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出人意料

    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特别是做她们这种行当的，更是得注意人脉关系之上的处理，所以叶芸即使没有打算收这一当，却也是得好生解释，不可因此而平白得罪于人。说到底，能够有这些东西的主，不论身份上是黑是白，都不是她们做这些行当之人能够随便开罪的。
    更何况，叶芸只是觉得此事颇为奇怪，虽然东西的来头与如今的处理方式也很是异常，但却并不曾想过这些东西是贼赃之类的，所以这余下的话更是得好生说道才行。
    先行安抚了一下那林姓老人的情绪后，叶芸继续说道：“叶芸相信这些东西肯定是您家主人所有，也知道东西并非不干不净，只不过林老先生即不能说出这些东西的具体来历，又开出如此低的价格与好处来，自然对于我来说，这些东西也就算是来历不明了。所以还请先生莫生气，我们所指的来历不明并不是什么不好的暗示，而只是无法完全确认出处，容易给店里造成损失，所以才会如此统称，这样的处理方式也是十分合乎我们叶家典当行收当的规矩的。”
    这样的解释，倒是将这所谓的来历不明赋予了新的内涵，同时也可以算得上是店家对于物件风险值的一种评估。毕竟对于许多来典当的客户来说，好些人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并不一定愿意将东西的来历什么说得十分的清晰，哪怕这东西就是他自个的无疑。
    所以这般一来，那林姓老人倒是没有了先前那般气愤的样子，反倒是沉默了起来。看那样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要不要再将话说得更明白一般。
    稍后也没等多久，林姓老人在叶芸准备再次出声之前先开口了：“叶家大小姐，您的这一番话倒是让我林某愈发的认准了你们叶家典当行。说实话，来清益郡这里，叶家典当行是我们第一家来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仅此一家不再去其他的地方，毕竟有些事情本就希望能够低调一些。说实话，找的店家太多的话，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不然的话，我们也不会舍近求远，放着京城那么多大型的典当行不去而找到清益郡来了。”
    “而且，林某实不相瞒，对于叶家典当行，我们也是提前做了许多的了解，但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与叶大小姐一番谈话之后，林某更是相信我家主子的选择是没有错的，将东西放在叶家，是最为值得放心的了。”
    没有再让叶芸提问，似乎这林姓老人已经想好了要彻底打消叶芸的顾忌，真心诚意的想要做成这一档交易，所以又继续直言道：“这么跟您说吧，原本林某是不打算将事情的具体原因说道出来的，只不过这会却也是对叶大小姐的为人极为佩服，同样也信任无比，所以有些事情但说却也无妨。”
    看林姓老人这样子，估计是要说道出这批东西的来历，以及这般低价的原因了，叶芸见状，依旧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坐在那里静听着，并没有表任何的态，也没有吱声什么。
    对她来说，任何交易，若是不能够做到她所认可的透明，那么这单买卖哪怕能够给她带来再多的好处却也都只是眼下的。她宁可少挣这一笔，却也不能开这样的先河，因为一旦开了，日后便会在出现另一个又一个的交易中失去底线，如此的话，栽跟头那是迟早的事。
    而郑远成这会倒是有些心动了，不过看着自家大小姐并没有出声，一副看不出想法的样子，因此也没有急着说什么，立于一旁等着往下看。若是这林姓老人能够将有些看上去过于神秘之处解释一二的话，说不定这单生意倒还是有些希望能够做的。
    而林姓老人见状，顿了顿后再次说道：“实不相瞒，我家主子是吴大将军的夫人，因为将军奉皇命近日便要去外地暂驻监察，事情比较特殊，任期正好一年左右。我家夫人自然也得跟着将军一并前行，一年之后方能回京。而这些宝贝都是我家夫人平日的私藏，若是一并带上的话自然大有不便，但若是不带的话又很难找到一个放心存放的地方，毕竟这些东西只是我家夫人的……私藏。”
    最后两个字，林姓老人刻意说得重了一点，这言下之意自然也就清楚明白得很了，看到叶芸与郑远成这会亦都是一脸的恍然，此人顿了顿后则继续说道：“所以，夫人这才想出了这么个法了，暂时将宝贝典当到一家完全值得信任的典当行，等回来后再赎回，如此一来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当那么高的价格了，而以了期限后，我们再多花些银子赎回，也就等于是多谢你们代为秘密保管的报酬了。我解释得算是很清楚了，叶大小姐应该不难理解为何这么一批好东西只当这样的价格了吧？”
