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跟她竞争？

    京市cbd商圈的傍晚，忙碌二字已经可以概括全貌。
    车马行人，无一不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奔波。
    少数能见几位一脸假笑从写字楼出来的。
    不用想，他们绝不是悠闲地在正点相约晚餐，而是换到餐厅包厢搞酒桌文化谈业务去了。
    从某座写字楼里的小会议室向下看，无论是拎着公文包身着正装员工，还是忙着交际应酬谈客户的业务员，此刻在虞江这都是值得羡慕的。
    因为此刻的她，刚刚得知自己失去了一次工作机会。
    十人大小的会议室里飘飘忽忽充斥着烟雾，那是黎导和宫佳楠心情郁结不停吸烟的结果。
    按动火机，上窜的火苗迫不及待的点燃宫佳楠衔在嘴里的香烟，她深吸一口又重重呼出，像是要狠狠吐出心中的怨气。
    黎翰墨导演不知道是跟风还是同样想舒缓心情，他也夹着根香烟吸了起来。
    透过落地窗试图平视窗外夜景的虞江被层层烟雾笼罩，忍不住抬手轻轻挥了一下，眼前烟雾散去，周边的却又围上。
    一直看她落寞不语的宫佳楠不死心的追问：“黎导，真的没有可能了吗？您跟我们家虞江不是头回合作，她的业务能力您知道。你我都知道，只有她才是您的最优选。”
    “呵，这我当然知道。”黎导这声轻笑仿佛带着讽刺，“这是我第一次执导商业片，只有虞江在，我才安心。”
    黎翰墨手上的烟蒂被按熄，长叹一声无奈道：“商业片代表大额投资，资方自然要求高回报。今天不是十年前，我也是才知道，我这个导演，现在连选角竟都不能拍板了。”
    宫佳楠当然知道，黎翰墨对此是无能为力，但看向身侧虞江落寞的背影，她心里这股邪火怎么都压不住。
    理了理干练的短发，她猛地起身，用夹着烟的手指着黎翰墨，“黎导，既然做不了主，您就不应该这么早找上我们家虞江！”
    仿佛觉着这样不足以为自家艺人抱不平，宫佳楠又拍了两下桌子，“您要知道，我们这边已经把所有的时间都空出来了，虞江除了研读剧本，连原作都通读了几遍，您让我们现在怎么办？”
    见黎翰墨羞愧不语，宫佳楠本不欲再与他争辩，但转头看见神情恍惚的虞江又是一阵心疼。
    “我的错，是我没跟资方确认好就联系你们，阿江的一切经济损失，我愿意自己承担。”
    他这话算是撞枪口上了，宫佳楠气冲冲的从座位上到他身边，撑着桌子俯身低声道。
    “哼，黎大导演是跟当年拍文艺片的时候不同了，到底是资金充盈傍上资方了呀。经济损失无所谓，一年不开工，我们饿不死。可我家虞江作为表演者的尊严，您拿什么赔？”
    这话要是换其他任何一位艺人的经纪人说，那都有几分抬高自己讹人的嫌疑，可虞江的经纪人说这话，合情合理。
    电影圈，向来只听说过虞江推拒某个剧本，还从未听说有哪个项目换掉虞江的，连有过这种念头的都没有。
    为了不影响虞江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黎翰墨同样也是尽量压低声音。
    “佳楠，你以为我好受？”他伸手点了点桌上的照片，“资方要的可是这位，她的演技有多惨不忍睹你我都知道。可架不住人家的粉丝肯买票啊！他们可不管这位演出来能不能看，只要赚钱，是坨屎甩荧幕上他们都干！”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神的虞江拿起桌上的照片端详，那上面的女“演员”面向镜头笑得甜美可人。
    她好像看过这位的电影，虞江是有看高票房电影的习惯的，要不是有个看了电影开头就必须看完的毛病，这电影从女主角出现她就得弃了。
    时而瞪眼，时而五官乱飞，这样的主演，没有任何值得虞江学习的地方。
    由于这位演技过于吓人，虞江当时还特意了解了一下，只知道是演网络偶像剧出身的“演员”，后面也就没再关注。
    看见照片的虞江愣了半晌，定定的看着宫佳楠：“我，竟然要跟她竞争一个角色？目前来看，我还是输掉的那一个？”
    那张精致大气的脸上向来明媚自信，此刻摇摇欲坠的破碎感宫佳楠也懂得，输给这样的人，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还不等她安慰，黎导先拍了桌子，“你虞江要是跟她抢一个角色，那输的不是你，是咱们整个电影圈！”
    “这抢屎吃的破活儿老子不干了！不赚钱怎么了？咱还回文艺圈，赔钱也不他妈赚黑心钱！”
    黎翰墨说得脸红脖子粗，缓了口气才柔和些道：“阿江，我手上不是没有好剧本。三个月内我去找投资，你这边行程不用变，咱们原计划开拍。”
    虞江放下照片，淡笑道：“黎哥，我不缺本子演。但，这是我看上的角色。”
    黎翰墨坐回椅子上不说话了，上次合作的电影参加电影节时，虞江的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黎哥放心，我不会让本应属于我的东西落到别人手上，这是我们家的家训。”
    “黎导，您说怎么办吧？我家虞江的戏痴劲儿被您勾动起来，现在又不让我们演。这么多年，我们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宫佳楠这口气不出就不是她性格，虽然她心里明白这不是导演的问题，但她就是见不得虞江这样挫败。
    一看见剧本，黎翰墨就知道，这样的剧本和角色，是能请动虞江的。
    满心欢喜的给剧本递过去，还以为请到虞江任凭什么资方都得烧高香，哪成想能出这么档子事儿啊？
    自从得了蓝芙蓉最佳导演奖，黎翰墨已经很久没在创作上被掣肘过了，说来说去，还是那句“你演不了，这戏我也不导了”。
    可对于虞江来说，她只是不想糟蹋了这个角色，就算黎翰墨不导，她也得不到这个角色。
    黎翰墨还在慷慨激昂痛斥资方及电影圈现状时，虞江抬手示意他停下。
    “黎哥，方便的话，我是不是有机会跟投资方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