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将帅有别

    朱天明回到城楼上气得双手直抖，好半天才缓过来些。
    朱天明思虑了一阵后，让人叫来了铁柱。铁柱正在城楼上巡查警戒，听到朱天明叫他，马上来到了城楼内边侧的小室中。
    朱天明问道：“天曦和天耀在哪里？”
    铁柱说：“俺让他们在关后守卫辎重呢。”
    朱天明道：“马上把他们俩叫来。”
    铁柱称了声是便出去了，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朱天曦和朱天耀急匆匆赶到了城楼小室。
    朱天明招手让他俩坐下，问道：“嘉赫叔和张小公爷的事情，你俩知道了吗？”
    二人点了点头。朱天明又道：“你俩带上些食物和水给他俩送去，千万别说是我让去的。到那里看看他俩的反应。
    如果他俩多有抱怨牢骚，你们给完食物就走。如果他俩恳求你们说情，想继续留下来，你们俩就装作不同意，让他俩多求一会儿，你们再假装为难的答应下来。然后回来找我。”
    二人相视了一眼，虽没太明白朱天明的用意，但也点了点头去准备了。
    朱天曦和朱天耀两兄弟假装偷偷来到马棚，给朱嘉赫张之极二人送了些食物和水。
    张之极趁机央求道：“天曦天耀，你们帮帮忙，帮我们去求求你大哥，让我们留下戴罪立功吧，我俩已经知错了。”
    朱嘉赫也央求道：“是呀，我们俩只是杀敌心切，一时没有顾虑周全，以后我们一定改正，绝不擅离岗位。
    你们就去帮我们说说吧，让我们留下，哪怕削了军职只在帐前当个小卒也行。”
    天曦二人只说他俩现在只是个警卫营的小兵，连大哥的面都见不到。
    朱、张二人不停的恳求，赌咒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违命。
    天曦二人才很是为难的答应下来，说去想想办法试试。
    离开马棚，二人回到城楼小室，朱天明问道：“他俩情况如何？”
    天耀道：“他们两人并没有什么牢骚，还赌咒发誓以后绝不抗命。”
    天曦也道：“是呀，嘉赫叔说只要能留下来，哪怕贬为普通小卒也行。”
    天曦好奇问道：“大哥，为什么要让我们俩演这一出戏呢？”
    朱天明道：“他们二人是未来的公爷，如果这次真的被押解回京，他们以后如何会被人看得起？
    况且英国公和叔祖正顶着莫大的压力在整顿京营和北直隶兵马，如此一来两位公爷的威望也必会受损，整顿军务的阻力也将更大。”
    天耀不解道：“大哥，两位叔叔虽说没有命令擅自随队出击，但毕竟他们也是杀敌心切，又不是逃跑或投敌，不用这么严厉吧。”
    朱天明叹了口气道：“你们可知道帅、大将和普通战将的区别吗？”
    天曦二人摇了摇头，朱天明道：“帅者，指挥全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作为一名元帅要计算兵力多寡、计算器械差距、计算天时气候、计算地理位置、计算人心士气、计算辎重粮草、计算敌我后方的政局，计算对方将帅的脾气习惯，综合诸多因素，计算大局走势。
    所以为帅者重要的是算，而不是好勇斗狠意气之争。因为帅者的得失之间关乎天下国运。
    而大将者观天时，查地利，聚人和，鼓舞士气排兵布阵，其成败关乎于一城一隅的得失。
    而普通战将只须勇武，身先士卒斩将夺旗，其胜败只关乎一场战斗的得失。
    嘉赫叔和张小公爷将来都是要继承国公的，我相信两位老公爷，也希望他们将来是掌握重兵独当一面的帅才，而不是个只知道冲锋陷阵，好勇斗狠的莽夫。”
    天曦二人明白的大哥的用意，也记住了大哥的话。
    朱天明让铁柱去把朱嘉赫张之极二人带过来。二人被带到城楼小室之内，朱天明让解开他们的绑绳后，命令其他人全都出去。
    朱嘉赫率先开口道：“天明啊，哦，不，师长！我们知错了，保证以后谨遵将令，绝不擅离职守，绝不违抗军令。”
    朱天明见二人认错态度真诚，便让他们坐下，语重心长的将刚才所讲的将帅之别又给他二人讲述了一遍。
    又道：“官话说完了，咱们都是自家人，就说点自家人的贴心话。二位叔叔都是武将世家，应该知道现在咱大明的军队已经烂成什么样子了吧？”
    二人无奈的点了点头。
    朱天明接着道：“浑河之战将我大明强军戚家军全数尽没，萨尔浒一战更是几乎打没了我大明的国运。
    现在陛下几乎是倾尽全部的人力、物力、财力，建立了咱们这支新军。
    期许咱们可以成为大明再造强军的希望之火，咱们每一个人都是一颗可以燎原的火种，将来用咱们军中的人去改造整个大明腐朽的军队。
    二位叔叔知道你们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了吗？咱们挑起的是整个天下，咱们肩负的是大明的存亡与国运。
    所以我希望你们学会的是如何练兵，如何指挥新式军队作战，而不是像个普通的骑兵在沙场上野站。”
    二人听完后双目含泪，终于明白了这种新军的含义，和崇祯皇帝对新军以及对他们寄予的希望。
    朱天明道：“响鼓不用重锤，二位叔叔既然已经明白了，那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今后咱们就一起努力吧。”
    说罢命人交还了他们的配枪和军刀，让大家各自回营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