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我看到了地狱

    “已经确认了吗？”
    “是的。”
    风之国，一处再典型不过的沙漠地形，用忍术建造的简易防风设施中，一人坐在上位，余者居于下位，没有一个是身份在中忍以下的，都是一个忍村的精华，在此倾听一个暗部的战况汇报。
    对他们而言的坏消息。
    “我会拦住他，”被称为史上最强风影的男人如此说道，而对象，在场的人都知道，同样是被称为最强火影的人。
    众人点点头，他们相信自家火影的实力，但是.......一旁以女忍之身位列此处的千代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仇恨：“但绝对实力的差距，我们必须重视。”
    “没关系，风之国是我们的主场，魔幻沙漠绝不是那群养尊处优的家伙想的那么简单，人数对于傀儡毫无意义。”人之中一名上忍提出了建议。
    “愚蠢，以为纲手不在傀儡就万无一失了吗？”千代鄙夷的看了这名上忍一眼，心中更是悲凉。
    如果不是真正的精锐都已经战死，这种蠢货怎么可能有资格和他们一起讨论机密要事，一个临时提拔的特别上忍罢了。
    “你......”如此被鄙夷后者自然大怒，千代身侧的海老名以及仅剩的几名上忍顿时瞪了过去，将他想说的话压了回去，吞进肚子。
    看着下方的争执，风影见怪不怪，都是各个家族的人，对外而言都是砂忍，对内还是要分你家和我家的，不过眼下不是争吵的时候，他拍拍手，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带上分福，趁着他们和大队汇合之前，立足未稳的时机，我们主动出击！”
    一锤定音的下达了出击命令，在场的上忍们顿时不再争执，认可火影的权威。
    “是！”
    ......
    今天的风有些喧嚣，黑压压的乌云在天边汇聚，进入风之国之前，一场暴雨在所难免。
    “哈啊”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受自己感知能力将被环境削弱的现实，李林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更近一点的地方。
    微微休憩后整装待发的队伍。
    这里是火之国和风之国交汇的边境，一处拔地而起的山脉，横贯南北，切断了重要的水汽输送。偏西北一点就是被打成焦土的雨之国，战争的硝烟味如此浓烈，让刚刚参与这种烈度的战场的下忍们有些焦躁不安。
    好在.......根本没人理会他们。
    “前进！”
    指挥系统的命令通过口口相传，当然核心命令肯定不是如此，那里有山中一族的秘术，隐秘又快速，不过对于外围小队而言，口口相传已经足够了。
    队伍继续前进。
    沙子，沙子，和沙子。入目所及，偶有仙人掌或者风滚草就是这片沙漠中难得的绿色，木叶的大部队已经侵入了风之国，拔掉了他们在各个水源地建立的哨所。这也是为什么战况能够急转直下的原因，在这片沙漠中，水源就是最重要的物资，哪一方能够掌控就占据了主动权。
    后方湿润的水汽被山脉阻拦，跨过山脉的李林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沙，不由感叹，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难怪其他大国都羡慕火之国这块没有什么极端气候灾害的土地，称呼其最肥沃了。
    都是同行衬托。
    “害怕了？”看着打量四周的李林，恋川春菊微微靠近了他一点，这个名字说不出男性化还是女性化的同伴手一直放在随时可以拔剑的位置，表情严肃的提醒着，“不要怕，怕就死定了。”
    “怕的人是你吧，你的剑，在这种地方又能有什么用呢？”李林淡淡回应。
    人贵自知。
    就算是天才，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也是有极限的。
    学习与思考，锻炼与成熟。对于每个人来说，时间的桎梏确确实实的存在着。无论多么努力，一天的时间都是二十四小时。无论多么渴望，一年也只有十二个月。
    时间有限，桎梏着所有人，剑术这种东西之所以不被李林看好，就是因为如此。
    一分钟挥剑十五次，一小时挥剑九百次，一天如果锻炼满四个小时，那就是三千六百剑。
    有的人更多，有的人更少，但就算登峰造极，一日的极限也不过万剑。
    同理，拳头也是一样。
    而变强的道路是没有捷径的，不扎扎实实，虔诚感恩的去出剑，出拳，一以贯之，半途而废的话只会前功尽弃。
    李林没有选择剑，因为他没有将这种虔诚诉诸于外物的意志，他更倾向于自己的拳头，而武器，只是弱小之时必不可少的护身之术而已。
    讨了个没趣，恋川春菊倒也不恼：“那就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了，别死了啊，小鬼。”
