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气氛顿时沉默起来，谁也没有说话，我简直不敢去看五条悟的表情，连电视都没来得及关掉，慌慌张张地扔下一句“那我去洗澡了”就冲进浴室。
    但浴室里还残留着因为热气浮起的氤氲水雾，空气中属于五条悟的气息无处不在，令人浮想联翩。
    我瞬间有点后悔，应该多等一会儿再来洗澡的。
    不，外面那个场景尴尬到简直让我巴不得能立刻冒出十个八个咒灵出来啊。
    默默地叹了口气捂住脸，仔细想想，只是有点巧合而已，根本什么都没发生，冷静冷静。
    除了地面上的水渍和被拿出来的洗漱杯外其他都干净得仿佛没有人用过，我拿出另一套洗漱工具看着并排的两只杯子时，忽然觉得这样好像同居生活哦……打住，还早得很呢。
    温度适宜的水温让我逐渐放松下来，却没能将多余的想法蒸发掉，思绪和一团乱毛线没什么差别。
    心不在焉地将一切做完出来时，意外的发现五条悟正靠在榻榻米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脸上看不出多少困意。一天只睡几个小时的悟还这么有精神……我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难道在等我吗。
    电视机里先前播放的恐怖片已经结束了，现在上映的似乎是什么青春爱情片。
    ……还是看漫才表演比较保险吧？
    我僵硬地坐到床沿边，尽量用很随意的口吻问：“悟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他撇过头嗯了一声：“我都可以。”
    即使不是很明显——也能感觉到五条悟对现在这个状况流露出的，很少见的无法游刃有余。
    他不能够轻易与我对视，他在紧张，我意识到这个事实后，骤然松懈了下来，看着碎发下红透的耳廓，心脏又被另一种情绪包裹。
    ……好可爱。
    我缓慢地往里侧挪动，掀起被窝的一角钻进去，然后像往常一样往五条悟那边靠——
    嗯？刚才是迟疑了吧？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看我一眼。
    “悟在紧张吗？”
    我抓着他宽大的和服衣袖，仰起脸看他。
    “哈？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啊。”是很熟悉的不屑一顾的语气，但眼睛看都不看我，盯着播放的电影仿佛正在上演什么极为引人入胜的情节。
    但是平时的话肯定早就贴过来蹭来蹭去了吧，我想到几个月前被他毫不给面子戳破脸红的事实，忍不住想恶趣味的报复回去。
    我凑过去想指出他耳朵都红了戳破对方的嘴硬发言，没想到五条悟居然往后躲了一下。
    我愣住，试探着再一次向前，他又退，直到对方简直被我逼到无路可退，差点就要从榻榻米上滚下去了。
    “啧，你到底想干嘛。”五条悟放弃了，闭了闭眼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没有想干嘛啊，悟为什么一直躲我？”
    我俯下身用手支撑住身体，奇怪地问，倒是他不对吧，一副避我如蛇蝎的模样。
    “你是笨蛋吗。”他烦躁地抓抓头发，伸出手推我，让人感觉他下一刻就要开无下限了，“别自顾自凑过来。”
    什么嘛。
    我扔掉他的袖子抿起唇，一言不发地钻回被窝，扯过被子蒙住脑袋，恼火又委屈，情绪倏地涌出来充斥着心脏。
    生气生气，气死我了，交往以来我都够包容他了，无论是什么要求都会尽可能的答应，现在想想根本不对吧，我现在是直接小弟兼任女朋友了吗，还对我发脾气——更可悲的是，我打不过五条悟还要依靠着对方活下去。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最最讨厌五条悟了——
    呜哇，不活了！我要分手！
    大脑还未意识到，久违的情绪波动让身体先给出了反应，稍微眨眨眼就能感到眼角的湿意，正控制不住的越积越多。
    电视被关掉后房间里变得寂静无声，兴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轻轻推了下，五条悟喊了我一声：“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此时我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假装听不见。
    还没处理好眼泪，被子就已经被人强行掀开，昏黄的灯光下眼前的景象迅速模糊成一片，我下意识别过脸，吸了吸鼻子。
    “你在哭吗？”
    ……
    “喂，别哭啊？”对方显然没想到，顿时手足无措地拿衣袖来给我擦眼泪，手法粗糙得让我感觉自己是一面墙。
    整个人从被窝里被人捞了起来，困在熟悉的怀抱里，我生气地奋力挣扎无果，被他一只手按住了，五条悟懊恼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沉浸在情绪中的我根本没听进他的话，滚烫的液体争先恐后往外溢出，或许是这段时间积压的负面情绪都涌出来，我用手遮住脸发出抽泣声，只觉得丢脸到家。
    “对不起嘛。”他拉开我的手，像平时那样凑过来，用指腹擦掉源源不断的眼泪，焦急得像团团转的猫咪，“小雾，不要哭了。”
    然而五条悟并不是咒言师，任由情绪泛滥时眼泪也总是止不住，五条悟终于从柜子里找到纸巾，我率先一步抢过自己擦眼泪。
    他扯了扯我的袖子，垂头丧气的：“小雾，别不理我。”
    泪水还没平复下来，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我转过头抽抽噎噎：“呜呜我要分、分手……”