最强推动力。
    电脑的发明最初是为了破解密码，火箭技术是纳粹发明用来轰炸英国，连络起初也是用在军事目的上。
    “什么？”
    这个答案让已经走到门前的萨拉查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科学有非常简单大范围快速消灭敌人的手段。”
    少女看着萨拉查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过我可能需要花上一点时间准备一下——别误会，不会要十年那么久，能麻烦你们给我一天……不，两天的时间来准备一下吗？”
    ………………………………
    少女那乱糟糟的树屋显然并不适合招待客人们留宿，于是在询问了附近村庄的位置并约定了后天大致登门时间后，巫师们的这次拜访便草草结束。
    不过在离开树屋渠道村庄的道路上，四人不由得开始讨论了起来。
    “嘿，萨拉查，你真的相信她手里有那种强大的魔法吗？”
    问话的是罗伊纳。
    “我以前听人说过拜占庭帝国那边的麻瓜们有过一种控制‘流动着的火焰’的方法（注1）能够大量消灭敌人，但我一直以为是传说呢。”
    “试一试也不坏。”
    萨拉查回以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说不定她真能拿出什么惊喜呢？”
    “虽然我不知道拜占庭帝国，也不知道什么‘流动着的火焰’……”
    突然插入两人间谈话的是赫尔加——他们那平时老实甚至微微有些木讷的同伴。
    “但是我觉得那个女孩说的是是真话。”
    “为什么？”
    罗伊纳问道，而一旁的萨拉查也同样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因为在回答我的问题时，她不建议我用‘科学’的手段让食物变得美味。”
    此话一出，已经在旅行中见识过形形色/色各种骗子的大家瞬间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个真正的骗子是不会放过任何能展现自己骗术的机会的。
    “赫尔加，你的话还是还真是……”
    连离开树屋后一直沉默不语默默走在队伍前方的戈德里克听到这里，都不由得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如既往的简单直接却又让人无话可说啊。”
    很多时候木讷与老实并不意味着一个人愚蠢，很可能那只是因为他性格内向不善于表达而已。
    “那么我们可以期待一下后天的见面了？”
    罗伊纳有些兴奋了起来，对于任何能收获到新知识的机会都会，她都会非常珍惜，特别这还很可能是一种麻瓜能使用的魔法/秘术。
    “是的。”
    赫尔加接下来的瞬间带歪了话题。
    “等下我们先去附近看看能找到些什么来当今天的晚饭吧……”
    当两位女士叽叽喳喳的聊着拉开一点距离后，戈德里克放缓了脚步来到了萨拉查身边。
    “嘿，萨拉查。”
    “哦？什么事？”
    虽然这么问着，但萨拉查脸上却带着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
    “如果她真的拿出了能瞬间大量消灭敌人的秘法，你准备怎么实现她那个活一千年的愿望？”
    戈德里克看了眼不远处的两位女士，确认她们没有留意这边后，方才压低声音向着萨拉查严肃的问道。
    “别告诉我你是在骗她！我认识的萨拉查不是那种人。”
    “高贵的巫师从来不会撒谎——哪怕是对着愚蠢软弱的麻瓜。”
    萨拉查高傲的抬了抬自己的下巴。
    “那你准备怎么做？”
    “对她施展一个石化咒。”
    “你有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的魔法还是说你疯了！？
    哪种石化能让人活过一千年！？
    石化咒并没有停止时间的效果，时间稍长会真的变成石头的！（注）”
    戈德里克的低沉声音中饱含着怒意，他一把拉住萨拉查的领口强行让他转过身来面对面，不过萨拉查依旧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即便一千年以后真的有了能够完美解除石化的魔法，你能确定那时候她的灵魂还在那石化的躯壳中吗？没有灵魂的躯壳能够算是活着吗（注3）”
    “石化她一千年后再让人给她解咒，于是她‘活’过了一千年，哪怕解开的瞬间她会死——我们也完美的履行了承诺。”
    萨拉查架开了戈德里克的手臂，皱着眉头解释道：
    “她只是说活过一千年，又没有说一千年后她会不会死。”
    “魔鬼契约（注4）的典故我也听说过。”
    戈德里克死死盯着萨拉查的双眼。
    “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你也是这种人！”
    “戈德里克，基于我们的友谊让我来告诉你一个事实：
    你是一个巫师而不是骑士，哪怕你带着宝剑，哪怕你闲暇之余还偷偷锻炼剑技，但你依然是个巫师，所以别去信什么骑士精神那套鬼东西！
    这也是你一直被视为你们家族的异类，被家族中大多家族成员排挤的原因（注5）——因为你像那些相信骑士道的愚蠢骑士一般，不论对着谁都在讲原则。
    ——而原则，只应该在高贵的巫师之间才存在，而不是对麻瓜们讲的。”
    萨拉查看着仿佛挨了重重一拳变得有些茫然的戈德里克，语气稍稍舒缓后接着说道，
    “对于一个‘真正的’巫师而言——让那个女孩‘活过一千年’，没有手段的限制更没有要求灵魂的完整，这是交易的内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