    古介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什么都没有说。他就是那种将大半生奉献给剑道的人，所以他深知能够识破敌人的招数令人欣喜，能够掌握杰出的秘剑让人痛快，但想要抵达一定高度，任何情况下都一心不乱，斩出心中所想的完美曲线，非得痛下苦工不可。
    这是需要某种东西支撑的。
    这个小鬼很危险，骨子里的某些东西是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古介的这种感觉就像剑没有拔出鞘之前，谁也不知道利刃锋芒如何，但一定是危险的。
    有人拜托他给这个小鬼打基础，但这种事情眼下是做不成了。这个小鬼自己也不太认同剑道的样子，只能循循善诱。忍术的光华绚烂，也要让他看到剑可以做到什么程度，然后才能让他做出选择。
    狐疑的看了老头的方向一眼，李林总觉得这糟老头子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算不上恶意，但和自己有关。念能力对他人情绪的感知还是值得肯定的，虽然没有读心那么夸张，敌意、警惕、厌恶和其他恶感他还是能够感知的。
    “敌袭！”
    突然，月光朔风的提醒如同阴郁的乌云中展现闪电，震颤人心。
    那是上忍才能接触的战场信息渠道，由山中一族直接传输紧急命令的心转心之术，千人的队伍顿时如同被惊动的浪潮，刹那间展示出了忍者这种小队联合的部队灵活多变的特征。
    除去特殊编制，一共五十多个小队在上忍的带领下迅速占据四方，拱卫中枢阵地，防御第一波袭击。而高端力量在这个体系中的定位是随机应变，灵活投入战场。
    远处的攻击已然到来，是风暴由复数风遁忍者联合吹刮而起，铺天盖地的沙漠风暴。
    “还真是大场面啊。”看着这一幕，深吸了一口气，李林果断和其他下忍一起躲在了上忍们的联合忍术防御战线之后。
    “土遁土阵壁！”
    “风遁大突破！”
    ......
    各种改变地形的忍术，冲击风暴抵消其威力的忍术一个接一个被用出，战争打到这一步，一鼓作气的道理双方都懂，谁都不能露出颓势，只能选择大量消耗查克拉对轰！
    “保持警惕，保持警惕，第二波就要来了，注意告知你们的情报，警惕傀儡，小心躲避和格挡！”
    风暴终于平息，天象一般的攻击不过忍者战争的开胃菜，面对面的白刃战厮杀才是取得战果的关键，一个个阴影接着风暴掩护，直接杀入了战线之中。
    如骤雨一般，操袭刃之术发射的千本飞射而来。
    “出击！这些都是傀儡，小心应对，找到本体，杀了他们！”
    领队的命令虽然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越是这种时候，这种简单有效重复多次的命令才能让慌乱的新人们安定下来，发挥自己的作用。
    李林看了一眼不远处没有能躲过千本雨的一个孩子，伤处已经是一片青紫色，剧毒侵袭着他的生机，当然在那之前，从眼眶洞穿的武器已经夺取了他的性命。
    无人在意，哪怕他的队友，也在疲于应对靠近的傀儡袭杀。
    他还是个孩子，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
    李林一直认为，驱使女人，孩子上战场是最卑鄙可耻的行为，这样的组织......然而这就是现实，这就是谁都无法脱身的战场，一个生命的活地狱，无论活人死人，无论男女老幼，一旦投身，皆是恶鬼。
    不杀人，我以不被杀为胜。
    杀光他们，所有威胁都要根除。
    两种想法，李林都曾经思考过，并制定了应对敌人的策略，此刻却蓦然发现，他似乎太过傲慢了一点。
    “我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概念性的错误。”不再是在脑海想想，李林用自我矫正的语气对自己提示道，“那就是用自己认为是正确的道德逻辑，来判断局势，制定计划。但现实”
    一字一顿，抑扬顿挫：
    “是不讲道理的啊......”
    “你在做什么？吓傻了吗？！”蓦地有人拉扯了他一把，转过头来，是个笨蛋脸，一手持着长刀还在颤动，整个人瞳孔紧缩，额头带汗，紧张到了极点。
    “快躲起来，这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战争，保护好自己，伺机而动！”
    不远处一个傀儡用完全不顾忌自身的疯狂攻击姿态袭杀了一名木叶临时从家族中抽出的中忍，第一次接触傀儡，哪怕之前知晓这东西棘手却没有实感，现在......他完了。
    防线出现了漏洞，接下来，轮到其他人了。
    如果有人一心想要杀你你却完全没有那种一定要杀了他的下意识想法，又该如何呢？
    就算做不到那种事，轻而易举的主动展开杀掉对方的行动那种事，但你想要杀我之时，至少也要有被我杀掉的心理准备吧。
    李林突然散发着一种奇妙的迫切感。
    ps：我错了，不皮了，请不要打断我的腿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