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乾元节（一）宫中设宴

    万寿节其实在唐代以前是没有的，宫中并无大庆皇帝生日的典礼，确切的说万寿节是从唐玄宗开始的。到了唐玄宗开元十七年(729)，尚书左丞相源乾曜、右丞相张说率文武百官上表，请以玄宗生日八月五日那天为千秋节。此后，唐朝皇帝除德宗外，都有自己的生日名称。如肃宗生日叫天成地平节，武宗生日叫庆阳节等等。乾兴元年(1022)二月乙丑,宋仁宗诏,以其生日(五月十二)为乾元节。
    今日是五月十二了，乾元节开始了，此时的皇宫里举行圣寿宴了，场面颇为宏大，教坊艺人歌舞不绝。开始，乐人先效百鸟鸣，内外肃然，只闻半空和鸣，若鸾凤翔集。宰执与亲王及外国使节坐于殿上，群僚和外使随员坐于殿外两廊。
    每位的面前都摆放着各色食品，有环饼、油饼、枣塔、果子等。辽国使节的食物最丰盛，特加猪羊鸡鹅兔连骨熟肉。为皇帝斟酒者，每每举其袖，唱引道：“绥御酒……”
    教坊乐人在山楼下彩棚中早已陈设好器乐，有拍板、琵琶、箜篌、高架大鼓、羯鼓、铁石方响、箫、笙、埙、箎、觱篥、龙笛等，两边对列杖鼓二百面。
    第一盏御酒举起，乐人一名歌板色，笙、箫、笛先奏，后众乐齐响。宰臣举酒，百官倾杯，艺人在台上舞蹈，对舞、独舞。
    第二盏如前。到第三盏御酒时，左右军百戏入场。所谓左右军，实际上是指京师坊市左厢、右厢，演员都是民间艺人。百戏项目有：上竿、跳索、倒立、折腰、弄碗注、踢瓶、筋斗、擎戴等。
    凡御宴至第三盏，方下酒肉、醎鼓、爆肉、双下驼峰角子。四盏时，杂剧场。第五盏，乐人弹琵琶、方响，跳三台舞之后，戏谑色彩的参军色入场，儿舞队二百余人入场，舞步齐进，叩于殿阶。
    参军色与小儿班首问答，小儿班首诵台词（口号），音乐声起，小儿舞队载歌载舞。
    接着杂剧入场。这一盏，下酒群仙炙、天花饼、太平毕罗、干饭、缕肉羹、莲花肉饼。第六盏御酒，先是笙奏慢曲、三台舞，而后左右军比赛击球。
    殿前立三丈高的球门，哨笛杖鼓为两支球队助威。这一盏下酒菜是假鳖鱼、蜜浮酥捺花。第七盏，女童舞队四百余人上场。
    女童们都是从坊市中挑选的妙龄容艳过人者，上场时装束得宛若仙女，执花而舞，且舞且唱。
    然后杂戏入场，参军色在歌舞与杂戏之间穿插作诙谐之语。这一盏下酒排炊羊、胡饼、炙金肠第八盏，唱踏歌，奏慢曲子、跳三台舞。下酒菜是假沙鱼，食馒头和肚羹。第九盏，左右军表演相扑，下酒水饭，簇钉下饭。皇帝起驾。
    以上描述引自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中万寿节的情节。
    此时的孟鸣也在宴席上，现在还是分餐制，每人面前都一小桌，摆放着各色食品，孟鸣上首是辽国使团成员的位子，共有四个位子，朝着赵祯方向最前面的是正使刘慎行，依次是副使郑弘节、萧匹敌，
    挨着孟鸣也有一个俊俏异常的青年男子。
    此刻御宴至第三盏，酒桌上的是酒肉、醎鼓、爆肉、双下驼峰角子，演的是百戏，其实就是写杂技项目，如顶碗：演员头部顶一摞瓷碗，表演劈叉、金鸡独立、别元宝、倒立等技巧动作。再如走钢丝、柔术、叠罗汉等，不再一一描述。
    孟鸣看了片刻，便低头吃喝起来，他正吃着双下驼峰角子（就是现在的水饺），这角子是荤素各半，一小盘也就十四五个，一会的功夫，孟鸣就吃完了。
    桌上还有醎鼓、爆肉，孟鸣就向它们发起进攻，一时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只剩一小半了。他察觉旁边有人在看他，他暂时没理会。
    孟鸣基本酒饱饭足了，下面的菜基本浅尝辄止，此时的饭菜是准许打包带回家的，来之前孟鸣就提前准备了一个食盒。
    他今天的还有别的任务，一是今天要发行新钱币，孟鸣要去三司使李迪处襄理协助。
    再就是接赵明月回家，这几日赵明月和孟鸣怄气，就入宫陪太后刘娥去了，去了四天了，宫里也传来懿旨，让孟鸣接她回家。
    孟鸣有些头皮发麻，他不想见刘娥的，他和耶律燕妮的绯闻，肯定被太后知晓了，去了肯定没好果子吃的，被斥责一番是肯定的了。
    好在孟鸣在硬币上刻印了刘娥的头像，一时哄得她心花怒放，估计不会过分苛责孟鸣的。
    孟鸣正在低头寻思接明月这档子事，忽然一阵香风传来，有一人来到他的跟前，孟鸣只看见一双小皮靴，黑色绣有祥云图案。
    孟鸣抬起头来一看，竟然又是耶律燕妮，他暗道“真是阴魂不散啊”。
    只见她身穿男装，一身月白镶银细花纹底锦服，头戴软脚幞头（是在幞头之下衬以“巾子”(即假发)，或“木围头”使幞巾的外型乎整固定，幞巾的两脚加厚并涂漆，成为软脚，使其乎展下垂，行动时则飘动尔雅，为文官与学士所爱戴用。），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锦带上挂一块和田玉佩。
    加上身材又高，竟有些飘然出尘的味道，不明就里的人，都会认为她是个俊朗的郎君。
    只看见耶律燕妮看向孟鸣，露出促狭、戏谑的笑容，竟也别有风情，让孟鸣觉得眼前一亮，有些失神。
    她偷偷地向孟鸣扮了个鬼脸，嘟嘟的红唇还做出飞吻状，顿时孟鸣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她没有纠缠他，就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她的位子在辽国使团中最靠近孟鸣的位子，一看就是她刻意为之的。
    耶律燕妮虽然坐回自己的位子，却玉手托着下巴，含情脉脉地看着孟鸣，一副花痴的模样，这也引来了别人怪异的目光，似乎以为两人是好基友，弄得孟鸣坐立不安。
    孟鸣便靠近她说道：“公主殿下，请注意场合，主意礼仪，你这样不好。”耶律燕妮也不听，看着孟鸣轻轻傻笑，孟鸣是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