    听到这些，叶芸自是点了点头，但依旧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心绪，只是出声问道：“既然如此，贵家主为何不将这些东西存放于镖局之类的地方，那样不是更加安全而且花费也相对少得多吗？”
    林姓老人不由得笑了笑，而后也没在意，耐心解释道：“叶大小姐所想不假，我家夫人也曾考虑过，只不过后来还是放弃了，一则镖局太过惹人注目，二则也就只有典当行这样的地方才有可能不会先收费，在能够保证东西安全的前提下还能够先付出一笔不算小的成本银子，如此一来自然是比镖局这些地方更为合适了。”
    “您家夫人这想法倒还真是极为特别。”一旁的郑远成都不由得佩服不已的吱声了，这个吴将军的夫人也太会打算了吧，不过倒也不算出奇，没有这样的心思，一个小小的将军夫人又怎么可能独自藏到这么多值钱的宝贝呢？
    听到郑远成的话，林姓老人也没什么不高兴的，反倒是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我家夫人可不是一般之人，叶大小姐，郑管事，这一回你们对这笔买卖没什么不放心了的吧？”
    如此一来，这林姓老人倒是对于今日的交易信心满满，他就不相信事情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这叶家的当家人还会有什么好犹豫的地方，毕竟他也算是刨根刨底的了，按理说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地方。
    而就在他以为事情可以很快达成办妥之际，而叶芸的回应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叶芸不但没有如同林姓老人所想一般马上应下这事，甚至于连考虑的余地都不曾多有，而是直接朝其说道：“林老先生，很抱歉，这单买卖我叶家还是不能接。”
    “为什么？”林姓老人大惊不已，皱紧双眉朝着叶芸问道：“叶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诚心想与贵店交易，可叶大小姐似乎一点诚意也没有！”
    “林老先生先别着急，并非是我没有诚意做生意，只不过您家主子这些东西实在太过特殊了些，典当过来的目的也极为明确，所以我这才更加确定此笔生意不能接。”
    叶芸从容不迫的解释道：“老先生有所不知，典当行可并不是什么保管珍贵物品最为安全的地方。数月前，我叶家典当便曾遭到强盗入侵，险些被洗劫得一干二净，若非运气好，那一次只怕叶家典当行也真只有关门大吉的命了。您家主子这些东西太过特殊，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宝物，稍微出上一丁点的差池也非我叶家一个小小典当行所能够负得起责任的。所以林老先生，叶芸不是没有诚意做生意，也不是对这笔生意还有其他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只是觉得这风险太多，哪怕利润再高却也不敢接下这笔买卖。”
    “难道叶大小姐就对自家典当行如此没有信心吗？”林姓老人反嘲笑道：“原本还以为叶大小姐是个有眼光有魄力的当家人，却是不曾想竟然如此束手束脚的，若是你这般的话，日后叶家就只能够接些可有可无的物价了，那么你叶家迟早也会在你手中败落掉！”
    林姓老人这一番话可是不带半点的客气，此刻他心中当真很是恼火，这样好的生意换做其他人，都是生怕他们走了才对，而这叶芸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回拒，甚至于他都道出了实情还是依旧如此，当真让人无法不恼火。
    叶芸见状，却并不在意林姓老人的嘲讽，心平气和地说道：“老先生所说自是有理，不过我叶家最近的确出了不少棘手之事，而且我也实不相瞒，也许这些麻烦还并没有完全过去，甚至日后可能会来得更多。比较特殊的时候，叶芸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稳中求安了。所以还请老先生见谅，另找一间实力更雄厚些的典当行妥善处理这批珠宝才好。而叶芸说可保证，今日先生与我所言的这些绝对不会有一字一句从我这里泄露出去，实在不好意思，请林老先生海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