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黑方柯南·【陨落的救世主】

    服部平次回到住宅还没躺下，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过来，他瞥了一眼，立即接起电话。
    “找到目标了。”对方言简意赅。
    “啊，是你啊，不是说不用打电话过来专门问吗？我挺好的不用担心，帮我照顾好那只猫，我在这边暂时回不去，又有了一件案子。”服部平次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面包，用牙咬着撕开，看似平平淡淡的说道。
    对方沉默了几秒，“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ok。”服部平次拖拉着拖鞋，满是疲倦的倒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白鸟警官挂了电话，转头看着其余的人，他面色冷峻的沉声吩咐道，“盯紧小贝菜希和她的发小则河西子，警局那边可能又有什么篓子了。”
    闻言，众人面色又冷了几分。
    佐藤美和子握着方向盘如冰锥一样刺人的眼神盯着外面，紧抿的唇又往下拉。
    “监视服部的那群人确定就是我们警方的吗？我们找个新住所给他怎么样？”高木涉左右转头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一股势力，现在如病菌一样悄无声息的钻到了包括警局之内的每一个地方，凡是参与这次案子的，如服部平次，住所不仅被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连房间里也让人不知不觉间安装了窃听器。
    这样的行为让每个人都愤慨且无奈。
    “行不通，还是让服部先住在那里，”白鸟警官看了高木涉一眼，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回答，“怎么都逃不了，不如给他们来个灯下黑。”
    高木涉怔愣片刻，点头。
    “那个警局新来的警长是谁你们知道吗？”佐藤美和子突然问道。
    “田中冀，曾任日本关西地区检察官一职，后来在一次任务中被仇家一枪击中，住院住了大半年，出院后主动申请调职，后来在关西地区和服部平藏前辈共事过一段时间，经常联手破案，现在被调到了米花市。”白鸟解释道。
    “这人可信吗？”佐藤扭头问道。
    白鸟与对上她的眼神，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佐藤警官，他是我们的警局老前辈。”
    “我知道，”佐藤转过身，盯着方向盘沉思，“可是我们在米花市警视厅呆了多长时间了？在我们没有任何察觉和防备的情况下，它还不是突然翻了天。”
    车内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一声细微的叹息。
    其川小郎，六年前的连环杀人案真凶，曾在一月之内连杀数名民众，后被警方逮捕，在庭审定罪时拿出了精神病病历，因此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
    服部平次盘腿坐在地上整理着所得到的资料。
    杀害介泽五六的嫌疑人是小贝菜希的发小，也就是则河西子，目前已知他杀了介泽五六，带着小贝菜希逃离，其用意应该是想让小贝菜希替他顶罪。
    他和其川小郎有什么联系？
    出狱后的其川小郎一直和家里人住在一起，也是近些年才刚生活稳定下来，从搜集的情报来说，他与则河西子应该是没有半点联系，如果按照警方的判断，是则河西子杀了其川小郎，那两人又有什么矛盾？
    在其川小郎服刑期间，则河西子根本联系不上他，而在其川小郎被逮捕之前，则河西子与他也根本不认识，那他为什么杀害其川小郎？
    难道仅仅是因为……概率？
    这么巧就杀了其川小郎？
    因果报应？
    当初逮捕其川小郎也是因为在现场采集到了他的指纹和血迹验证的dna……
    如果真的是有人想让他顶罪，那这么做完全可行。
    六年前……六年前已经有那么一个犯罪组织了吗？
    服部平次干涩的眼睛盯着地板，忽而用手捂住眼睛，哑着嗓子笑了笑。
    他果然是太累了吗？
    就因为一个警员的一句话，就在脑子里产生了“组织”这个假想敌。
    现在可是完全没有证据证明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啊。
    说起来，第一次接触到“组织”这两个字，还是因为那个关东赫赫有名的大侦探呢。
