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幸福公寓（四）

    这……倒还真是情侣吵架会说的话。
    只是一想到隔壁根本就没有活人，正在争吵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宁溪就一阵恶寒。
    那边的吵架声越来越激烈，女人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绝对不会和你分手的！绝对不会！”
    “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东西，你这辈子都别想甩掉我！”
    男人则是愤怒地吼道：“你这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你想逼死我吗！”
    “不要再逼我了……不要再逼我了！”
    旋即，争吵声戛然而止，被一道响亮的巴掌声打断。
    听起来似乎是男人暴怒之下，打了女人一耳光。
    随后殴打声不绝于耳，男人的拳头接连不断地落在女人身上，打得她连连求饶，发出凄厉的哭喊。
    在寂静的夜晚中，这声音额外瘆人，令人不寒而栗。
    这些声音一直持续到半夜十二点才逐渐消失，又慢慢归于平静。
    宁溪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冲聂羽摇了摇头。
    “就是普通的情侣吵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聂羽想了想。
    “那我们今晚怎么办？要先休息吗？外面都是眼睛，根本没法出去，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
    宁溪思索了一下，便答应了。
    副本内保持体力也是很重要的。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时间这么长的副本，有足足五天，不睡觉肯定是不可能的。
    于是两人约好了，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轮流休息。
    聂羽睡下后，宁溪为了防止犯困，在屋子里四处走动，并来回翻看这间屋子主人的日记。
    五天的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差的，而且到了大雨天气时，乔夏会出现在公寓门前的空地上跳舞。
    等等，跳舞？
    不对，游戏介绍上说的明明是，每到夜晚就会出现一个红裙女人在跳舞，并没有指定天气！
    宁溪脑海中灵光一闪，她打开阳台的灯，确认那些眼睛已经不见了，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阳台边缘。
    空地上是有路灯的，在那森白的灯光下，赫然有一个身穿红裙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
    宁溪后退了两步，不敢靠得太前，怕被对方发现。
    红裙子，跳舞，争吵的情侣，珍珠项链，没有找到的尸体。
    这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可究竟是什么联系呢？
    退回房间内，聂羽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这丫头也是心大，在副本里也能睡成这样，没有丝毫防备。
    眼看她一个翻身，差点滚掉床下，宁溪赶紧伸手把她捞了回来。
    三个小时后，她才把聂羽摇醒换班，躺下睡觉。
    没想到刚一闭眼，宁溪便感觉身上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
    她心中悚然一惊，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意识似乎被牢牢束缚住，慢慢沉入一片漆黑的空间里。
    在那片空间内，有一个身穿红裙的身影正在跳舞。
    她的步伐很奇特，舞动着手臂往前走了十几步后，又退了回去，如此重复。
    不像是舞蹈，倒像是……
    宁溪面色有些古怪，这步伐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小时候玩的跳房子？
    只是更具美感和韵律，所以会被当做跳舞。
    红裙子来来回回跳了十几遍，她似乎没有伤害宁溪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抬腿，挥手，在黑暗中徘徊。
    落在外的皮肤苍白如纸，青筋根根分明，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一个上了机关发条的玩偶。
    宁溪仔细看了半天，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红裙子身上穿着的，很有可能其实是一件白裙子，只是被大量的鲜血染红了。
    因为当红裙子转过身的时候，她分明看见对方的一部分裙角是白色的！
    只是那一抹白色面积很小，所以并不显眼，很容易被人忽略掉。
    宁溪只感觉脑海中有了模模糊糊的想法，却看不真切，她需要一条线，来将这些东西串联起来。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聂羽正百无聊赖地守在旁边发呆。
    见她醒了，这丫头立马高兴起来：“赤鸳，你终于醒了，昨晚我都快吓死了！”
    “你知不知道，你睡着之后，门外走廊里传来了很多很杂的脚步声。”
    “我吓得要命，但怎么推你你都不醒，只能这么提心吊胆地守了一夜！”
    宁溪愣了一下：“脚步声？”
    她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立刻起身冲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她只感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只见走廊的墙壁上，竟然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划痕，看上去就好像有许多人用指甲在这里用力地抠挖墙皮！
    而她们的房门也未能幸免，门锁更是重灾区，被挠得满是印痕。
    聂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里还有别的怪物？”
    宁溪沉着脸摇了摇头：“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们大概等不到第五天乔夏上来了，今晚走廊里的怪就能破门而入。”
    这把锁已经撑不住了，如果今晚怪还会出现的话，她们绝对跑不掉。
    “继续找，我猜只要能找到乔夏的尸体，我们就可以直接结束副本！”
    两人继续分头行动，在整栋公寓楼里四处搜寻，但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眼看着夜暮即将降临，走廊里开始响起奇怪的窸窸窣窣声，宁溪不由得有些焦急。
    怎么办，究竟要怎么破局？
    她无意识地翻动着手里的两本日记，想要从这些文字里找到一些线索。
    因为这是整栋公寓里仅有的文字信息。
    两人此时正待在那队情侣的房子里。
    聂羽来回走动，走神之下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哎哟一声，正要爬起来，却突然看见了一样东西。
    于是她凑过去，将那张纸从桌子的夹缝里抽取了出来。
    这张纸像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被折叠起来，上面还写着一行字。
    “我知道这样对不起她，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可是乔夏，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放过我？”
    “我也是没办法了……你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