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桃树妖灵

    回到小稷下学院，
    已经是凌晨时候了。
    赵春秋毫不客气在苏子亘的院子里找了个房间便据为己有。
    两人的关系凭借苏子亘如何纠结询问，赵春秋都置若罔闻，从不正面答复。
    但苏子亘内心的狐疑却是越加的深，
    想起赵春秋对自己兄弟俩的关怀备至，以及被自己追问时的逃避，心中的猜测几乎已经确定。
    但赵先生还在死鸭子嘴硬。
    隔天一早，
    赵春秋起床时早已不见苏子亘身影。
    跟苏子陌和阿狸吃了个早饭，便跑去拜会图书馆馆主张月丰。
    临行前看了一眼阿狸身前的月魄，脸色古怪。
    “子陌，那个大叔实力好强啊。”
    阿狸看着赵春秋离开的背影，神色多少有些惊惧，她是灵狐成精，对精神魂力天生感知敏锐。赵春秋那接近s级的精神念力，无形中的威严，足以让她恐惧。
    “哦，你说赵先生啊，他是我和哥哥的老师哩。”
    “我还没见过赵先生打架，不知道厉不厉害，不过厉害点也好，他肯定会保护我们的。”
    苏子陌言语中满含对赵春秋的信任，更是有着前段时间白夜刺杀苏子亘的恐惧。
    那种无能为力，让人只想寻找依靠。
    ......
    莲花峰，幽谷桃林。
    “蔷薇，记住我跟你说的吗？”
    苏子亘一脸严肃。
    只见周身一道道藤蔓生长，不一会就将苏子亘包裹的严严实实。
    “知道哩，深入地下，看那桃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蔷薇的电子声音，清脆传来。
    昨晚修炼之时，苏子亘以【神行】跟蔷薇进行了一系列的沟通和尝试。发现他魂体可以借助蔷薇为载体。
    更是能通过蔷薇的意识，来操控藤蔓的生长，如臂指使。
    所以，就有了如今的一幕。
    “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入口处，紫花苜蓿的妖灵漂浮，双手叉腰看着被藤蔓包裹的苏子亘，一时之间并未认出来。
    苏子亘施展【神行】
    一道魂体在藤蔓上起伏。
    “是我。”
    苜蓿妖灵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小哥哥你也是妖植？”
    苏子亘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是我的朋友，蔷薇。”
    “你好，我是蔷薇。”
    此时的蔷薇借助苏子亘魂体，可以清晰看到漂浮在空中的紫花苜蓿。
    “好神奇，你为什么能跟亘哥一样拥有魂体呢？”
    “不知道呀，反正长着长着，就会了。”
    紫花苜蓿妖灵此时也是第一次看到除了桃树和首乌之外的有灵智植物，虽然蔷薇的灵智表现方式让它奇怪。
    “稍后我想提取一些你身上的生物因子，可以吗？”
    蔷薇的声音依旧带着机械性。
    “生物因子？是什么？”
    “你是紫花苜蓿，就是给我一点你的花和叶子，可以吗？”
    “可以哩。”
    紫花苜蓿一副大气的模样。
    苏子亘莞尔一笑，说道：
    “此次过来，还是想一探究竟，我借助我的朋友，利用它的藤蔓扎根进去，直接接触那个绯红骷髅的区域。或许可以了解清楚这桃树疯狂的原因。”
    紫花苜蓿点点头，笑道：“小哥哥，我相信你。”
    苏子亘闻言，身体盘膝而坐，身上的蔷薇藤蔓却犹如利剑，朝地下扎根，疯狂生长。
    蜿蜒如龙蛇的藤蔓，从红褐色的黑匣子探出，仿佛永无止境一般。
    紫花苜蓿目瞪口呆，瞪大着眼眸看着这持续拉长的藤蔓，一脸羡慕。
    地底下，
    绯红骷髅处，
    很快，蔷薇藤蔓便蔓延过来。
    毫无阻碍，也毫无顾忌，便伸进了绯红骷髅的区域。
    入眼，
    是一片血腥之色，一名粉红外衣的老叟头顶一颗皱皮的桃子，一脸死寂之色。
    地面上是一段枯枝藤蔓，首乌藤。
    此时，早已接近腐朽。
    画面凄凉。
    苏子亘借助蔷薇藤蔓延伸走近，打量着老叟。
    皱皮的桃子，内在却还未腐烂。
    恍惚间，他鬼使神差伸手触碰。
