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变样的海军竞赛

    令提尔皮茨不满的是：德国的初代无畏舰居然不是为德国建造的！
    无畏舰有两万吨重，德国本土能够制造这种大型军舰的船厂有三家（美国克虏伯造船厂也有建造无畏舰的能力，不过现在它的船台全部被大型高速邮轮占用了），所以德国初代无畏舰同时开工建造了三艘。德国无畏舰的开工时间是1906年3月，这时英国的无畏舰已经于1个月前下水。由于巴西在1905年从德国买了三艘战列舰和三艘装甲巡洋舰，南美洲的海上军事力量的平衡一下子被打破了，智利和阿根廷都急着要购买军舰，来应对巴西的新式军舰。德国开工新式无畏舰的消息传出来后，这两个老客户立即找到克虏伯，要订购新的无畏舰。克虏伯通过威廉二世的关系，通过了卖给智利和阿根廷各一艘无畏舰的议案。这样一来，德国初代无畏舰就分配完毕：智利一艘、阿根廷一艘、德国海军一艘。
    德国无畏舰的开工时间是1906年3月，其实早在1905年就开始设计了（还有几个国家比这更早：1903年，意大利、美国、英国的海军舰船设计师已经提出了统一主炮的战列舰，1904年美国海军甚至要求国会拨款建造“全重型火炮战列舰”bb26“南卡罗来纳”级战列舰，拥有8门305毫米主炮）。德国无畏舰造的很快，1906年3月开工，1906年8月就下水舾装（英国更快，无畏号战列舰1905年10月2日在英国普茨茅斯海军船厂开工建造，1906年2月10日下水，只用了4个月零8天，并于1906年12月2日服役，从下水到服役不到10个月），1907年7月德国第一艘无畏舰服役。
    德国初代无畏舰数据不错，排水量18000吨（比英国无畏舰多100吨），航速22节（比英国无畏舰快1节），装备有安装在五座炮塔内的10门305毫米主炮，24门77毫米副炮（副炮口径比英国无畏舰多1毫米），水下鱼雷发射器5座，两舷，炮塔和指挥塔的装甲厚281毫米（比英国无畏舰装甲后1毫米）。其实数据跟英国无畏舰差得不多，但是南美洲的客户非常喜欢，他们认为买到了世界上最强的战列舰。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要纸面数据高一丢丢，就觉得占了压倒性优势；另一些人则别有用心，比如军火制造商，他们是真懂，但为了多卖军舰，吵得比前面那些人还厉害。英国海军和造船厂老板就是第二种人，德国无畏舰下水后，英国海军部立即要求建造更多的无畏舰以增强皇家海军的实力，而且把德国无畏舰的纸面数据优势，人为的夸大了。
    德国战列舰的防护一直很好，那是德国人的看家本领，舰上所用的克虏伯装甲钢在史实中就是世界第一。但是英国军火商并不在乎这些，他们会介意装甲厚度多了1毫米，他们要求英国政府花更多的钱，为军舰装上更厚的装甲，而要装上更厚的装甲，又必须造更大的船，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最直接的是副炮口径加大到了四英寸，原来英国无畏舰上的副炮是三英寸口径，因为比德国的小一毫米，新开工的英国无畏舰，把副炮全部换成了四英寸，远超了德国无畏舰的77毫米口径，而四英寸副炮比三英寸副炮贵了一倍，却没人追究了。
    英国人唯一没有计较的是航速，在这一点上克虏伯领先英国太多，英国人想计较也没办法。由于世界的数学中心在德国的哥廷根大学，克虏伯又建立了“产学联动”的酬劳机制，全世界最优秀的数学家们（注意这是复数）在帮克虏伯造船厂计算船体外形和螺旋桨的特性，在这两方面克虏伯造船厂已经领先其他竞争者不止一个身位。而锅炉的用材决定了炉内温度，克虏伯的冶金技术又独步天下，所以锅炉也是克虏伯生产的最好。原本史实上，英国的帕金斯汽轮机引领了世界先进水平，但是这个时空里，克虏伯在汽轮机的研发上投入了巨资，采取“预研一代、开发一代、改良一代”多个研究小组并行攻关的办法，迅速达到了汽轮机技术的先进水平。
    汽轮机的关键技术是流体力学和材料科学，克虏伯专门在这两门学科上投入重金，由流体力学开山祖师路德维希·普朗特和克虏伯钢铁的首席冶金科学家，分别领头成立科研小组，在两门学科上连续突破，取得了丰硕的科研成果，用在了汽轮机产品上。使得克虏伯在汽轮机技术方面领先英国，美国克虏伯造船厂建造的高速邮轮，连续多届赢得“蓝丝带”邮轮速度奖，就是证明。
    真正促使英国建造新一级无畏舰的是，德国第二批无畏舰于1907年3月开工，这一批共计三艘，除了组装工艺略有改进以外，其他技术参数完全和第一批无畏舰相同。造这三艘军舰是因为，巴西看见邻国（智利和阿根廷）拥有无畏舰，不甘示弱，立即要求克虏伯为巴西建造无畏舰，而且一下子就订购了两艘无畏舰（史实上巴西确实在1907年订购了两艘无畏舰，不过不是向克虏伯订购，而是向英国买的）。
