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世界引子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世界变迁，洪荒不知多少量劫后。
    火云洞，人族三皇盘膝而坐。麻衣粗布，却巍峨大气。
    对面站着一名男子，自身鸿蒙气沉浮，仪表堂堂，仙姿卓绝，气宇轩昂，眼神明亮，眸中时有星火闪烁。
    “混沌六百五十五量劫已经开始。”
    伏羲氏身着八卦法袍，身材魁梧。睁开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眼，神魂演算，意志凌天，晦涩难明。
    “混沌万年为一纪，一纪一量劫。六百五十五纪。这已经是极数了。”
    神农氏衣衫篓缕却精神矍铄，双眸仿佛蕴含天地万物山川河流。
    “这是重生纪。”
    正中间的燧人氏，是一名身材瘦小，双眸星火闪烁却佝偻着背的老叟。语气平稳，意简言赅，却带着不容置疑。
    只听他继续道：
    “天道有缺憾，天庭封锁了天人之隔，人间经历末法时代已有千载，无人飞升。此劫，未必不是机会。”
    “这一量劫，将是人仙之争。”
    “道友可愿，护我人族？”
    站立男子鸿蒙气消退，露出儒雅的面孔。一脸微笑。
    “三皇成全，人族在此次量劫，定当得以延续。亘得三皇机缘，自无有不应。”
    “善。”
    三皇目光欣慰，退入火云洞。
    化道的三皇，存世的仅是凌天意志。却无实际的神魂。
    亘转身，离开火云洞。
    只见他神通道化，臻入四维。举手投足间皆有道韵相随。
    仿佛注定的使命，脚下一踩，一道七彩霞光从天而降。
    亘一步踏入，瞬间被接引到天庭。
    “来者何人？”
    玉帝端坐凌霄宝殿，一脸威严之色。
    “人族，亘。”
    亘微微拱手致礼，一脸恭敬。
    玉帝微微皱眉，内心计较片刻便已知是人族三皇入局的手段。沉吟道：“来此何事？”
    亘抬头，大声道：“请玉帝重开天门，予人间成仙之机。共渡此劫。”
    声音洪亮，震动三界。
    玉帝眸放冷光，喝道：“如朕不予，尔欲何为？”
    “闹天宫。”
    亘拱手致礼。
    “孽障，诸卿何在？”
    玉帝大怒。
    “在。”
    众仙家回应。
    “拿下此獠。”
    ......
    这天，雷霆大作，暗夜无光，亘独斗天兵天将三天三夜，从南天门贯穿凌霄殿，打到北天门。
    法术神通浩瀚无穷，颠倒阴阳，移星换斗，指地成钢，移山填海。五雷，风火，撒豆成兵。
    天界，地仙界，冥界三界震动，惊骇欲绝。
    亘一身术法神通，拈手即来，如道相随。
    三界六道的大能者，皆不知为何人族在此时如此大动干戈。
    而在这时，
    “道友莫急，俺老牛前来帮你！”
    一阵妖风惊天，黑云弥漫，几千名妖兵带着刀枪棍棒，跟随一头身披黑甲的擎天巨牛前来。
    黑甲巨牛如人而立，气息磅礴。
    亘眉头紧蹙，一脸疑惑，转头凝视牛头人，眸中星火闪烁，片刻便已知因果。
    原来妖族也是肉食而已。
    “不用，汝等因果，自行解决。”
    亘抛下牛头人，一闪而逝，再入天庭。
    “大王，怎么办，这小子不识好歹。”
    一鹰嘴妖将一脸愤怒。
    牛头人哈哈大笑，
    “无妨，孩儿们，跟俺回山。”
    ………
    亘与天庭周旋半月。
    战天王，斗大帝，横手推杨戬，抬脚压哪吒，一口气吹飞二十八星宿，袖袍一挥逼退天兵天将。
    道韵随身，宛若主宰。
    天庭不敌，玉帝退走。
    亘紧随其后，双双入了紫霄宫。
    月余，紫霄宫道主传出法旨。
    “千年后牵引地核，复苏灵气，开启天门。”
    又月余，亘与玉帝走出紫霄宫。
    玉帝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亘一步踏出，便入冥界地府，端坐六道轮回，不生不灭。
    冥界地府震动，晦涩气息沉浮。
    有警惕有恶意，有猩红之月如眼眸探测。
    有择人而噬的目光，有垂涎欲滴的欲望，有痛苦绝望的情绪，也有悲天悯人的仁慈。
    苏子亘不动如山，仿佛镇压轮回。
    时光荏苒，许久许久，仿佛时空凝滞。
    ……
    千年后的今天。
    这一天，亘睁眼，眸中火光乍现，见天地，见众生，见鸿蒙混沌，见六道轮回。
    起身，一步踏出，步入轮回，犹如穿透长河支流，跨越河川。
    借轮回通道，直达地球人间。
    宇宙浩瀚，星辰无数，璀璨夺目。
    这里，是天外天的混沌道场，一颗水蓝色的星球，围绕着太阳旋转。
    这就是人间界，于寂灭川流的宇宙中沉浮。
    绝地通天后，灵气泯灭。
    人族，却走出了一条科技的道路。
    所居的水蓝色星球，便叫地球。
    今天，九星连珠，仿佛路标一般，在混沌星海中，形成一条光彩夺目的星路。
    一端是水蓝色的地球，一端是冥冥不可知的几亿光年外，一处漆黑如墨的黑洞。
