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纸人大战

    如果那个邪恶的修道者真的混迹在人群中，那么现在无疑是最佳的动手时刻。
    苏墨心中默念：“机会已经给你了，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果然，正当屠龙僵尸刚靠近时，一直在低头祈祷的麦瑟忽然跃起，大袖翻飞。
    瞬间，黑暗中闪烁出一片银色光点——那是数十乃至上百根纤细的银针！
    然而，苏墨面前却眨眼间出现了一个纸人，硬生生挡住了那些银针。
    “等你好久了，我还以为你不敢出手呢！”苏墨冷哼一声，第一张纸人显形，将屠龙僵尸包围。
    紧随其后，几十个纸人陡然涌现，手持大刀直扑向麦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麦瑟咆哮一声，连连后退。
    他左右腾挪，尽管尽力避开，但仍步步逼近教堂大厅，背后正是那个血红色的三煞位漩涡。
    苏墨自然察觉到这一点，但他并未揭穿，而是召回纸人，站在原地，与麦瑟遥相对峙。吴神父愤然起身，怒瞪着他。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攻击苏先生？”吴神父怒不可遏，因为麦瑟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早已视同亲子。如今的事态令他既愤怒又惶恐。
    然而麦瑟看向吴神父的目光有些怪异，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你还真当他还是麦瑟吗？”苏墨突然开口道。
    吴神父一时摸不着头脑，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脸色剧变。
    只见麦瑟把手伸向身后，似乎在解开什么扣子。随着动作慢慢进行，他的皮肤竟然褶皱并集中在一起，最终整块皮被扒了下来，留在原地的竟然是一个身穿黑袍的矮瘦男子。
    此人脸颊凹陷，眼窝深邃，犹如骷髅般枯瘦，留着一小撮黑胡须和一头白发，让人难以判断他的年纪。他并非麦瑟，而是使用某种邪术，披上了麦瑟的皮。
    “你……你，麦瑟呢？他被你怎么样了？”吴神父嘴唇颤抖，脸色苍白地问道。
    矮瘦男子瞥了一眼地上的皮囊，喉中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这小子原来叫麦瑟啊。他的皮在这儿呢，你说被我怎么样了？”尽管有所心理准备，但听到对方亲口承认，吴神父终究还是没能站稳，瘫倒在地。
    矮瘦男子无视吴神父，目光锁定苏墨，啧啧称奇道：“坐视整个小镇的人都变成僵尸，原来这就是茅山弟子苏墨，你真是狠心呐。”
    “他们变成僵尸，全是因你所为。”苏墨并未因他的话语动怒，只是平静回应，“但只要我杀了你，就能替他们报仇雪恨，了结因果。”
    “斩我？”矮瘦男子像是听见了笑话，放声大笑，“你还是先解决自己的麻烦再说吧。至于我……嘿，小子，你就别想了。”
    话音未落，矮瘦男子化作一道黑影，直奔血色漩涡而去。与此同时，他还取出几道血红色的符篆贴在自己身上。符篆上隐约显现女性魂魄的形象，在奋力挣扎呼号，却被符篆牢牢束缚。
    显然，这些都是被他用来开路的封印魂魄。
    矮瘦男子眼见漩涡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露出欣喜之色。一旦取得漩涡内的宝物，吞服下去，他的邪功不久就能大成。再凭借这个三煞位的力量，足以击退那两位茅山弟子，然后安然离去。
    届时找个偏远地方潜伏起来，待自身功力融会贯通，这世间还有什么地方不能畅游？甚至，或许还能有机会触摸到传说中的长生不死境界。
    然而，梦想虽美好，现实却残酷无比。
    正当矮瘦男子临近漩涡，即将钻进去的那一刻，一个声音骤然响起：“斩了他！”
    紧接着，一个纸人自漩涡内跳出，挥舞大刀撕裂空气，朝矮瘦男子猛砍过去。
    矮瘦男子一直沉溺于自己的幻想，猝不及防之下，完全来不及躲避，只能尽力避开要害部位。
    伴随着一阵脆响，一股鲜血狂喷而出，一条手臂被纸人手中的大刀齐根切断。
    但这只是一个开端，并非终结。
    在他还未落地之际，首个纸人已从漩涡内冲出，持刀朝他猛烈砍杀。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几十个纸人接连不断地自漩涡内跳出，大刀砍杀得虎虎生风。
    仿佛那里根本不是什么三煞位，更像是纸人的聚集地。
    此刻的矮瘦男子已经被砍得晕头转向，两条手臂消失无踪，全身布满刀痕，更有刀锋砍在他的脖子上，几乎将他的脑袋切了下来。
    然而不知他运用何种秘术，脖子只剩一半仍能维持生命迹象。
    然而即便尚未死去，也已濒死边缘。
    两条胳膊已被砍断，腹部还插着一把白纸大刀，脖子仅剩一半，鲜血已经开始凝固。
    除非他掌握逆天重生的秘术，否则这种重伤，恐怕不可能活命。
    这时苏墨仍未停手，几十个纸人各执利器，将他团团围住。
    矮瘦男子此刻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命运，惨笑着感叹：“没想到……最后居然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
    “或者说，苏墨——你果真不负名门大派弟子之名，就算修炼时间比我短了几十年，依旧能这般轻易地击败我这样的野路子。”
    人在临终前，言语未必善良，但却格外真实。
    此刻矮瘦男子所说无疑是他心底深处的感慨。
    名门大派虽然资源丰富，但入门门槛极高，比如像茅山这样的门派，几十年才收一次徒弟，每次招收人数也不过十几乃至几个，而且并无明确考核，完全凭山上道士或得道高人亲自挑选，或是拜某位隐居世外的茅山仙人为师，成为预备弟子。
    比如秋生和文才两人。
    对于渴望习得法术的人来说，由于无法正式拜入正统玄门，很多人最终误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