    第二批总共建造三艘无畏舰，两艘给了巴西，德国海军搭上了顺风车，也将获得一艘无畏舰。由于已经有了经验，这次建造速度比第一批快了。第二批无畏舰1907年3月开工，1907年7月就陆续下水，1908年5月就第二批德国无畏舰开始服役了。
    受德国无畏舰刺激，英国于1906年12月3日开始建造柏勒罗丰级战列舰，同型舰3艘，基本布局与无畏号战列舰很相似，火力配置完全相同，只是改用4英寸口径副炮(受德国无畏舰副炮刺激)提升杀伤力。英国这么针对德国比拼建造无畏舰，有点儿海军军备竞赛的意思了。但是德国并不接招，而是在1909年签订合同，卖掉了仅有的两艘无畏舰。
    原来智利和巴西有领土纠纷，1908年眼见巴西一下子从德国开回来两艘无畏舰，比本国多了一艘，海军实力的天平又倾向了巴西，智利国会旋即通过了再填购一艘无畏舰的预算。阿根廷也看见了巴西从德国开回来的两艘无畏舰，本来还在扭捏，听闻智利国会已经通过购买无畏舰的预算，立即下定决心，也向德国请购一艘无畏舰。
    1909年初，德国海军仅有的两艘无畏舰驶向南大西洋，其中第二艘服役还不满一年。消息传到英国，国会一片哗然，议员们集体指责英国海军部骗预算。因为英国海军之前向议会说：德国海军在疯狂扩军，正开足马力建造无畏舰，所以引导议会通过了如下预算：1906年12月建造3艘柏勒罗丰级战列舰、1907年建造三艘圣文森特级战列舰、1909年1月在巨额财政赤字下开建海王星级战列舰。而就在前几天，海军部一口气申购了8艘装备13.5英寸主炮的“超级无畏舰”！（史实中的“猎户座”级战列舰和“英王乔治五世”级战列舰）
    在海军部呈递上来的请购说明中，描绘的德国海军好像明天就要向英国开战，已经迫在眉睫，不通过预算就要亡国的样子。而现在收到的消息，已经确认德国人卖掉了所有的主力舰，他还拿什么向英国开战？所有的英国议员都感到被海军部骗了，就像傻瓜一样，省掉一切能省的钱，拼凑起来交给海军部，造了一大堆昂贵的无畏舰，结果现在敌人没了！一时间国内反对建造无畏舰（战列舰）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英国海军也无法解释已经有了七艘无畏舰，为什么还要建造8艘超级无畏舰（战列舰）。而且假想敌德国的海军军费还不到英国的四分之一（原时空中1905年德国海军军费是2.334亿金马克，英国海军军费6.811亿金马克，这个时空中，由于卖军舰，致使德国海军军费进一步下滑），海军军费占了国家预算的一大半，国家财政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而海军部还要狮子大开口——一口气要开工建造8艘超级无畏舰（战列舰），几乎。
    现在敌人一艘无畏舰都没有，英国海军却还要花费巨资，建造多艘战列舰，国会直接闹得炸锅了，所有被海军挤占过费用的部门，都异口同声，笔伐口诛，指责海军高层与军火资本家之间有利益关系。清算海军高层的呼声此起彼伏，已经到了要把海军部连锅端掉的地步。出于无奈，原来叫嚣“国家的每一个便士，都应该花在海军上”的海军大臣——费舍尔，在1910年离职。（史实）算了给了大家一个交代。
    英国的无畏舰停建了，但是德国却开工了。1909年，四艘战列舰在德国开始建造，其中有一艘在威廉半岛的新克虏伯造船厂建造。现在，威廉半岛的主体工程已经基本完工，各个项目也到达安装调试阶段，新克虏伯造船厂也已经开始部分试产。这一艘新战列舰，主要就是对造船厂的各种新设备、新机械的检验。
    这一级战列舰对外宣称主炮305毫米，实际上是350毫米，是克虏伯的最新型主炮，对外严格保密。（史实上1905年克虏伯就研发出了305毫米主炮，按照3~4年一代，1909年出305毫米主炮完全不成问题）新战列舰的动力系统发生了革命性的变革，新的油煤混燃锅炉可以向锅炉中喷射重油，增加了发热量；而且由火管锅炉变为水管锅炉，生产蒸汽量大大增加；并首次采用了高压蒸汽系统（锅炉和汽轮机的工作介质为高温高压蒸汽），这是用了克虏伯冶金技术的最新成果。新战列舰在试航时，开出了24节的高速。
    1909年，英国拥有7艘无畏舰，美国有4艘无畏舰（其中2艘特拉华级战列舰还在建造），德国只有在建的4艘“国王”级战列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