    此时，黑洞中出现一道白光，刹那间仿佛要逆转黑洞，从吞噬变成释放。
    一道模糊的人影一步一步从黑洞中走出，迎着光彩夺目的星路，一步便是千万光年。
    片刻，便到了太阳系地球附近。
    整个宇宙冥冥有感，无垠的浩瀚裹挟着时空长河的寂静。
    此时，一抹绯红之色逐渐显露。
    通过轮回而来的亘，其眸中有星火闪烁，地球的一切仿佛一目了然。
    干净坚硬的水泥路，
    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
    飞驰在路上的铁皮车，
    翱翔天空的铁飞鸟，
    还有凌驾于地球之外的......嗯，空间站。
    亘心头涌现一股欣慰。
    “人道，与天地齐；人族，薪火相承。”
    末法时代，人族绝了道法传承，却依旧研发了科技之路。飞天之梦，竟也如此实现。
    “这一纪，哪怕量劫再起，也将是属于人族的纪元。”
    “人仙之争，又有何惧？”
    亘一脸欣慰大笑。
    而就在此时，
    寂静的宇宙中，绯红沉淀，一双猩红眼眸出现。
    “三道四维法则结合，以鸿蒙为体，捏合成的高级食材，你确定你是人族吗？哈哈哈。”
    宇宙深处，在亘通过的黑洞附近，一道刺耳魔音传来。
    亘眉头一皱，大声喝道：“何方外道天魔？在此鬼祟。”
    “道体天成，道香四溢，虽然你不是人族，但你比人族美味啊。”
    一道绯红之色弥漫，靡靡之音再次传来，无视亘的质问。
    亘发散神念，贯穿绯红，然而却一无所得。
    “哈哈哈，没用的，这里整个支流都是本尊的鱼塘，尔又如何逃得脱。”
    ......
    亘脸色凝重，一双星眸闪烁火光，配合太极八卦图衍算。
    此时的太极八卦图急速盘旋，周身更是弥漫着血腥绯红，仿佛在侵蚀与污染。
    亘双目通红，意志在此时犹如燧火升腾，生生不息。
    刹那间，便升华超脱，跳出整个天地。
    在某个瞬间，他仿佛穿透了血腥绯红的掩盖，跳出了某条长河，于绯红之上，与某个存在对视。
    天道蒙蔽，大道寡缺，开天之德，便已定下这灭世之劫。
    “因果因果，原来一切皆是命运。”
    亘盯着绯红河川的尽头，那是冥冥死寂之海。
    他一脸绝望自嘲。
    原来这才是最后一个量劫的真相！
    归墟！
    竟然是归墟！
    一叶浮萍，随泥流入海。
    地核灵气复苏，原以为可护道人族，没曾想川流之下已是命定死局。
    三皇错了，天庭错了，三界六道皆是苦海众人，道主知否？
    “吾已知！”
    一道灵犀心声响起，亘恍若错觉。
    端坐紫霄宫的道主，一脸绝望。亘意志升华之际，他的道韵便已紧随。亘知，他便知。
    他以为的量劫，是外魔吞天。
    这些道外天魔，何尝少打交道？
    却没想到，错了，都错了。
    “这，就是五维外魔吗？”
    亘低声呢喃。
    “不，本尊乃永不空军钓鱼佬。”
    靡靡之音再次响起。
    ......
    亘意志凝练，心绪渐稳，目光仿佛穿透了整个天地，看到了道之尽头，
    道主端坐紫霄宫，相隔天地与之遥望，
    目之所及，道主露出解脱般的微笑。
    却是在散道……
    苏子亘瞳孔微缩，内心震撼。
    道主散道？
    道主为何散道？
    天地道则此时宛若蒲公英，随风而散。
    “亘，吾错了，这最后的量劫，不是外魔吞天，而是归虚。”
    “吾已散道天地，愿你们人族，能有力挽狂澜者，扶大厦于将倾。”
    “愿汝入局，为吾棋子！吾再帮汝一把，造化玉碟护汝真忆，外魔不侵，天地不伤。汝金仙境再入轮回，寻真我。”
    “切记，唯大命运道则可有一线超脱之机。”
    道主的灵犀道音再次响彻亘的心底。
    “想吾合天道之后，一生都在观看命运，探索命运。然而，最终依旧逃不脱命运。”
    最后，道主零星一点自嘲，已然散道。
    亘沉吟思索。
    片刻，他便已知道主之算计。
    谋士以身入局，落子便欲让外魔无子可落！
    但此番对手，不止外魔，亦有命运！
    开天既定的命运！
    “罢了罢了，何谈护道人族？三界六道皆在劫难逃，倒不如入身棋局。做一棋子，寻一丝超脱之机。”
    话音刚落，亘瞬间投身绯红宇宙。
    大音无声，一阵足以毁天灭地的爆炸在宇宙中掀起了涟漪。
    破碎的星石寂灭，却仿佛一切皆空。
    一抹鸿蒙灵光闪烁着星火与太极八卦，刹那进入地球，消失不见。
    星空再次沉寂，孕育着神秘。
    片刻，月球突然浮现一片绯红，如血腥一般透着油腻的赤芒，一只眼眸如黑洞一般沉浮。
    “小家伙，乱本尊鱼饵，害本尊又得重新打窝。真是淘气。”
    “可惜了，不知道还能钓多久，川流入海，一叶浮萍，尔又何以争渡？”
    “罢了罢了，时间无垠，本尊便再打个窝，期待你这鱼儿再来咬钩。”
    靡靡之音在绯红月色中沉浮，天道已无觉，天地不闻，无人可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