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周瑜无奈问东风

    曹操欣喜之下当即应允，数日后至水军中央大战船上坐定，唤集诸将，各各听令。
    水旱二军，俱分五色旗号：水军中央黄旗毛玠、于禁，前军红旗张郃，后军皂旗吕虔，左军青旗文聘，右军白旗吕通；马步前军红旗徐晃，后军皂旗李典，左军青旗乐进，右军白旗夏侯渊。
    水陆路都接应使：夏侯惇、曹洪；护卫往来监战使：许褚。其余骁将，各依队伍。
    令毕，水军寨中发擂三通，各队伍战船，分门而出。是日西北风骤起，各船拽起风帆，冲波激浪。
    北军在船上，踊跃施勇，刺枪使刀。前后左右各军，旗幡不杂。
    又有小船五十余只，往来巡警催督。
    曹操立于将台之上，观看调练，心中大喜，以为必胜之法；教且收住帆幔，各依次序回寨。
    虽然自家主公很是满意，但身为谋士查缺补漏乃是本职，程昱当即说道：“如今我水军虽然驾驶舟船很是平稳；士卒训练的也颇为刻苦，但彼若用火攻，难以回避。不可不防。”
    曹操闻言大笑道：“程仲德虽有远虑，却还有见不到处。”
    荀攸好奇问道：“仲德之言甚是。主公何故笑之？”
    曹操得意说道：“凡用火攻，必藉风力。方今隆冬之际，但有西风北风，安有东风南风耶？吾居于西北之上，彼兵皆在南岸，彼若用火，是烧自己之兵也，吾何惧哉？若是十月小春之时，吾早已提备矣。”
    诸将皆拜伏曰：“主公高见，众人不及。”
    曹操自得之余，环顾诸将道：“冀、兖二州之众，不惯乘舟。但事在人为，我北军经过训练之后也可涉大江之险，此番众将需要尽皆出力，先灭江东，再除刘备，如此则南方之地尽在我手！”
    闻听曹操鼓舞人心之言，班部中二将挺身出曰：“小将虽幽、燕之人，也能乘舟。今愿借巡船二十只，直至江口，夺旗鼓而还，以显北军亦能水战也。”
    曹操视之，发现这二人乃袁绍手下旧将焦触、张南也。
    对于两人，曹操心有疑虑道：“汝等皆生长北方，恐乘舟不便。江南之兵，往来水上，习练精熟，汝勿轻以性命为儿戏也。”
    焦触、张南大叫曰：“如其不胜，甘受军法！”
    虽然二人立下了军令状，但曹操还是有些犹豫。
    焦触见状，连忙说道：“乞付小舟二十余只，某与张南各引一半，只今日直抵江南水寨，须要夺旗斩将而还。”
    麾下将士如此出力请战，曹操也不好强行压制，只好说道：“吾与汝二十只船，差拨精锐军五百人，皆长枪硬弩。到来日天明，将大寨船出到江面上，远为之势。更差文聘亦领三十只巡船接应汝回。”
    焦触、张南欣喜而退。
    次日，四更造饭，五更结束已定，早听得水寨中擂鼓鸣金。船皆出寨，分布水面，长江一带，青红旗号交杂。焦触、张南领哨船二十只，穿寨而出，望江南进发。
    却说南岸隔夜听得鼓声喧震，遥望曹操调练水军，探事人报知周瑜。瑜往山顶观之，操军已收回。
    次日，忽又闻鼓声震天，军士急登高观望，见有小船冲波而来，飞报中军。周瑜问帐下：“谁敢先出？”
    韩当、周泰二人齐出曰：“某当权为先锋破敌。”瑜喜，传令各寨严加守御，不可轻动。
    韩当、周泰各引哨船五只，分左右而出。却说焦触、张南凭一勇之气，飞棹小船而来。
    韩当独披掩心，手执长枪，立于船头。焦触船先到，便命军士乱箭望韩当船上射来。当用牌遮隔。焦触捻长枪与韩当交锋。当手起一枪，刺死焦触。张南随后大叫赶来。
    隔斜里周泰船出。张南挺枪立于船头，两边弓矢乱射。周泰一臂挽牌，一手提刀，两船相离七八尺，泰即飞身一跃，直跃过张南船上，手起刀落，砍张南于水中，乱杀驾舟军士。
    曹军众船飞棹急回。韩当、周泰催船追赶，到半江中，恰与文聘船相迎。两边便摆定船厮杀。
    却说周瑜引众将立于山顶，遥望江北水面艨艟战船，排合江上，旗帜号带，皆有次序。
    回看文聘与韩当、周泰相持，韩当、周泰奋力攻击，文聘抵敌不住，回船而走，韩、周二人，急催船追赶。
    周瑜恐二人深入重地，便将白旗招飐，令众鸣金。二人乃挥棹而回。周瑜于山顶看隔江战船，尽入水寨。
    周瑜环顾众将道：“江北战船如芦苇之密，曹操麾下谋士众多，当用何计以破之？”众未及对，忽见曹军寨中，被风吹折中央黄旗，飘入江中。
    大旗折断并非好事，周瑜当即大笑曰：“此不祥之兆也！”正观之际，忽狂风大作，江中波涛拍岸。一阵风过，刮起旗角于周瑜脸上拂过。
    见到风起而来的方向，周瑜猛然想起一事，顿时惊叫一声，面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
    周瑜如此变化，周围众将都不知道何故，连忙问起。
    冷静了片刻，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周瑜这才无奈叹道：“如今已到冬日，但有西风北风，却无东风南风，这样一来，无论我方事航行、使用箭矢还是火攻，都会事倍功半，反之曹军则可借助风势来袭，如此我军根本难以对抗曹操的二十万水军啊！”
    周瑜这话点醒了江东诸人，此时的船只有风帆和浆两种行进方式，在这大江之上基本上都靠风帆之力，再有箭矢和火攻的战术，也都需要风势助力，然而这冬天风向却正好对曹军有极大助力。
    看起来要想击败曹操的水军，只能等到来年春天了，这乃是天时地利之事，根本就无法更改。
    不过要是等到春天的话，刘备估计却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周瑜考虑片刻，直接招来亲信，命他去襄阳问计于诸葛亮和刘备等人。
    周瑜此举乃是上上之策，毕竟现在孙刘两家合力抗曹，江东虽有唇亡齿寒的危险，但毕竟曹操暂时还威胁不到自家，所以最着急的还是刘备。
    如今将这劣势告诉刘备和诸葛亮，他们要是可以解决此事最好，不然的话那就让他们继续跟曹操的陆路大军争斗，己方暂时是帮不上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