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雪夜话往事

    前任掌门，就是萧青山他们的师父——萧月白。
    萧月白仙逝已有二十来年了。萧无风从来没见过他，以前倒是在萧青山的院子里看到过他年轻时的画像，年轻时的萧月白玉树临风，实在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如今猛的听到福伯说起萧月白，无风只感到背后一阵凉风飕飕地袭来。
    她干笑着对福伯道：“福伯，没喝酒你就醉了？师祖已经仙逝了。”
    福伯瞥到萧无风的样子，笑了笑，“你不要多想，是老朽糊涂了。福伯每年在这个日子等前任掌门，等了三十余年，实在是已经成了习惯了。”
    “为何要在今日等师祖？”
    福伯倒了一小杯黄酒，一饮而尽。
    “三十多年前，掌门每年的这日都要下山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我实在担心掌门，又不能轻易下山，就在膳房做好了吃的等他，掌门喝多了之后倒也会来膳房找醒酒汤。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了。”
    “师祖为何要在今日下山喝酒？”
    “为了掌门夫人啊。”
    萧无风听闻后震惊的低呼了一声，她平日里倒是不知道这位掌门夫人的事。更让她意外的是，上任掌门还是有夫人的啊，怎么这一代的掌门长老全是光棍？
    “掌门夫人她如何了？”
    “掌门和掌门夫人感情甚笃，成亲二十余年，一直恩爱有加。”福伯喝了一口酒。
    “可惜的是掌门夫人无后，她一心想要个孩子，却没想到伤了身子，年纪轻轻就去了。掌门自从掌门夫人走了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每年夫人的忌日都要下山去喝酒。”
    前任掌门夫人的忌日，也就是今天了。
    萧无风用筷子搅拌着面条，“那我师父和师叔呢？”萧青山、萧如晦都和前任掌门一样姓萧，萧无风小时候一度以为他们二人是萧月白的孩子。
    “掌门夫人病重时，掌门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八九岁的孩子，说要认他为义子，为他取名萧青山。青山来了之后，夫人宽心了许多，亲自教导他为人处世，身体也渐好。可是夫人还是没有熬过第三年的冬日……”
    三十年前的冬日，和今日一样冷。福伯赶紧又喝了口酒暖身子，三十年了，除了今日，他再没见过这么冷的冬日。
    “那师叔呢？”萧无风这会儿还没忘记萧如晦。
    “又过了两年之后，青山下山消失了一段时间，等他再回来时，他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娃娃，求掌门收下他。那个小娃娃是他的同胞兄弟，那时正是月末，又是晚上，掌门就为他取名萧如晦。”
    “啊，这样啊。”太多的信息量一下子塞进萧无风脑海里，叫她反应不过来。
    萧青山为何会把年幼的萧如晦带上山？萧青山当初又是怎么遇上萧月白的？这些问题，萧无风不得而知，也就好奇地将这些问题问出口。
    福伯听闻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无风，萧无风会意，连忙举手赌咒发誓：“我萧无风今日绝对不会今晚说的所有话说出去，若是有半分泄露，就让我…就让我这辈子都参悟不了第十式！”
    “噗！”福伯一口酒险些吐了出来，“哪有你这么赌咒发誓的？”
    “这个惩罚已经很重了，这辈子都参悟不了第十式，我就会不开心一辈子。”
    福伯无奈，回想了一番，才道：“青山当初好像是被当做奴隶发卖，恰好被掌门撞上了，掌门心生怜悯，又见其根骨和心智都颇佳，才将其带回门派的。”
    福伯想不通，刚见到萧青山的时候，这小子衣衫褴褛，一身的伤，眼里满是戾气，跟个小狼崽似的。掌门怎么就看出他本心良善、心智绝佳了？
    萧无风万万没想到师父的童年这么凄惨，“奴隶?谁会将我师父发卖？”
    她满腔愤怒，提高了声音。
    “据说是他父母。”福伯苍凉的声音一出，生生止住了萧无风的话头。
    “青山的父亲嗜赌嗜酒，还爱打骂妻儿，家里揭不开锅了就将青山卖了出去。”
    萧无风呐呐的说不出话，她自幼得萧青山的宠爱，又被萧如晦惯着，衣食无忧，实在难以想象萧青山年幼的生活。
    之后的剧情是萧青山回家探望父母，却撞上了被毒打的幼弟，于是擅做主张，将他也带上山来。
    然而，萧青山没告诉众人的是，他当年下山不是思念父母，而是觉得他实力已足，想找那个叫“父亲”的男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