    却在这时，一道绯红之色射向眉心，脑海一阵轰鸣。先天太极八卦图闪烁一阵白里泛金的光芒。
    一段属于桃树的记忆袭来。
    春夏秋冬，四季更替，无论酷暑还是严寒，花开花落，桃子熟了被采摘，一轮又一轮。
    树根在壮大，树轮也在增多。
    不知过了多久，树根扎进了一条地下暗河，河流平缓，却散发着灵气。
    桃树只觉如饥似渴，便如饕餮一般吸收。
    经年累月，
    一段首乌藤攀爬而来，绕着桃树生长。
    树下的紫花苜蓿也越发的茂盛。
    三年前，桃树灵智初开，妖灵的体魄却是中年人的模样。
    此后，开始了诸多妖生里的第一次。
    第一次感知到人类对自己欣赏，
    第一次看到人类将自己的花果做成吃食，更是赞不绝口的歌颂，
    第一次看到往来人类的虔诚和喜悦。
    桃树仿佛一直看到人类美好的一面。
    心底也逐渐认可了这个无法与自己对话的种族。
    安心扎根莲花峰，静看花开花落，漫随云卷云舒，品味人间美好。
    随后首乌藤与紫花苜蓿也先后成灵。
    作为先行者的桃叔，自然学人类当起了传道授业的师者。
    三人无忧无虑，就这么生活在一起。
    直到前不久，
    摄魂蚜虫污染泛滥。
    好心的桃叔可以感知到被隔离的丧尸身上那丝丝缕缕的恶意邪性。
    犹豫了许久，便开始扎根吞噬这部分邪性，希望可以解救他们。
    桃木，天生对邪性有压胜之意，
    一丝一缕，镇压起来，更是简单。这是桃叔的底气。
    可随着人数的逐渐增多，
    几百，上千。
    邪性的积累不由得让它加速了吸收暗河的灵气。
    只是在几天前，顺着上游扎根的桃树，无意触碰了一具骷髅头。
    一股子冲天战意在魂体中爆发。
    毁天灭地，战天斗地。
    仿佛可与天齐。
    这战意澎湃汹涌，意志如烈火烹油。
    使得原本处于镇压平衡的桃树顿时不堪重负。
    邪性已开始反噬，压制灵智。
    恍惚间，吸纳邪性，已变成了吸纳魂体。
    两千五百多魂体，结成了两千五百多个桃子。
    等桃子成熟落地，被根系吸收。
    这将是摆脱树身，彻底化妖的契机。
    恍惚的桃树，仿佛也被战意侵蚀，余留下本能的变强欲望，欲再战天地。
    记忆中，
    首乌藤在桃树失控时便第一时间感知到。
    冲进来的时候，桃树已处于疯狂状态。
    本有养心安神之能的它，瞬间将桃树的根系缠绕。
    并且割开自己的躯体，任由汁液滴淋在树根。
    “桃叔，吸我，吸我。”
    首乌藤的妖灵，是一具少年的模样，躯体和脸色漆黑如墨，笑容却阳光开朗，头上顶着一个首乌藤的花圈，灿烂似骄阳。
    “不，不行。”
    桃树声音虚弱，却带着清明。
    “没事的，吸我，您就能好了。”
    苏子亘神情呆滞，脸颊已有泪水滑落。
    转头看了那节已经枯萎的首乌藤，神情哀伤。
    先天太极图上，
    苏子亘看着眼前虚幻的老叟，一脸唏嘘。
    “你就是苜蓿说的桃叔吧？”
    老叟点了点头，打量着先天太极八卦图，在这里，仿佛魂体不被外界侵染，更加清明。
    “你应该是人类中的修道者吧。”
    苏子亘点点头。
    “能灭了我吗？”
    苏子亘愣了愣，摇摇头。
    “你们修道者不是可以斩妖除魔吗？”
    老叟眼中疑惑，神情有所恼怒，一心求死。
    “众生皆苦，苦海争渡，斩妖除魔却也分好坏。”
    “况且，桃叔你高估我了，哪怕我真下得了手，也未必有实力斩你这妖。”
    苏子亘苦笑。
    老叟点了点头，仿佛很认同苏子亘的话，随即指了指安静的先天太极图。
    “用它，你可以灭我。”
    苏子亘闻言，顿时唉声叹气，
    “我使唤不了它。”
    炼气至今，悟道梦境至今。苏子亘知道自己有三种神异，分别是丹田燧火，识海先天太极图，以及仿佛天地万物皆识的认知。
    他知道，这应当来源于梦境中的三皇，燧人氏，伏羲氏，神农氏。
    但自己为何有此梦境，为何能得三皇神异。
    这是苏子亘身上的谜团，而此时的他并没有能力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