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屋脊风光

    笛声是从东南角传来，叶小七的耳朵一直很灵。
    曾经有那么一天，铁鹰实在不相信，曾经也问过他，他的耳朵是不是要比狐狸灵？
    叶小七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于是他们来到了郊外的雪地上，叶小七趴在厚厚的雪地上听了不久，告诉铁鹰，雪地的下面有着一只雪鼠。
    铁鹰绝对不相信。
    找来了一把锄头，用柴火将雪地融化，铁鹰的眼睛虽然看到没有挖到雪鼠，但他亲眼看到了一件不敢相信的事实，雪地下有着它逃命走过的鼠道，而且还有它藏着豆子的小窝。
    叶小七笑着离开，铁鹰呢？自然也就相信，天下真有耳朵非常灵敏的人，虽然叶小七不是一只狐狸。
    这里的屋子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建筑构造，笛声时远时近。
    等到声音完全消失的时候，他的身影停在了一间屋子的屋脊上。
    小院与离开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家小院子里有着一个小女人。
    从她的背影看还是一个孩子，穿着大红的衣服，然而头上的小辫子，叶小七非常熟悉，她正是偷偷溜走的红云姑娘。
    一个女孩子有着很多相似的衣衫他不奇怪，可一个女孩子嘴里叽叽咕咕总是哼着两句诗词，倒让叶小七非常奇怪。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红云姑娘的小嘴里不停重复着。
    她半蹲在鸡舍前，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瓷盆，里面是玉米。
    把手里的酒杯，叶小七放到了屋脊上。
    他四处敲了敲，可惜四周并没有发现吹笛的人。
    这个人吹笛的旋律和铁鹰几乎非常相似，仿佛是离开的铁鹰故意把他引到了这里。
    叶小七的身影就像一片树叶轻轻落在了她的身后，因为他晓得红云姑娘的轻功非常厉害，所以站得很近。
    哼着两句诗词的红云姑娘站了起来，猛然一个转身，活活把她吓了一跳。
    她吃惊地看着叶小七，连手里的瓷碗都掉到了地上，嘴唇有点发白，道：“你。。。。你还活着？”
    叶小七板着个脸，道：“我是个屈死鬼，来找栽赃的人。”
    红云姑娘抖着嘴唇，道：“我只是说说，没有想让他们杀了你。”
    叶小七冷笑道：“天下的屈死鬼，都是被这种污蔑害死的，难道你不知道？”
    红云姑娘立刻大声叫道：“我没有诬陷你，是五姑娘告诉我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五姑娘自然是芊芊姑娘，她怎么会知道发生的事情？
    至少她们中间有个人在说谎。
    叶小七突然笑了笑，伸出手将她一把拉到了怀里，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嘴巴喜欢说谎的女人，她的眼睛不会说谎，果然红云姑娘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她的年龄叶小七断定只有十五六岁，可这种年龄的女孩子早已什么都懂，而且红云姑娘的身材发育的也很饱满。
    一个初解男女有别的女孩子，忽然被一个男人抱在了怀里，她的脚跟几乎都在发麻。
    红云姑娘的心里不但有着恐惧，还有着害羞和怒气。
    两只小手握成了小拳头，使劲挣扎着，道：“你。。。。你准备干什么？”
    叶小七的眼睛四处瞧了瞧，他没有看到高高的果树，可他言道：“你是个喜欢说谎的小姑娘，我准备把你再次挂在树上。”
    红云姑娘简直快被他吓得晕过去，可身上麻酥酥的感觉，怎么也让她无法晕过去。
    叶小七看到了她身后的鸡舍，鸡舍里有着很多的小鸡。
    他的脸上露出怪笑道：“我从来不喜欢说谎的女孩子，小鸡也不喜欢，看来我只能把你塞进鸡舍里，让小鸡开导开导你。”
    说着话，他向前走了一步，好像准备去打开鸡舍的小门。
    红云姑娘也许曾经也见过无赖般的男人，至少她从来没有遇到像叶小七这样的人。
    不但不喜好怜香惜玉，而且仿佛还喜好捉弄女孩子。
    红云姑娘完全急了，她能想象到一个姑娘若是被塞进了鸡舍里，出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双手的小拳头早已松开，死死抓住叶小七的衣衫，红着脸道：“我没有说谎，我十句话里有着八句是真的。”
    叶小七忍不住笑了，但是他没有停下了一下。
    故意板着个脸，叶小七道：“剩下的两句谎话是什么？”
    红云姑娘急急道：“我就是二姑娘，我真偷了贾胖子的鸡蛋。”
    屋脊上的青瓦很热。
    一条毯子铺在青瓦上。
    叶小七躺在毯子上，看着夕阳。
    红云姑娘侧卧着，看着他的眼睛。
    她的身体几乎快趴在了叶小七的身上，两只水灵的眼珠子一动也不懂。
    叶小七道：“你不喜欢看夕阳？”
    红云姑娘道：“不喜欢，至少现在不喜欢。”
