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所谓伊人

    坐在山巅上，柳如絮取下腰间的酒壶，慢慢喝上一口！
    塞外的风，凌冽的像刀子在脸上划过！
    柳如絮的脸色如小麦壳般泛着健康的红晕！双手因为长期劳作，而略显粗糙！一头乌黑的长发，两遍扎了无数的小辫，顶部却以一根五色发绳结了个发辫，冠以红宝石，倒也不显朴素了！
    那冠是银质的，因为怕骑马时松散，便累赘的用五色绳结先结了个发辫，再把发辫从冠内穿过，那冠光泽鲜艳，一看便知刚炸过不久，红宝石的光泽，在阳光下折射出温和的光芒！
    女人身体丰腴，却身轻如燕！一袭藏青色的长裙穿在身上，腰间一口弯刀，脚下一双长靴，破有塞外之风！
    一声呼哨从女人嘴里整天介的响了起来，从山巅传出老远！
    远远的像是有一声回应，随着一串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个年轻小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你找我来干什么？”小伙气息未定，率先开口！
    “上次的那批马还满意吗？”女人若无其事的坐着，手上的马鞭甩个不停！
    “你那批货来路不正，老板已经警告过我！这片草原上，还没人敢在葛庄头面前撒野的！”男人说着一个转身想在女人身边坐下：“不过！”
    “不是葛家的货，就是不行是吧？！”女人“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手上的鞭子狠狠一扬，直接往来人脸上招呼过去，男人身体就势往后一滚，险险躲过鞭子，谁知女子的鞭子又到，这一次准确无误的抽在了男子的脸上，接下来的鞭子如暴雨般不断落下，直打的男人抱着头在地上来回打滚。
    “让我来教练你，什么叫做来路不正！”女人上前给倒在地上的男人补一脚，接着便是一番五花大绑，又戏谑的脱掉男子的外衣，此时正值冬季，外面的皮衣正是御寒必备，男子忍不住开口祈求：“求求你！行行好！我也只是老板手下的小伙计！你就放了我吧！”
    “小伙计！小伙计也敢来吃老娘豆腐？！”女人用鞭子拍打着掌心：“这草原上，除了牲口，难不成我还能靠其他生计过活？你们一手遮天，这是不想给我活路了？！那老娘就让你好看！”说完抬起一脚，直接把男子从山坡上踹了下去！
    女人翻身上马，马背上拱了拱手：“谢了！”说完骑着小伙的马扬长而去！
    柳如絮该是汉朝人，这名字便能说明一切，至于为何流落到这里，那就得去问她娘了！
    所有流落在这里的汉朝人，生活都不好过，好在时间久了，适应过来的，如柳如絮这般的，也便学会了这里的生活方式！
    只是这汉朝人向来不团结，欺负她们是常有的事！仗着掌握着行商走路的特权，欺负他们这些散户，压榨她们最后一滴血！
    而真正的当地蒙族，又自成一个圈子，除了对她们的压榨和管理，更是不把她们这些外来人种当人！
    柳如絮名字温婉，可她一点也温婉不得！
    早在五岁那年，她娘抛下她去了另一个世界，她的生活里便只有马匹和钱袋子里的钱！
    塞外的雪山，长年冰雪不化，这一世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让柳如絮投身在了这里！
    雪山下的蒙古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唯有这里，人迹罕至的雪山，才能让柳如絮生存下去！
    漫长的冬季来临，草地上绝无生机，柳如絮的马已经饿了很长时间，之前的草垫已经见了底，若是这春天再晚来半个月，柳如絮的马怕是要饿死光了！
    拉开厚重的帘子，柳如絮走进蒙古包，这里虽然避风，到底寒气侵人，而不远处的马圈，今天也格外的安静！
    从炉子上取过温热的狗食盆，柳如絮走向马圈，一听见柳如絮的脚步声，黑色的狼犬一跃而起，从圈里飞奔而来，柳如絮的脸上坚硬如铁，放下狗食盆，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高头大马，饿的只剩皮包骨头了，这要是再饿下去，也就不值钱了！
    从草料房里，拉出最后几块草料扔进圈里，柳如絮跌坐在雪地上，看来葛老板那里她必须亲自去走一趟！
    酒能暖身，也能排解寂寞，长时间独自一人生活在这偏远的雪山，柳如絮也感觉不到自己是女人啦！
    在酒壶里装了满满的酒，又把那柄弯刀擦了又擦，插回刀鞘，系在腰间，又把裤腿细心的绑好，在长靴里塞上毛皮，拉上长靴，紧了紧身上的皮衣，柳如絮乘着夜色出了门！
    夜晚的风冷的刺骨，那一弯冷清的明月，让冬天的夜，显得更加寒冷！
    看着头顶的月亮，柳如絮心底一声冷哼，上天果然不肯给她笑脸，一场暴风雪正在酝酿之中，所以柳如絮必须得快！
    这些年除了买马，和维持生计，柳如絮没给自己买过任何一件东西，只有头上的这冠，是母亲临终交给她的，说是万一有个长短，也能卖上几个钱，柳如絮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千辛万苦藏下这东西的，但既然给了她，她便堂而皇之的戴在了头上！
    女人的马没命的跑过草原，跑过一个又一个蒙古包，这里有人，而且很密集，女人知道她到了地方！
    跟不远处，有城有廓的蒙族蒙古包相比，这里的蒙古包委实有点小气，但也比女人的好上不止千百倍！
    女人的眼光独到，很快便认定了目标，中间的那个装饰有繁复而又名贵的五色锦缎包顶的，定然不错！
    女人拍开马匹，悄悄的靠了过去！
    找了个不让人注意的位置，躲过路人，一个闪身便到了帐房门口！
    包里亮着光，有人正在说话，女人贴着门帘站在门外！
    “你还有脸回来！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男人的声音中满是怒火！
    “这样吧！你再去一趟！悄悄的带几个人！不行就硬绑！”男人的手掌拍在桌子上，看来已是怒极。
    “老板！我们为什么要跟个小女子过不去呀？”男人的声音怯怯懦懦。
    “怎么？见了几次面，你看上她啦？！”男人威严的厉声问道。
    “小的还没娶人呢！只是那个柳如絮太不知好歹了，这要是娶回去不教训教训，搁谁也看不住呀！”男人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让人压的说不出话来。
    “哼！就你？！”男人冷哼一声：“去去去去！赶紧给我滚！明天再不把人给我弄来，你也别回来啦！”
    柳如絮连忙闪到一边，果然门帘一响，白天见面的那个伙计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刚在门口站住，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手用力一擦，便离开了！
    帐篷里很暖和，中间的炉子也烧的很旺，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在矮桌后被拉的老长！
    男子突然身体一僵，缓缓举起双手，不知何时一柄宽刀抵在了男人的腰间！
    背后的帐篷不知何时多了道口子！
    “朋友！既然来了，不如坐下吃杯茶！”男人有些奇怪，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少废话！解下你的钱袋，扔到地上！”女人压低了声音，不想引人注意！
    “哦？这么说，姑娘是来劫财的？”男人听了反而一阵轻松，刚想放下双手，腰间顿时一凉，男子一惊连忙再次举起双手。
    刀尖在男子的腰间挑过，钱袋顺势落到女人手里，感觉腰间一松，男人火速转身，身后只有不断晃动的帐篷，哪里还有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