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撤军

    路易随着后卫部队边打边撤，走出去十几里地，身边的战友有好多都被打死了。路易没有时间去表达自己的情绪，死亡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现在最困扰的问题是缺水，路易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喝水了，大半天的时间滴水未进。路上经过取水点，可是路易不敢去喝，黑旗军就在附近的树林里，专门瞄准俯身喝水的法国殖民军，取水点旁边躺着好几具法军的尸体，他们都是喝水时被打死的。
    没办法，只能继续逃。又撤退了七八里，路易的部队来到一条小河旁，路易和几个战友借着小河堤的掩护，在这里阻击黑旗军。路易放了一枪，后面的黑旗军也不敢追得太近，远远地跟法国殖民军对射。趁着黑旗军追不过来，路易回头看了看这条小河，河水有点儿发黄，但也不是很浑浊。路易已经极度缺水，他转身用手在河里舀了一捧水，喝了一小口。河水有点儿腥味，不过路易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又用手舀了一捧水，喝了起来。“总算喝到水了！”路易感叹了一句，他忽然觉得能喝得上这发黄的河水，也是一种幸福。
    路易把脸埋进河里，又喝了一口河水。当他抬头的时候，被河面的漂浮物碰了一下，路易擦去眼睑上的水珠，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浮尸！这是一具法国殖民军的尸体，他刚刚还在和路易一起阻击黑旗军，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死人。浮尸从上游几米处漂过来，尸体的头部撞在路易的头部，路易的脸离它只有几公分。尸体的嘴张的很大，似乎想喊什么。尸体的额头上有一个枪眼，子弹应该是从这里打进去的。尸体的眼珠凸了出来，可能是颅内压力过大，眼珠爆了出来。路易想起刚刚喝的水，有点儿想吐，但是时间不允许他这么做。路易迅速的抓起枪，朝黑旗军所在的方向扣动扳机。他这么做并不是想打死谁，而是告诉黑旗军这里还有人没死，还有人能开枪。
    又逃了十几里，掩护撤退已经变成了赛跑。不是跟别人赛跑，而是跟自己的战友赛跑，落在后面的结果就是被黑旗军打死。路易所属的后卫部队，已经赶上了大部队，大部分后卫军的士兵都找不到自己的官长，在混乱中建制被打乱，更谈不上组织性，完全是恐惧的本能驱使大家往前跑。
    法国殖民军的大部队建制还算完整，能有组织的进行防卫。但是黑旗军的冷枪小组越来越多，有很多股冷枪小组同时朝法国殖民军开火。法国殖民军一心向前冲，对于侧方的黑旗军，只是远远地开枪，没有人敢冲上去搜索和清剿。
    不过这样一来，双方的伤亡比就差得非常多了。黑旗军时躲在树林里向法国殖民军开枪，一个冷枪小组只有几个人，而且都是躲在掩蔽物后面放枪，法军连黑旗军的人都看不清，更谈不上命中。而法国殖民军在大路上行军，队伍大、排的也比较密集，黑旗军很容易打中法军。但是又没人敢上去清剿，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被缠住了，大部队撤走之后，只有死路一条。
    到了中午，法国殖民军没有停下来，没人去埋锅做饭，大家只想着跑回河内城。而且周围的黑旗军冷枪小组越来越多，哪还会让你坐下来悠闲地吃饭。路易还有一点儿干粮，但是没水实在咽不下去啊。刚才路易趴在阵地上，起身撤退的时候人有点儿发晕（低血糖的表现），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快没有能量了。毕竟已经边打边撤好几十里了，昨天晚上到现在只喝了几口浑水，又没有吃饭，身体的状态肯定不怎么好。但前面还有几十里地，才到河内城，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最后。
    沙河集是一个很大的集市，是山西府到河内的必经之路，这里距河内城不到三十里地。沙河村周围地势平坦开阔，控制了沙河村，也就控制了方圆十里的地方。法国殖民军的前队跟黑旗军的冷枪队在这里交上了火，像往常一样，冷枪队放了几枪之后，就没了声响。法国殖民军以为黑旗军打了几枪就跑了，于是跟着侦察队的脚步就进了沙河村。这个沙河村是周围几十里重要的集市，房屋有几百间，面积很大，村庄内道路也很多。法国殖民军进村之后，被埋伏在村内的黑旗军打了伏击，打死好几个法国鬼子。
    后面的法国殖民军听见村内枪声大作，立即增援了上来。双方借着房屋的掩护，在村里杀成一团。法国水军的炮艇就在不远处的河道上，但是法国殖民军和黑旗军犬牙交错，不好区分，没法用舰炮支援，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黑旗军和法国殖民军在沙河村内角逐，双方一间房屋一间房屋的争夺，全是近距离搏杀。大炮在这里派不上用场，步枪也没什么使用的机会，往往只打了一枪敌人就冲到面前了。
    王老四背着一口刀，沿着墙头翻进院子。刚刚有三个法国殖民军进了屋，王老四带着几个黑旗军从门口抄了进去。一进屋，一名法国殖民军就反应过来，转身一刺刀扎向王老四心口。第一个照面就扎心！王老四心中暗道一声“来得好！”手动刀起，用刀把法军的步枪连着刺刀往旁边一带，那名法军就失去了重心。法国鬼子想把步枪收回来，但是由于惯性，收的没那么快。就在这一瞬间，王老四的刀顺着力道，已经绕过肩背砍向法国殖民军。这一招“缠头裹脑”是中华武术里面的经典刀法，王老四自幼习武，多次在战场上使用，已经用得滚瓜烂熟了。法国鬼子收枪只收到一半，就被刀劈中了。王老四手上功夫俊得很，这一刀过得极快，从锁骨斜向下，肋骨被劈断了四五根，血大股大股的喷涌而出。这个法国鬼子的生命力随着自己的血液离开自己而消失，双腿无力支撑自己的体重，倒了下去。说了这么多，其实从法国鬼子转身到中刀，也就是一个照面的功夫。这时，另外的两名法军才反应过来，挺枪调头刺向王老四。
    王老四后退一步，旁边一名黑旗军侧步上前，猿臂轻舒，一道刀光犹如流星般划过，照着法国鬼子的面门闪过。法国鬼子急忙用枪去挑，这时才发现刺刀被王老四的刀压住了。这是一个标准的刀法配合，由王老四传给大家。当对方挺枪来刺时，本能的后退，并用刀去压对方的刺刀，由同伴完成反杀。黑旗军这一刀就一个字——快！法国鬼子还没把王老四的刀挑开，面门就挨刀了，一刀就砍去了法国鬼子半张脸，法国鬼子捂着脸退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只发生在两个照面的时间内，现在只剩下一名法国殖民军了。这名法国殖民军看见黑旗军如此刀法，已经胆寒，根本不敢出枪刺来，只是紧张的握着枪往后挪。王老四等三人呈扇形围了过来，同时挥刀，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同时斩向最后这个法国鬼子，分别攻击法国鬼子上中下三个部位。这种配合攻击，哪能挡的下来？法国鬼子身中两刀，一刀划过腰间，肠子都流了出来，另一刀攻击下盘，把整个小腿都斩断了。
    收拾完屋里的法国鬼子，王老四他们翻窗户就走了，等院子外面的法国殖民军进来，只剩下三具尸体，连武器都被黑旗军带走了。
    沙河村里的厮杀逐渐升级，双方都投入了大量部队，法国殖民军更是全军压上，这个沙河村变成了修罗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