    服部平次一想到工藤新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声笑声过后，服部平次盯着手里的笔记本，脸上的笑意逐渐散个干净，布满血丝干涩的眼睛突然有些发酸，他眼眶也瞬间红了一圈。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服部平次迅速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接起电话。
    “两个人。”
    服部平次揉了揉眼眶，含糊的问道，“哈？”
    “他的邻居，也进去过他的房间，并且是在他被杀以后，所以我提议先拘捕那个邻居。”白马探说完，贴心的补充道，“我说的是公寓的那个案子。”
    服部平次瞬间坐直了，应承了一声。
    白马探：“可能鬼片看多了所以胆子比较大吧，他会在邻居死之后闯进死者家里去翻找财物，也是个给侦探添乱的一把好手，邻居界的扛把子。”
    “……证据呢？”
    服部平次很想吐槽白马探的迷惑用词，但还是忍住先讲正事。
    “我调查到他在邻居死之后在消费场所的高额消费，而且他欠下的债也还了一半，金额使用存疑，所以我去调查他了。”
    服部平次揉了揉眉心，他现在确实几乎全部心思都被工藤新一的案子勾着，即使之前有怀疑过邻居也没有调查过，没想到白马探会留心眼。
    “明天我就联系警方对他进行审讯拘留。”
    “好，那就麻烦你了。”
    话说完，两人却都没有挂电话。
    “你也太拼命了。”白马探缓声说道。
    “彼此彼此。”服部平次苦笑。
    “我还没做什么呢。”白马探似乎笑了一声。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感谢你选择站在我这边，选择相信他。”
    “我相信的是正义，是真相，是福尔摩斯，”白马探说，“而不是现在的警视厅。”
    服部平次笑了笑：“其实……”
    他这一句话没说完，手机又有动静了，他定睛一看，是警局的人打来的。
    “案子来了。”服部平次搁下这么一句话，迅速挂断电话接起了另外一通。
    被挂电话的白马探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坐在车里望着那间亮灯的房间突然变黑，没一会儿一个人影快速从楼上跑下来，奔入夜色，瞬间没了影。
    白马探略微蹙眉。
    “要跟上去吗少爷？”司机问道。
    “不用了，现在还是不要露面得好。”白马探揉了揉眉心，略微疲乏，“再说了，我又不跟他一样是个永动机。”
    司机闻声点头，“那需要给他们一点教训吗？”
    白马探单手托着脸，望着还在盯梢的那几辆车，轻笑一声。
    片刻之后，一辆黑色汽车悄无声息的隐入夜色，与此同时——
    “啊！该死！哪来的疯狗？!”
    “怎么还都是大型犬？!”
    “开车啊！”
    “轮胎没气了！”
    “什么……你他妈看看后面一群疯狗啊！”
    “开枪吗？”
    “开什么枪啊！脑子呢？!”
    “打电话叫人啊！不然僵持到天亮暴露了你去警局亮相吗？！”
    另一边，警视厅。
    “刚刚接到报案，有目击者发现了小贝菜希的下落，我们要立即出警对其进行逮捕，不能让她再次失踪了。”田中冀一脸严肃的敲了敲桌子，严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今天晚上全部给我加班，把公寓案与六年前的其川小郎的案子整理出来，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我要见到你们做出的报告，有问题吗？没问题就干活，有问题的赶紧打报告申请撤职。”
    “小贝菜希的下落找到了？谁报的案？”服部平次心里一紧。
    “一个叫则河西子的年轻人，自称是小贝菜希的发小。”田中冀看了他一眼，声音洪厚的回答道。
    “什么？!”服部平次瞬间瞪大了眼睛。
    小贝菜希果然是则河西子叫来顶罪的！
    小川宜贰适时点头：“对，这样一来也就说的通了，小贝菜希根本不是失踪，而是杀了人之后仓皇出逃，警长的推断果然没错！”
    “可嫌疑人明明是则河西子……”服部平次下意识反驳，下一秒瞬间闭了嘴，在一众警官疑惑的目光中举手坦言，“抱歉，我有私下调查，还没来得及跟诸位分享线索。”
    “啧啧啧，”小川宜贰瞥了他一眼，笑着摊开双手道，“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没事服部侦探，毕竟上面为你破例，你有特权啊，不需要跟我们警视厅汇报，兄弟们都理解都理解。”
    此话一出，会议厅些许不明所以的目光像是审判庭耀眼的灯光一样投射到了服部平次身上。
    服部平次不自在的皱眉，解释道，“这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寻找一个真相罢了，不存在破例还是特权，为了找到民众所需要的真相，我们警视厅分的清轻重缓急。”
