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就是炬火

    “陆叔？”
    看着皱紧眉头，不停在屋内踱步的陆南风。
    江游神情略有些无奈。
    他正中二病犯，高举火把，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突然就听咚的一声巨响，将他思绪震了回来。
    然后发现自己手掌紧贴在石头上，他就像赛亚人一样，浑身冒金光。
    再一扭头，陆南风瞠目结舌看着自己。
    那表情怎么形容。
    大概是……古怪且匪夷所思？
    待在会议室内，江游是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如芒刺背。
    他寻思没啥大事啊。
    自己就是正常的进行意志力检测，而且检测难度确实不咋大。
    里边那李叔叨叨叨，叨叨叨。
    叨叨的他都烦了。
    直接将火把举起来。
    叛逆期的小孩就是这么刚。
    再看看其他人检测内容都是什么。
    陆遥遥：下方是万丈深渊，上方是千仞峭壁。她整个人贴在悬崖上。
    风吹雨打，大蛇游走而过。
    好像只要她一松手，整个人就会坠落下去。
    越向上攀登，心中的不安就越发浓郁，到最后变成惊悸，难以忍受。
    再说刘玉强。
    道路两侧整齐的房屋，整齐的路灯，一切整齐的就像先做好一边，另一边用“镜像翻转”复制过来一般。
    规整到诡异。
    每间隔五米一盏路灯。
    路灯能够照明的范围却只有半米。
    照不到的地方暗影笼罩，隐隐有低语呢喃。
    他需要不断前进，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尽头。
    没有人说话，一切寂静无声，慢慢折磨着他的心智。
    当然，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
    比如刚开始，路灯笼罩范围很大，街道也充满生机，没那么死寂可怖。
    一切都是随着不断前进才发生了巨大改变。
    看看人家检测难度，江游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经历了什么。
    “小游啊小游，你这次可真是给了陆叔一个大惊喜。”
    陆南风咂舌。
    正式检测还没开始，提前检测反而冒出来个天才……
    你要是五阶都还好说，六阶也没关系，最多全巡夜司震动。
    你直接整了个史无前例的“金光”？？
    “我会被解剖么。”江游不尴不尬开了个玩笑。
    陆南风上下打量着他，没有说话。
    这目光看的江游不寒而栗，他身子一颤，眼神变化，“不会吧，陆叔你别吓我。”
    “你个怂货整天想点吉利的。”陆南风笑骂一句。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进。”
    许霖率先而入，在其身后又跟了几人。
    “等下！”陆南风脸色陡然一沉。
    “陆巡使，这事儿最好多些人一起记录……”为首的那人动作微顿。
    “出去吧。”
    “这……”那人表情为难。
    “李巡使和方战将的意思。”陆南风平静道。
    那人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出门顺带把门关上。
    屋内只剩下了陆南风，江游，许霖三人。
    “准备记录。”
    “是。”许霖抱着电脑，把录像录音设备都摆好。
    江游大感头疼。
    许霖进来前，陆叔跟自己交代了即将会发生的事情，他除了接受，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直接朝阴影层里一钻……
    那估计巡夜司又得再炸一次：雾草，不愧是金色天赋，阴影层来去自如！
    抛开杂念，江游做好回答问题的准备。
    “姓名。”
    “江游。”
    “年龄……”
    “……”
    一系列基本问题询问完毕，陆南风再次开口，“在这次意志力检测中，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许多惨状，无数异种在咆哮，巡夜人前赴后继……最后，我顶着万钧压力，将火把高高举起。”
    “你当时的想法是什么？”一切按照俩人之前串好的台词进行着，陆南风表情平静。
    超越六阶的天赋，这事儿吧，说大也大，说不大吧……确实也没那么大。
    为什么。
    因为这百年来，大周还没有一位六阶超凡。
    是的，没有一位。
    超凡路一步步摸索，一阶一槛，五阶之上的差距更是天与地。
    现有的几位六阶天赋者，无一例外都卡在五阶，没能找到突破的方法。
    江游这超越六阶的天赋……咱巡夜司也不知道啥情况了属于是。
    可能天赋确实很高，但巡夜司并不具备给他搭好未来的路的能力。
    陆南风微叹，看着眼前容貌俊秀的少年，他开口道，“你的资料会送往各大巡夜司中，问题请想清楚后回答，作为你的监护人，你的回答会关乎到李叔。”
    大概潜台词是，你的回答代表了李叔平日是怎样教育你的。
    回答的好暂且不说，回答若是有什么大问题，李叔指定得被喊走教育。
    “我当时的心情很激动，因为我即将踏入超凡，我感受到了肩上的职责。”
    “我当时的心情也有些迷茫……”
    这是二人方才对的台词。
    中规中矩，不算好也说不上坏。
    江游目光陆南风展露出的些许疲态，以及他脖子上隐隐展露的伤疤。
    少年稍加犹豫。
    “当时我眼前闪过了许多场景，浮现出诸多画面。”
    “异种，人类，超凡。”
    “那梦魇一样的身影，不断打击着我。”
    “我在想，我应该是具备天赋的。只是检测之后，我就要真正踏入那另一番世界了么？”
    你这没按台词走啊。
    陆南风微怔，继而悬起小心脏来。
    龟龟，江游你可别搞事情。
    咱一把年纪了，别被你整的吃不了退休金。
    “陆叔，你房间墙壁，挂了一副地图，对吧。”
    陆南风瞳孔微缩，“你看到了？”
    “嗯，一次巧合看到的。”江游点头，顿了顿，再次问道，“那才是真正的大周现状，而非我们课本上学到的版本，对吧？”
    陆南风沉默。
    “课本上的十座幸存地，而今仅余五座。我们的处境，或许没有那么轻松。”
    “一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有时候知道真相，反而是一种痛苦。”
    “直面现实，往往需要莫大勇气。”
    “所以我经常问自己，明天会是如何，我又能成为怎样的人。”
    “当我站在检测室中，身侧是异种，身前是黑暗时，我想——”
    “愿大周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
    卧屮艸芔茻？！
    你真是江游，别尼玛被异种夺舍了吧。
    这话是江游能说出来的？
    说这话的能是江游？
    陆南风现在的表情整个一瞳孔地震，五官僵住。
    忙着记录的许霖也愣住，呆呆的抬起头。
    “你真这么想的？”
    陆南风不确定问道。
    “嗯！”
    江游郑重点头。
    我真是这么想的……个锤子。
    我就想着：李叔你能不能别叭叭了，我赶紧检测完，还得回去会所做spa呢。
    炬火？
    咱这大周也不开奥运会，当不了火炬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