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护着

    直到突兀的拍门声响起，才将夏初阳发春的神智拉回来。
    是服务员上菜来了。
    他费力地摆了摆头，脑际终于清醒过来，甚至还十分感激地看着走在前面的服务员。
    要不是服务员及时来到，可能他又会错上加错，等待的他有可能就是罪上加罪。
    甚至还懊恼地掐了自已大腿一下，暗暗骂自已，又不是没睡过女人，为什么会如此迷恋眼前女人的身体？
    难道真因为她是第一次？
    李秋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说自已是第一次，可他发现应该是睡了一个假的第一次，既没有血，又没有太大的反应，对于这点，他觉得李秋云骗了他。
    可后来一想，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乎这样的事情干什么？
    只要李秋云今后跟他一心一意过日子就得了，他这种寒门学子，能找到李秋云这么漂亮的女人已经是天大的福气，还要求那么多干什么？当年，他就是这么安慰自已。
    服务员上完菜出去之后，胡蓉对他展手。“吃吧，菜都上齐了！”
    “嗯。”他颔了颔首，惜字如金嗯了声，然后拿起筷子向摆放在面前的食物伸去。
    他在夹起一块牛肉时，抬眸发现她正用犀利的眸光看着自已，吓得手一哆嗦，一大片牛肉就掉落在桌子上。
    哎，心里暗自叹息，这么大一片牛肉，真是可惜了！
    “你很怕我吗？”她摇了摇头。
    “......”他甚至都不敢看她了，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不怕，那牛肉会浪费掉吗？
    她是领导，他是下属。
    她是受害者，他是害人者。
    她是骄傲的公主，他是卑微的凤凰男。
    她是债主，他是欠债的。
    夏初阳能不怕吗？一个不小心，他就得去牢里待着。
    见他一直盯着桌上那块牛肉，她说。“我不吃牛肉，你直接用盘子接着吃，吃了不够，还可以再来一份。”说着，还站了起来，弯着腰将那盘牛肉真的送到他面前。
    接着，她又把那碗猪蹄也放到他面前，还说这也是她不吃的食物，弄得他拿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种感觉真是死刑犯执行枪决前的待遇啊！
    兆头不好啊！
    到自已喜爱的食物，早就狼吞虎咽了，现在，他却有种要赴断头台的悲哀。
    “吃啊？”她目光炯烔地盯着他。“这难道不是你喜欢的菜吗？”
    “嗯。”他再次点头。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她吩咐道。“快吃！别浪费时间了，吃完还有账要跟你算。”
    “嗯。”他再次点头。
    “你除了嗯就不会说话了吗？”她精明的眼眸倏地半眯起来，泛出一抹令人看不透的暗色。“难道之前那个嘴损的家伙不是你夏初阳？还是你承受不了女朋友带来的打击变傻了？”
    “嗯。”
    “吃吧，多吃点！”她强调。“吃饱了再放你的血。”
    他心里一惊，果然这顿饭不好吃，想到吃了这顿大餐就要跟自已的清白人生告别了，几年后再顶着qiang奸犯的罪名出来，那真的就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最后，他心一横，大有壮士一去不回头的悲状情怀，不客气地拿着筷子大口吃肉。
    在取纸巾的时候，他悄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用左手托着下巴，头歪着的方向突兀地放着两只水晶花瓶，这空出来的一只花瓶是个什么鬼？
    一只花瓶放了几朵红色瑰，另一只花瓶居然空着，就是这只空花瓶让夏初阳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那行。”她顺手将桌上的空花瓶递了过来。“你是废了自已惹祸的命根子还是割腕自尽，两条路给你选？”
    看着这样一副面面，他真的不淡定了，整个感觉都十分别扭，她那托着下巴的样子也美好，这个动作要换个女人来做，一定是风情万种，温柔可人。
    每次侍候完李秋云吃完饭，她也会托着自已的下巴满足而又温柔地看着他，所以，他每次洗碗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有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追随着自已的身影，他能不激动吗？
    看着他顾着命根子的怂相，她拿起摇控打开电视机，借着电视里面声音的掩盖，拿过那个水晶花瓶在地板上“咣当”一声敲碎，拾起一块最大、最锋利的碎片放到他面前。
    同样的动作，可为什么胡蓉做出来就有一种让人毛骨懒然的感觉？夏初阳现在吃饱喝足了，不仅对着她和花瓶联想翩翩。
    满嘴饱含着肉的满足感，并不能减轻他心里的悲伤感，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泪差点就滚落出来了，可他又忍了，对自已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是这么想的，这是公共场所，如果他真的割腕，她不管他，自然有服务员和老板会管，他们不会看着客人死在店里，对于生意人来说，那是很不吉利。
    “吃好了？”她托着下巴的手终于放下来。
    她被他的吃相给吓得怔住了，但她将情绪隐藏得很好，让对方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波动。
    “别！”他护着命根子的双手举了起来，双手摆着。“你别报警，我选割腕自杀。”
    她的语调虽然平静但却让他感到铿锵有力，好像将要给他指派什么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似的。
    “赶紧行动吧！”她警告他。“如果这两条路你都不选，那我只好报警。”说完就拿起手机，滑开来，做出一副要拨打报警电话的样子。
    “嗯。”他点了点头，多了三个字。“吃饱了。”
    我靠，来真的了，他身子一缩，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到桌子底下，再紧紧地护着自已的命根子，这也太变态了吧？居然想出来这样的方法也惩罚他。
    一个狂吃狂喝，一个浅尝即止。
    难道是服务员的粗心才会没有将空出来的花瓶给拿走？还是忘了将两个瓶的花朵都插一个花瓶里去了？
    侥幸保住生命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废了命根子，那就是生不如死，权衡利弊之后，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暖色调的包间里，氤氲出的不是浪漫，而是一种种怪怪的气氛，她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甚至连看他的眼神也显得越来越诡异，在看到他满嘴流油的时候，她不忘将纸巾扔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