    “说的对，不愧是武藏的儿子，确实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田中冀赞许道，随即他拍了拍服部平次的肩膀，又冲周围人呵斥道，“愣着干什么？等谁和你们安排任务？分得清轻重缓急怎么办事吗？还需要人教？”
    众人立刻回神，一阵骚动之后，会议厅人走掉了一大半。
    服部平次看着一脸严肃的田中冀，看着他冲自己赞许一笑，瞬间有些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来，跟我说说你的调查。”田中冀请他坐下。
    “呃……首先……”服部平次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该不该信任，看着他如火炬般的目光，他终于还是开口，“首先我去调查了那位受害人与小贝菜希的关系……”
    他避重就轻的将过程叙述了一遍，对方时不时点点头，到重要情节时还会叫来警员对其进行笔录再吩咐去着重调查。
    “我现在就让人去抓捕介泽五六的邻居，”田中冀听完，直起身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沉声道，“有什么细节你能想起来就尽管说，我还是信任你的能力的，这件案子我会着重调查，不能像之前那样草率断案！”
    服部平次一听这话就想起来之前被警方误判的“谋财害命”。
    负责人就是目暮警官。
    之前阿笠博士的案子负责人好像也是他。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田中冀问，“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我派人去。”
    服部平次一愣，“不用了警官，我要的线索基本上已经齐了。”
    田中冀笑了笑，颇有长者风范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不愧是关西侦探，说吧，有什么助手之类的啊？你一个人能搜集这么多吗？是不是有前辈帮你？”
    服部平次抬眸望向他，看着那人有些实诚的笑容，张了张嘴，“……没有，是我自己找的，而且因为局里也有得到的线索，我调查起来也比较方便。”
    “行！”田中冀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大步朝外走去，“有兴趣的话跟上小川一起去出任务吧，你小子可是个当警察的好苗子！”
    服部平次语塞，眼巴巴看着男人踏着稳重的步子离开。
    “……警官！”他跨步追了上去。
    “怎么了？”田中冀回头。
    “如果可以的话……”服部平次在他面前站的笔直，认真的说道，“我想调查其川小郎的案子！”
    田中冀眼睛一亮，随即大笑，“你小子！好！我这就让人把线索整理出来！”
    另一边，抓捕现场。
    几辆警车停在破旧的大楼外面，小贝菜希怯怯的往外看了一眼，随即不安的眼神落到了眼前的人身上，试图在他身上寻找慰籍。
    那人却显得比她还胆怯。
    “我走投无路了……现在就你能帮我了……”男人中等身材，体型微胖，一米七的身高，此时他表现的十分落魄，灰头土脸的，六神无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声哭诉，“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我已经走投无路了，警察他们已经来了，只要你现在出去说人是你杀的，我就可以得到救赎！你知道吗？他们没有证据，因为我是被陷害的……现在只要你帮我去顶罪，我得到了自由我就可以帮你！我在警局也有认识的人！到时候可以把你捞出来！我们两个就可以回家了……我向你保证，绝对保证好不好！”
    小贝菜希如同纯洁的兔子般的目光带着些许迟疑些许害怕的看向他，“我……”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现在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我……我相信你！”小贝菜希似乎是为了确认某件事，狠狠的点了点头，随即目光坚定，“西子！”
    则河西子眼中闪过诡异的光芒，哽咽道，“嗯……谢谢你，菜希。”
    “那我们说好了，等我出来之后我们就回家，到时候到家里给组长带好多好吃的回来，我们组长你见过的，长的特别好看的那一个！”
    则河西子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就是对我特别好的那一个！”
    “我知道了！”
    “就是他人有时候有点刻板，但还是很好的！”
    “知道了！”
    “那……我走了，世间的正义不会迟到的，”小菜贝希深吸一口气，拿着刀站起身，笑了笑，“我相信你，西子。”
    楼道里的灯又暗了，男人起身，拍了拍沾了灰的大衣，动了动已经站麻了的腿，掏出手机又开始发消息。