    叶小七叹息了一声，道：“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红云姑娘道：“什么事算是彻底完了？”
    叶小七道：“一个姑娘若是这么盯着一个男人，肯定是思春了。”
    红云姑娘的小嘴一瞥，道：“这么热的天气，一个姑娘的衣服必然穿的很少，刚刚你把我搂的那么紧，我跟已进过洞房的新娘子有着什么区别？”
    虽然这句话没有说明白，可叶小七不傻，他明白这话的含义。
    他万万没有想到，红云这古怪精灵的小丫头，竟然是个思想非常保守的人。
    叶小七只能叹了一口气。
    红云姑娘又道：“其实没有遇得到你之前，我也听说过你的名字，知道你在江湖中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叶小七苦笑了一声，道：“刚才我应该多做一点什么，不然这个名声我背定了。”
    红云姑娘的笑脸一红，却又吃吃笑了起来。
    叶小七瞧着她，道：“你笑什么？”
    红云姑娘道：“你后悔还做得不够？”
    叶小七拒绝回答这句话，他也无法回答。
    因为他发现这个姑娘的个性虽然有点顽皮，但她绝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姑娘。
    顿了一口气，叶小七故意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年龄还小，不该想这么多的事情，等你长大一些，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谁料红云姑娘猛然坐了起来，道：“我可都二十五岁了，怎么能是个小姑娘？在老可真就嫁不出了。”
    叶小七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他也坐了起来，盯着红云姑娘的脸看了很久，他又躺在了毯子上，他忽然间相信心中的传说是真的。
    他装作心里很平静，他很希望她把这句话接着说下去。
    可红云姑娘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改变了话题，看着叶小七道：“其实你这个男人也算看得顺眼，嫁给了你只是吃点小亏，也不算什么大事情。”
    叶小七笑着道：“我是个好男人，嫁给我你不会吃亏的。”
    红云姑娘却摇着头，叹了一口气，道：“好男人的命都不长，我若是准备嫁给你，就必须做好当寡妇的准备，这点小亏我还是能承受。”
    叶小七根本不相信这句话，他也不愿意相信，于是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红云姑娘幽幽叹息道：“因为你是叶小七。”
    叶小七不明白，道：“为什么？”
    红云姑娘道：“因为迟早你都会死的。”
    叶小七还是不明白，道：“人老了都会死，这有什么迟早之分？”
    红云姑娘道：“因为你是叶小七，所以你要比别人死的早。”
    叶小七瞪着眼睛看着她。
    红云姑娘又道：“你若不是叶小七，我真希望能嫁给你，哪怕做你第十几个老婆我也不在乎。”
    叶小七苦笑了一声，道：“我没有那么多老婆，至少我现在一个老婆都没有。”
    未等红云姑娘说话。
    他又接着道：“为什么我是叶小七，你就不能嫁给我？”
    红云姑娘的眼睛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没有回答。
    沉默了很久，她忽然道：“你可听到我刚才唱的歌谣？”
    叶小七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红云姑娘带着苦笑，道：“其实我小的时候，只学会了这两句，我也希望自己能变成这样的好姑娘。”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从毯子上一跃而起，对着叶小七道：“莫要相信五姑娘，她的心计很深，她不是你想象中的人。”
    身影离开的速度比声音落下还要快，她的身影已向着远方飘去。
    那是夕阳落下的方向，红色的一团云，几乎跟晚霞融在了一起。
    叶小七呆呆留在屋脊上，他有着很多的话不明白。
    这些事情应该去问问铁鹰，他对好多事情都应该很清楚。
    远处的屋脊上，他突然就看到了铁鹰的身影，他在向着他招手。
    叶小七叹了一口气，他果然是六扇门的捕快，自己若是一只狐狸，他绝对是一只猎狗。
    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仿佛知道叶小七会问他什么。
    未等叶小七开口。
    铁鹰道：“这两个姑娘你应该相信谁？”
    叶小七道：“谁也不能相信，谁也必须相信。”
    铁鹰道：“为什么？”
    叶小七道：“因为我是叶小七，不是叶小气。”
    铁鹰道：“聪明的叶小七可知道我什么来找你？”
    叶小七道：“为什么？”
    铁鹰看着夕阳，道:“因为今晚这里有着一个篝火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