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替四目赶尸

    清晨的日光升起时，苏墨依旧盘腿坐在溪边阁楼上，鼻尖仿佛还能回味起昨晚那淡淡的甜美香气。一股先天纯阳的气息被他吸入体内，随之他悠悠地睁开双眸。他低声自语，视线落在手背上的那一朵粉色桃花印记上——那是胡乐困蛤昨晚留给他的专属记号。通过这个标记，只需输入灵气，无论距离多远，他都能感知到另一位拥有同样标记的狐族，并且可以命令那些地位低于她的狐狸。
    桃花印记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弱的粉色光芒，还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让苏墨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此时，身后传来一声带着羡慕的声音：“师弟真是好福气啊。狐妖天生媚态，几乎每个男人都渴望与她们成为伴侣，一旦被她们留下印记，就意味着生死不渝。”
    苏墨并未转头，只是淡淡回应：“师兄若是羡慕，大可自己去找一头狐妖成亲。我们茅山派对此类事情一向宽容，只要对方不曾作恶，长老们一般不会过多干涉。”
    显然，说话的是四目，他与九叔不同，性格较为古板严肃，因此苏墨与他交流时从不开玩笑，有事说事。“四目师兄。”
    四目并非善于开玩笑之人，但对于世俗之事看得较开，比如金钱、比如女子。他叹了口气，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呢？现如今那些不害人的妖怪大多躲在深山老林里修炼，很少涉足人间。而走出凡尘的，大多是邪妖，遇见了我们必须斩杀。”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随后转移了话题。已在张家逗留了八天，加之四目接到新的业务，当晚两人婉拒了张友道的热情挽留，匆匆离开羊城。
    “路人借过，请避让。”四目胸前挂着灯笼，手中摇着铃铛走在队伍最前端。十几具尸体一字排开，每人手臂伸直搭在前一位的肩上，整齐有序地跟着四目前行。而苏墨则悠哉地躺在一匹由白纸折成的马上，借着月光翻阅着厚重的《大黄庭》。
    “师弟，你怎么能这般悠闲？”四目望着苏墨，苦笑不已，“你这样子一摆，我顿时感觉赶尸比平时更加劳累。”
    “那关我什么事？”苏墨连眼神都没离开手中的《大黄庭》，回答道，“赶尸是你揽的生意，我又没拿你一分钱。再说，之前帮你赶尸，我都还没收你费用呢，这种免费服务已经够意思了吧。”
    四目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末了抱怨道：“如果有家乐在身边帮把手，我也不至于这么辛苦了。”
    家乐正是他的弟子。就在他抱怨之际，忽然发现地面上有一只青蛙。四目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青蛙，从铃铛中抽出符篆卷入蛙腹。“喂，青蛙兄弟，帮个忙。”
    苏墨骑在纸马上目睹这一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忍住没说。而四目将青蛙置于地面，轻轻一拍，青蛙立刻跳向前方，那些尸体也随之跳动起来。
    四目满心欢喜，随即把水壶挂在一具尸体的手臂上，右脚一蹬，跃身骑上尸体。看着尸体自行跳跃，四目满脸得意地看着苏墨。
    苏墨无奈地放下书册，道：“师兄，你若再盯着我看，你的‘客户’可都要跑光了。”
    四目一愣，连忙转身查看，却发现青蛙竟然径直跳向池塘方向，那些尸体也随之跳向池塘。
    “喂！不能去啊！”四目急得直跳脚，试图拦住那些尸体，“各位大哥，那是池塘，千万不能跳进去啊！”
    正在这时，苏墨咬了咬牙，取出一张符篆，口中念咒：“群月有灵，随咒而行，忘掉符篆听我号令！”符篆瞬间燃烧，那些尸体也停下脚步，全部转向苏墨。他伸出食指，借助符篆燃烧后的灰烬，在纸人脑门上迅速画下一道符咒。
    “朝前走，别跳了。”
    苏墨发令，纸人立马蹦跳到尸体队伍前方，引领大家走向大道。
    见秩序得以恢复，四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感激地说：“多谢师弟，要不是你及时出手，这次我真的赔惨了。”
    苏墨瞥了他一眼，说道：“以后少出这种馊主意……上来吧。”话音刚落，他又召唤出一匹纸马。四目笑着道谢，随后骑上纸马，两人一左一右伴随尸体队伍继续前行。
    赶尸的过程无疑十分枯燥，幸亏两人都有足够的耐心。这一路上，途经了不少村镇，但许多早已荒废，杳无人迹，放眼望去，更有累累白骨散落在草丛之中。
    苏墨一路上超度了许多孤魂野鬼，这就是乱世，人命如同草芥，冤魂遍布荒野！
    四目见状连连叹息，最后只能沉默。作为玄门中人，他们是不能干预世俗的（规定如此）。凡间的王朝更替、权利变迁，修道之人只能袖手旁观，不能插手其中。自古以来，这就是铁律。并非修道之人冷漠无情，而是如果他们插手的话，战争只会变得更加残酷，死亡人数会更多。
    几千年前，曾有一个正道门派不忍见到天下战乱不断，百姓受苦，于是决定出手相助某一政权。然而此举引发了对立门派的反击，双方及整个玄门界的势力纷纷加入战斗。战争愈演愈烈，最终波及到天下所有的玄门宗派。玄门人士施展各种神奇法术，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等到大战结束，满目疮痍，遍地尸骸，死伤人数甚至比战前的敌人还要多出数倍！
    从此之后，天下玄门宗派立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