    他一边打着手机的手电筒下楼一边打字。
    深夜的马路上，车很少。
    小贝菜希对着一众警车，深吸一口气，握紧刀柄走了过去。
    破楼上的男人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笑出了声。
    “我是小贝菜希，我有话要说！”
    车内的小川宜贰点了一根烟，眼神平淡的看着她。
    楼里没有灯，摸黑下楼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不如等她回来之后他给她重新找个住所算了，男人叹了口气，想到。
    略显空旷的马路上，这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很响亮。
    “你们要找的人，现在就在这栋楼上！他就是公寓谋杀案的嫌疑人——则河西子！”小贝菜希的目光在暗夜里闪烁着，她又深吸一口气，喊道，“我是刚从偏远地区来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是我知道，警察是值得信任！因为警察就代表了正义！我相信我的朋友则河西子的为人，所以不想让他因为小人的陷害而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我希望警方可以秉公执法！还他一个清白！我有这些天和他在一起时的录音！我来证明他是被陷害的，他是走投无路了才这样的！警方是可以被相信的！我们堂堂正正的，我们不怕！”
    小川宜贰吐了一口烟，扬眉。
    则河西子已然被气疯，他疯狂的摇晃着门。
    门是小贝菜希出去时悄悄反锁上的。
    “但是，有一个人曾经跟我说过，对人保存一半的信任和一半的不信任，”小贝菜希笑着回头望向破楼，眼中闪烁着泪光，“如果你骗了我，如果你真的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应该受到惩罚，西子……”
    小贝菜希吸了吸鼻子，笑着往前走了一步，“我相信警方！警方可以秉公执法！我也更多的相信则河西子是冤……”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辆亮着车灯的汽车快速驶来，朝小贝菜希迅速撞了过去——
    “小心！！！——”
    一个离小贝菜希距离近的警员大惊，下意识扑了过去！
    “彭！！！”两人瞬间被撞出几米远。
    小川宜贰怔愣几秒，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迅速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吼道，“救人！！！快救人啊！”
    小贝菜希意识模糊，只感觉天旋地转，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彭！”
    一声枪响如同爆炸。
    “彭！彭！彭！”
    接连的子弹射穿小贝菜希的身体，她倒在血泊中，嘴巴微张，眼睛里含着不知是何时的泪水。
    小川宜贰顺着方向望去，看到则河西子竟然丧心病狂的打开窗户毫无顾忌的朝小贝菜希开枪。
    已然疯魔。
    “混蛋……”则河西子瞪着通红的眼睛，无法扼止的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丧失了人性。
    她竟然敢算计他！
    她竟然敢骗他！
    “为什么都要这样出尔反尔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为什么都要利用我？！混蛋！去死啊！王八蛋！”所有恶毒的词不停的从他嘴里飙出来。
    他只顾着开枪，已然不管身后已经破门而入的警察。
    失智之余，他看到马路上站着一个男人，他站在案发地不远处，直直的站着。
    如同一个木头桩子。
    “我们组长人特别好！”
    “我们组长就是长的很帅的那一个！”
    “我们组长虽然有时候很刻板，但是对人特别好……”
    小贝菜希的话瞬间涌入他脑子里。
    一定是他们合谋！一定是他们串通好的！
    “去死！去死！通通去死！垃圾！”则河西子咆哮着对准男人扣下扳机——
    子弹已经被全部打空了。
    涌入房间的警察制服了已经疯了的杀人魔。
    男人站在不远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人，如同毫无情绪的机器人一样，他手里握着的手机还亮着屏——
    “你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不等了。”
    收件人：小贝菜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